“这王家西南方,应该有个狗洞吧。小琴不是骗我的吧。怎么找不到?”李南风纳闷道。之前,李南风向小琴打听过王家的地形,知道这王家西南方有个容纳小孩进出的狗洞。
“妹夫,你在找什么呢?”李南风的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这不阴不阳的声音让李南风遍体通凉,“事发了!”
他回头看到一个紫色褒衣广袖的年青男子,捏着下巴的一撮小胡须,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
那男子又笑道:“看来,妹夫不认识我啊!我可是你的亲姐夫哦!”
王绍君!李南风记起来了,这王天娇有个同胞哥哥,看来就是眼前这人。
李南风扶着额头,哈哈笑道:“原来是姐夫啊!小弟失礼了。我这不是……迷路了。我夫人让我去药房取药呢!你看我,这记性……”
李南风边说边往回走。
“站住!”王绍君显得非常恼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那小琴是我的内线,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是了如指掌。今天,你搅乱风雨,无非便是借机逃走罢了。我王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这狗贼存心不良,竟想逃跑。还有小琴,她怎么样了。”
王绍君瞅见那女衣上一道血迹,顿觉不安。
李南风知道瞒不过去了,嘿嘿一笑道:“还能怎么样!被我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名为服侍,其实监视我。说起来,还真是可怜,那小女孩如花般的年纪,又那么的可爱,那樱桃般的小嘴,任谁都想亲一口呢!你应该很心痛吧!”
“你!安敢如此大胆!我不敢杀你?”王绍君大怒道。
李南风破罐子破摔,一副不把生死当回事的样子,“那你杀我便是,看你如何收场!”
突然,那王绍君怒极反笑,“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你的价值已经利用完毕了,这天下谁不知道我妹天娇已经成亲了,而谁又在乎你的死活呢!我本不欲杀你,要是你乖乖的奉上那筑元丹,我心情大好,也就放过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我之禁脔,使得我少了一个玩物!你说得很对,小琴那张嘴确实很可爱,那是我玩出来的……”
王绍君一脸冷笑,像是地府中的恶鬼。
李南风见王绍君阴沉着脸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浑身上下皆是冷汗,忽而,拔腿便跑。
“想跑?你这百无一用的书生!”王绍君冷喝一声,身如轻鸿,掠过数步,一掌便击在李南风的后背上。
李南风感觉被草原上的一匹脱缰狂奔的野马撞的天旋地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噗通!
李南风如滚圆木一样,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感觉全身被摔的四分五裂。
嚓!
王绍君在拔出腰间的宝剑。那剑身如镜,宛如湖面,光泽映在上面,反射出雪白的光芒。
王绍君拔出手中的长剑,冷笑道:“种种筹谋,又有何用,还不是我剑下一鬼。来世聪明一点,别没有本事,乱投机……”
“难道,今日我李南风就要葬身于此?”李南风如是想。
“哦……这……”
王绍君一声痛苦的惨叫,发现胸腔处一柄剑尖从后背透胸而入。他仿佛感觉自己正陷入一个无比黑暗的深渊里。
“噗通”一声,王绍君栽倒在地。
突然,他又想起那句从刘一卜那里得来谶语,口中念叨:“鸾凤升天,百鸟齐鸣;夜鸦起势,群鸟啼哭。可惜了,可惜了……”
李南风呕了口鲜血,勉强站起身,一脚踹在王绍君的脸上,“叫你杀我,叫你临死还嘀嘀咕咕……”
“还好来得及时!”那从王绍君背后刺入一剑的女子冷冰冰的道。
李南风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个假“王天娇”,“竟然是你救得我?”
那女子没好气的哼道:“不是我又是谁?”
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李南风非常的忌惮,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如何伤愈,现在完全和没事人一样。
这女子现在站在他面前,那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样子,让李南风有些后怕,心想幸亏刚才没有对这个女子做些什么。要不然,他也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李南风点头哈腰,露出洁白的牙齿,温和而恭顺,“夫人,感谢啊……感谢……嗯……把剑拿开好吗?咱们万事好商量!”
那女子柳眉倒竖,叱咤道:“无耻之徒!再多嘴多舌,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不敢了,不敢了……”李南风小心的推开眼前的那把剑,然后摸索着王绍君的尸体,令李南风没想到的是除了若干银票、丹药、一枚令牌,竟然还有一枚筑元丹。
那女子见李南风拿着筑元丹,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哂笑道:“真是愚蠢!不识货的东西。那枚令牌才是真正的宝物,要比那枚筑元丹贵重十倍。”
李南风拿起来看了看,故作不屑的道:“这青铜令牌无非就是多了道龙虎的铭文,也无出奇之处!”
那女子挑眉冷斥道:“看来你真的是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儒生,这是龙虎派的试炼令牌。若是真元境的修士拿着令牌前往龙虎派,通过试炼就可成为龙虎派的外门弟子。龙虎派在我大晋虽然不如这顶尖的青玉派和南华派,但也属一流门派。况且龙虎派传承于上古炼体宗门天龙宗,派中体修之士极多,强悍不弱剑修。”
李南风打量着手中的龙虎令,思索道:“也就是说,一旦我进入真元境就能拿着这枚令牌加入龙虎派?”
女子摇了摇头:“你看到没有?这龙虎令下有一行字,大晋永昌七十六年立秋。也就是说,这枚令牌的试炼是明年立秋的时候。现在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如何从一个天上绝脉提升到真元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别作梦了。还不如拿着这枚令牌寄售,足够你当几辈子的富家翁了。”
啾!
一声清脆的凤鸣划破天际,响彻整座凤梧城。
那女子看着主殿的方向,叹气道:“早闻清雪真人天凤瑶光诀已经推衍到第七重了,看来也快步入这神府境了,这都凝练出法相来了。这青玉弟子请得清雪真人的法相降临,必然是胜负已定。也不知道表哥怎么样了……”
一只凤凰的虚影盘踞主殿之上,镇压所有的气势,突然间一切的喧嚣停止,这空气都冰冻了。
李南风问道:“那是何物!”
那女子道:“法相!一旦进入神府境,身法合一成为法身,到时变幻万千,有仙家之能。”
李南风满脸向往的神色,“竟有如此威势!”
片刻后,那女子暗叫一声:“不好!快走!”
李南风有些不解,“怎么了!”
那女子抓住李南风的衣领,腾地而起,飞至半空,又解释道:“像王家这种家族,亲族子弟必定有本命铭牌。一旦身死,这本命铭牌破碎,那王家必有察觉。”
倏然间,李南风的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喝,“休走!害我王家嫡系子弟性命,岂可容你逃脱!”
李南风脸色大变,“这是王家那个老不死的声音……”
“那可是你的爷爷了……”那女子竟调笑道。
“……”李南风无言以对。
砰!砰!砰!
那身后的王有望那道身影冲撞着周围的空气,发出一股股巨大的音爆声,那空气仿佛炸裂一般。
李南风惊骇不定,“老不死的快追上来了!”
那女子怒道:“还不是你害的我受了伤,要不是我妹妹有意于你,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李南风疑惑道:“你妹妹?额……她是哪位?”
“休要废话!”
咻!咻!咻!
王有望张弓射箭,三只箭羽破空而发,摩擦着空气产生火焰缠绕在这箭羽上。
“好快的箭!”那女子轻叹一声,指尖捻起一张黄色的符咒,“象天借法,急急如律令,天钟符!”
咚……
那道黄符化开,半空处,凭空出现一口青铜色的大钟,这和道观里悬挂的大钟几无差别。
砰!砰!砰!
三声巨响。那三只箭羽如流星一般撞击那口大钟上,瞬间,那口大钟周身裂纹斑驳。
王有望高声道:“符道小术,焉能挡我!”
说完,又是三只奇快无比的箭羽,那口大钟再也无法承载另外三只箭羽的力量,轰然倒塌。
“天璇镜!”
那女子身形稍顿,停留半空,右手持一方镜子,如寻常人家的梳妆小镜,一掌大小。她持着那面镜子对着天空上的那轮太阳。太阳火精呈现一线直线汇聚镜面之上,顿时,那面方镜,华光骤起,好像一个小太阳。
咻!咻!
那镜子发出数道大拇指般的光束对着王有望射去。
王有望也是有见识的积年老贼,知道那面镜子的光束乃是这天上太阳的火精汇聚,哪里敢拼命,急忙闪避,有些狼狈不堪。
这一幕被凤梧城的修士看在眼里,无不惊讶,“那个小女娃娃是谁,竟然用那面法宝逼迫的王家老鬼如此不堪?”
“不知道啊!应该是与王家有仇之人,你不这听说了么,这王老鬼说这女子杀了他们王家嫡系子孙。刚才王家大乱,必定是趁机报仇!”有人猜测道。
“那个女子身边的人是谁啊!”
“穿着婢女的衣服,想必是潜入王家的同党吧!”
咔嚓!
那女子手中的镜子,镜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蜘蛛纹路。
李南风惊道:“怎么了!”
“不成品的法宝,我当法器来用了!现在损坏了。可恶,我要不是逃跑的时候,法器都用完了,怎么会如此狼狈。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见那个女子咬破手指,几滴精血滴在一面手掌大小的古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