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钟,好像很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曾听过这钟声……”李南风如是想。
咚!
女子的精血落在这口古钟上,体内真元倾泄而出,片刻后,那口才发出一道清灵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来自远古天地初开之时的晨音,打开了那天与地之间一扇窗户,从此天清地明,分清阴阳昼夜。
钟声悠远流长,那喧闹无比的凤梧城,此刻所有的生灵都无比的安静,倾听这来自远古的钟声,接受这钟声的洗涤,那是一股来自心灵深处遥远的记忆。
王有望被这清灵的钟声所激荡,整个人魂飞胆丧,心不知所在,好像忘却了追杀这两个人,沉浸在某种天地昏暗将晓的幻境里。
“这……”李南风犹在回味这清灵的钟声,却发现眼前这女子面色如纸,毫无血色,白净得可怕,身形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吓得李南风脸色如土。
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残废啊。
女子幽幽道:“此钟乃是灵宝,我借助精血和秘传的法咒勉强催动一声,摄人心魄。这时间定不长久……”
“走!”女子用全身最后一丝真元催动起来,携带李南风向凤梧城的西南方向逃去。
十个呼吸之后,原来寂静的凤梧城沸腾起来,像壶煮熟的开水。
“这绝对是灵宝!唯有灵宝才有这么强的威力,竟然如此夺人心魄!”
“这小小的女娃竟然身怀如此重宝!必定是用秘法催动,元气大伤,我等岂可坐视如此重宝沦落!”
“灵宝啊!那可是相当神府境的高手!走!那女娃向着西南方向飞去,必不久远。”
凤梧城中,无数的修士修士闻风而动,倾巢而出。
饶是王有望真元境八层也是用了八个呼吸,才从这幻境中解脱,他看到那女子的身影向着凤梧城的西南方向飞去,小如黑点一般,心头露出了一抹喜色,“不想这女娃子竟怀有如此重宝!我必夺之。”
另一方面他又通过传音玉牌传令给家族之中,秘调高手前来协助。毕竟,这凤梧城豪门大族不少,高手众多,且有青玉派的弟子在此。
“贼子休走!”王有望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王府主殿内堂之中,赵无双等人像是一群落败的公鸡,灰头土脸,束手被擒,被管仲春和花洛音两人看押,受伤最重的是赵无双,被砍断了一只胳膊,司马流云和何太白也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要不是管仲春请得清雪真人的法相镇压他们三个人,也不止沦落于此。
但是,他们三人都是大世家的公子,管仲春和花洛音不能随便处置,只好先看押起来,等待青玉派的裁决。
忽然响起的钟声,使得管仲春和花洛音沉浸在幻境之中,他们醒来后,互看了眼,惊呼道:“灵宝!”
管仲春有些不解:“这里怎么会有灵宝现世?”
花洛音沉思道:“必是有人使用!只是催动了一声,想必使用者境界必定不高。我等须得前往查看。万一,这……”
花洛音满脸皆是杀气,眉头一皱,手刀一扬,作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管仲春指着满脸不服气的赵无双等人道:“那他们怎么办?”
花洛音摇头道:“师父镇压了他们法力,料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不管了!”
“好!师姐我们走!”
随即两只仙鹤从王家府邸腾空而起,直入云霄。
等到两只仙鹤远去,赵无双指天怒骂:“这两个卑鄙小人,不敌我等,便要借用清雪真人的法相镇压我等!要不然,老子还能大战三百回合!必定斩了这对狗男女的狗头!”
何太白皱着眉头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道钟声,想必是灵宝出世。只是……那钟声似乎听起来极为生涩,想必拥有者境界不高!”
赵无双苦着脸道:“那又如何,我等被真人封脉,根本无法催动真气。就算是灵宝,也争夺不了啊!”
何太白又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灵宝之争,必定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定的。最多一日之后,我等经脉必定解开。那时未尝没有机会!”
赵无双点了点头道:“太白兄言之有理!太白兄,不妨和我同坐一辇,前往观看。”
何太白抚剑大笑道:“正合我愿!”
赵无双又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司马流云,慨然道:“流云兄,何事苦着脸,竟一语不发!想必还是为刚才那真人法相镇压我等之事耿耿于怀吧!何必如此,只是一时的失败而已。”
司马流云叹气道:“正是如此!命海尚且难如登天,何望化龙乎?”
他心里却在疑惑刚才的钟声,“这钟声极像是我皇族的皇极钟。难道刚才持钟人是我皇室之人?传闻当年八皇子被诛没后,这皇极钟被当今天子赐给了晋阳。莫非这是晋阳……”
司马流云越想越是心惊。自从发生当年八皇子那件事,这“晋阳”两字也成为皇室之中的禁忌。
片刻后,两驾车辇从王家府邸,腾空而起。
……
“你快点好不好!再不快点,我便剁了你手脚!”那女子抽出了半截剑身相胁。
“我的姑奶奶!我已经够快了!这元气石真他奶奶的重啊!这一巴掌大小的元气石,竟有七八十斤之重!”李南风气喘吁吁的道。
“哼!这是上品的元气石,你以为那种低级的元气石么?只有几斤?这里面所蕴含的能量,可以催动万吨大船。”
“是!是!是!我明白了。你别踹我了,行不行!”李南风哭丧着脸。
他们两人现在正在一叶飞舟之上,那飞舟如风迅疾,一盏茶的功夫便掠过了百里之地。但是,这飞舟消耗的能量也是颇为巨大,差不多二十个呼吸间就要换一块元气石。
李南风从小就不能修炼,这么多年又在读书习字,哪里受得了这种劳累,所以不由得叫苦连连。
那女子嘲笑道:“就你这样,还想去那龙虎派。那种体修的辛苦起码是这个的千百倍!”
“你不知道?我之前被那个人打了一掌么?我这前胸贴后背的都痛得快要散架了……”
“额……也是……但是,你是一个大男人……应该有点吃苦耐劳的精神……”
“但是,这元气石只有三块了,我们得快想想办法。你那小袋子里,还有什么宝贝,全部都拿出来吧!”李南风搬了块元气石放入那飞舟上面的阵法上,歇了会,然后盯着那女子腰间的乾坤袋道。
“你以为我是开法宝行当的吗?我哪里有那么多法宝!你再盯着我的乾坤袋看,打我宝贝的主意,我定然挖了你那双狗眼睛,当鱼泡踩!”
李南风吞了吞口唾沫,别过脑袋,“看来,我们得找一个地方降落啊!”
那女子随手一指,望着一座形迹如鸟雀的山脉道:“就前面那座山吧!这山浓雾不散,不见首尾,正适合隐藏。”
李南风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这座山像是一只乌鸦!会不会有妖兽啊!”
那女子冷喝道:“闭上你的鸟嘴!真的有妖兽我第一个把你喂给它吃。我们先找一个洞穴隐藏下来再说。”
言罢,那女子念了一个口诀,飞舟缓缓的降落山林间。那飞舟刚一降落,失去了元气的支持,立马还原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木雕方舟。
李南风捡起这个木雕方舟,抚摸上面精致的符文和繁琐的法阵,惊叹道:“真是巧夺天工的造物!这小小的东西,居然能飞行天上。”
忽而,又见那木雕方舟有行铭文小篆:“大晋皇家制造局监制”。
“喂!喂!你怎么了……小姐……夫人……救命恩人……醒醒啊!额……”李南风转头发现那女子已经昏厥,倒在了地上。
李南风只好背起这女子在山间寻觅着藏身之地。
……
“那飞舟真是奇快无比,我凭着这祖传的酒葫芦才勉强跟上,追出了六百来里,竟然都不见踪影。难道真的逃走了。”王有望纳闷道。
真元境无法在天空上久持,一时半会还可以,时间一长,真元便消耗殆尽。所以,他凭着飞行法宝酒葫芦勉强追出来了六百里地,却发现那女子的踪迹全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有望暗自思忖道:“那飞舟速度如此之快!必定消耗甚巨,不可久飞。定在这方圆二百里以内,我当细细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