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答辩那天中午,蔚雨和萧潇路过排练厅,听见里面有人拉琴,海顿大提琴第一协奏曲。两人对视了一眼,把乐队里的几块料在脑子里耙拉了一遍,也没想出是谁。她们把破铁门推开一条缝,关悦独自正坐在空荡荡的屋子中间挥汗如雨,生生把典雅精致的海顿拉成火星四射的贝多芬。萧潇缩回来悄声对蔚雨说:“情况不对,我去叫人,你先扛着。”蔚雨刚想回话就听里面琴声停了,萧潇瞬间跑远了,蔚雨抬腿间铁门忽地被拉开,她赶紧把腿收回来,关悦的小眼睛随着眼镜片雾气的消散渐渐露出来:“你们在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蔚雨头皮发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关悦姐啊,琴风怎么变了我都没听出来是你。”关悦目露凶光:“变什么了?”蔚雨想说:萌女变愤青了,到底没敢说出口,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关悦犯起混来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蔚雨急于脱身,就犯了二。她突然看向铁门遮挡的右边坐吃惊状:“白杨?”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听到白杨的名字,关悦的脸霎时涨得跟必胜客12寸香荤批萨似的,她凑近蔚雨恶狠狠地说:“你是跟余碧若混呆了还是跟萧潇呆混了,我玩儿这一套的时候你还不识谱呢!”
就在蔚雨感觉关悦就要撸胳膊挽袖子要来抓自己脖领子的时候,萧潇带着大队人马杀到。沈涛说:“关悦,生气归生气,别乱咬自己人。”袁小秋说:“关奶奶,消消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孙波说:“姐姐,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余碧若说:“谁欺负蔚雨我跟他没完!”众人白眼之。关悦用眼皮把众人挨个夹了一遍,哼了一声,铁门一摔,继续妖魔化德沃夏克。
沈涛舒了口气:“没事了,走吧。”蔚雨小声问余碧若:“关悦这是为什么啊?”余碧若说:“不知道。”蔚雨说:“不知道你不知道问问?”余碧若转头问众人:“关悦到底怎么了?”蔚雨无奈的捂脸。沈涛说:“她在一周前就单独答辩完了。”袁小秋说:“她说马上去德国留学了,事儿多,不用搞什么欢送了。”孙波说:“她说学戏剧,解放天性。”萧潇说:“她挥一挥衣袖,把我们全搁这儿了。”蔚雨问:“你们说的是。。。白杨?”“咣”,不知什么拽在铁门上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关悦的吼声:“成心啊!找揍哪!”余碧若赶紧捂着蔚雨嘴把她拉走,沈涛做了个“撤”的口型,带着众人遁去。
晚上十一点,蔚雨余碧若从建筑系教室被急呼到学校西门外粥铺,进去一看,除了关悦,中午那几块料都在。余碧若问:“关悦还没缓上来哪?”沈涛把羊肉从串上扯下来:“这回关悦伤心大发了,她跟白杨恨不得比磁铁还瓷,现在白杨再见都没说一声就出国了,关悦跟个弃妇似的到现在还在排练厅里较劲呢。”蔚雨说:“天,她疯了。”孙波说:“白杨也真不够意思,好歹大家一块儿混这么多年了,真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袁小秋说:“人家那叫拿得起放得下。”沈涛说:“唉,明年的现在,我也该毕业了。”突然顾人咳了一声:“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