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婚,青玉派贺!”坐在朱红色杂毛仙鹤上的年青男子大喝一声,声如巨钟,遍及整座凤梧城。
“什么青玉派来人了!”
“这这真是天大的面子啊!青玉派和南华派乃是我大晋最顶尖的宗门,极少出世,派人出席这世俗间的婚事。没想到,这次王家大婚,这青玉派竟来人了!”
“那可不是!这王天娇可真是不一般的人物啊!”
“就是就是!”
片刻后,仙鹤临乐台而降,下来一对青年男女,观礼台的一众宾客尽皆站起身来,无不侧目视之。有些宾客躬身贺道:“恭迎青玉上仙驾临!”
赵无双端坐不动,冷嘲道:“这些阿谀小人!”原本他来的时候,这些人也是如此执礼,不过没有这么恭敬。
执掌王家那位老者也是躬了半个身,恭顺道:“我王家何德何能,竟让青玉派上仙登门贺礼!族长王有望率一众弟子叩迎上仙!”
那花姓女子还礼道:“王家老爷不必多礼,今日是我大师姐大喜的日子,我奉师命前来道贺。这是我恩师清雪真人亲自所画的百鸟朝凤图。正所谓,百鸟朝凤,花好月圆。”
那花姓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那画卷展开,漂浮空中。那画中有一只青色鸾鸟欲飞,绘得栩栩如生,透画而出,而周身百鸟都俯身遥拜。
这幅画无风自悬空中,让一众宾客叹服这仙家手段,又闻这是天瑶峰的清雪真人所画,无不惊叹。
“早听说这王天娇是清雪真人的爱徒!此言不假也!要不然,多年不出世的青玉派怎么会派人道贺!”
“吾等三生有幸,竟能得见这清雪真人的真迹!”
清雪真人乃是成名百年的化龙境女真人,执掌这天瑶峰也是多年,据说天姿国色,曾登过这大晋的百花榜,但不知何故,一直未婚,在大晋之内颇有佳名。
这画飘至李南风和“王天娇”的面前,这“王天娇”本欲收起,谁知李南风早早做好了准备,健步上前,抱画入怀,大笑道:“哈哈……感谢感谢!我替我家夫人收了清雪真人的贺礼了!”
“你……”这女子气得鼓着腮帮子,但忍了下来,双手收在腰间作了一福,“两位师兄妹,替我谢谢师父!”
那管姓男子不满李南风如此做派,但又无话可说,点头回礼,随之一念,又把目光落在那个提刀的赵无双身上,冷眼道:“今日是我师姐大婚,兄台何故拔刀?”
李南风感觉自己左右局势时机已到,跳了出来,指着赵无双的鼻子痛斥道:“两位师弟师妹,你们是不知道啊!就是刚才这个狗贼想要破坏我和我夫人天娇的婚礼,意图加害于我,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恐怕我现在便是成了死人了,惨死这狗贼之手啊……”
观礼台上的宾客无不瞠目结舌,瞪大了双眼,这话……这话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这似乎有点颠倒黑白……欲加之罪什么的吧……
赵无双脸上寒如冷冰,犹感觉这脸皮抽搐,心中大恨,“我是想杀你是没错!还没动手,你竟跳出来了。”
管仲春也没把李南风那声“师弟师妹”的称呼放在心上,而是觉得有人意图破坏这婚礼,心中起了滔天之怒,一来这涉及青玉派的威名,毕竟这婚事是青玉派在背后推动,并且首肯的;二来他不想这场婚礼被破坏,那样不仅这场婚事之争又要波澜骤起,而且破坏心中的筹谋。
所以,管仲春怒目相视,寒声道:“兄台,欲犯我青玉派天威乎!”
赵无双本欲开口,却又被李南风抢白,李南风沉声作痛哭之状道:“师弟,你看,这狗贼目如刀剑,恨不得杀了我!竟然视我青玉派如无物!可恨之极!”
王家老爷子听了李南风的哭诉,恨不得掐死这小子,上前封住这小子的嘴巴。之前他就听高宣说过,这小子极为难缠,没想到竟然狡猾如此,欲使得今日之局势火上添油,把王家置于火中烤。
“尔为蝼蚁,却屡次侵犯于我!我必斩汝!”赵无双本就是高傲之人,怎么忍得了李南风这两次之辱。
“啊!杀人啦!狗贼害我性命……救命……”李南风好似早有准备,逃命般躲在这“王天娇”的身后。
李南风心中早就筹划着拿眼前的“王天娇”来挡枪了,“管你是谁,先给老子挡挡刀再说!不死也残!”
“你这害人贼……”那女子低声痛骂,她没料到这李南风竟拿她挡刀,那话音未落,刀气已至,如有开山劈石之势。
“不可!”
“不好!”
管仲春和王老爷已知这“王天娇”是侍女假扮,不可能是真的,本欲救之,但是这次赵无双一刀所斩之刀气,不是刚才随手所发试探,猝然发机,刀气更胜刚才刀气倍余!
嚓!
就在管仲春和王老爷以为“王天娇”必死,此次婚礼筹谋败露,必定贻笑大方之时,一声清脆的如蛋壳碎裂声响起。那“王天娇”面前出现一道金色的真元化成的护罩,抵挡了那刀气,奈何刀气迅猛,击碎了护罩,直入王天娇的身体。
“噗!”那“王天娇”口吐鲜血,身形摇摆不定。
管仲春、花洛音、王有望等深知内情的人无不愕然。
李南风抱起身形欲坠的“王天娇”,痛哭流泣,“夫人啊!我们还没洞房啊!你怎么就遭到这狗贼的偷袭啊!你这狗贼偷袭我家夫人,我李南风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见“王天娇”受了重伤,赵无双犹在发呆,刚才那一道刀气,是他盛怒之下所发,但是这王天娇怎么一刀之下,好像受了重伤呢?这王天娇和他的修为一样都是真元境九层的修为,他早就知道。
“这……难道刚才天娇对我没有防备,一定是这样的。早听说,天娇此次大婚乃是派中所迫,不得己为之。岂有此理!那小子,竟敢拿天娇挡我之刀!”
司马流云眼神看向赵无双颇为不善,喝骂道:“赵无双,你怎么使得全力……那天娇又未防备……”
赵无双暴喝道:“事已至此,我不管了,我必杀了那贼子,消我心头大恨。”
管仲春、花洛音、王有望已经顾不上那“王天娇”的身份上,那赵无双一副提刀欲杀李南风而后快的样子,让他们颇为心有余悸。
“这李南风不可死!”管仲春、花洛音、王有望互看了眼,了然于胸。只要这婚事不败露,大局再乱,也是乱而不破。
“既然是闹婚的,那应该就拔刀提剑的觉悟,流云兄,你以为然否?我何太白就看这桩婚事不爽!什么燕雀,什么鸾凤,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我就知道佳人当许英雄,我何太白就是英雄!”忽而,观礼台一声长啸,那白衣书生仗剑而起。
“也罢!不闹上一场,我又何必来此!”司马流云也拔出腰间一把长三尺细如柳叶的细剑。
管仲春见大局已乱,也不废话,持剑在手,“王老爷子,今日有人欲犯我青玉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且对付那拔刀之人,师姐你牵制那细剑之人,我且对付这何太白!余下众人护住我大师姐进入内堂!”
管仲春不认识这赵无双,司马流云,但是对这何太白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王有望痛快的应声道:“好!”只要赶走这几人,大局不乱,有青玉派护着,此番成婚也算是一锤定音——成了。
“南风小贼,纳命来!”
“青玉天威,犯我必诛!”
随着两道暴喝,院中顿起刀光剑影,烟尘纷扬,碎花飞旋,撒满院中。
观礼台上的众多宾客各使本事逃离这主殿的院子,多数奴仆婢女都命丧刀剑真气之下,那些宾客们毫不在意,纷纷藏身周围殿阁的屋顶上观看这乱局的形势,目光全部焦距在管仲春、王有望以及何太白等众人身上,品头论足。
“这些都是真元境八层以上的高手啊!此次相斗,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等真是有幸。”
“那王老头几十年都没与人争斗了,没想到风采不见当年啊!真是积年老贼!”
“赵无双的刀真有乃父之风,大开大合,势如开山!但是,毕竟年幼,只能与王老头旗鼓相当!”
“那何太白的剑,真是迅如闪电,看得我眼花缭乱的,但是打不穿那青玉派上仙的护体真气啊!”
“青玉派女上仙的功力也不简单啊!那司马流云的柳叶剑法被那飞剑之术压得不能动弹!”
……
而李南风在众多的护卫保护下,退入了一间偏殿的院子中,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东风起乱势,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