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近前,发现萧潇家个独门小院,萧潇趴在墙头上笑:“还真是你们哪,我还以为看错了,等我下去啊。”蔚雨一脑门官司:“你给教学科留的那个地址是怎么回事?”萧潇惊奇的问:“你不会给他们留的真实地址吧,多危险,现在骗子这么多。”顾人说:“赶快跟我们回学校,咱们乐队艺术节进决赛了,白杨回不来,你得赶紧回去排练。”萧潇问:“什么时候比?”蔚雨说:“后天。”萧潇说:“那还比什么啊,输定了。”蔚雨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还没比就认输。”萧潇说:“这是肯定的,不说人家一直在练提高了多少,咱们两个月没摸乐器了,只有一天排练时间连一半水平都发挥不出来。”顾人说:“艺术节四年一次,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萧潇看了顾人一眼:“你们先歇会儿。”蔚雨说:“我们不累,赶紧走。”萧潇说:“你急什么,我总得收拾一下,你可以趁机背背高数公式。”萧潇本来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蔚雨真的坐在那里背起来。
萧潇家是个挺齐整的小院。院子中间一棵香椿又高又直,正房前面有一架葡萄,西屋阴凉处种的玉簪,东屋窗前一丛竹子。萧潇看顾人看得出神,说:“原来还有两棵海棠,高中的时候死了。我上大学以后,金鱼,鸽子没人伺候也都送人了。剩下的这些邻居大爷有时候照应一下,还没死光。”蔚雨有些奇怪:“你一个人住?”萧潇说:“是啊,还能有谁?”顾人想问什么终究没问出口。
堂屋是老式的摆设,一桌两椅,桌上放着一张年轻妇人穿旗袍弹琵琶的照片,颇有张伯驹夫人潘素的风韵。蔚雨问:“你妈妈?。”萧潇笑了:“你什么眼神,这是我奶奶。她老说就年轻那会儿还能看,老了越来越寒碜,所以再没照过照片。就因为这个,新身份证差点都没办了。”萧潇从一个老式柜子里小心的拖出一个琴盒。蔚雨问:“你要换琴?”萧潇说:“这把琴的声音又柔又飘,配的尼龙弦,比较适合那段独奏。我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温吞音色,所以平时很少用。”蔚雨说:“还是平时经常拉的琴比较保险吧。”萧潇说:“指挥让我备着独奏,所以我前一阵调过这把琴,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拉,没问题的。”顾人在旁边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只听着那一片灰色屋顶上忽大忽小的鸽哨声,眼前出现萧潇站在屋顶望向天空寂寞的眼神。
如萧潇所言,一天排练时间的作用基本为零。整个乐队在台上的演出效果和三个月前判若两支,虽然没有纰漏,个人的技术给乐队打的底子也在,但演奏出的声音就像冻僵的鸟唱的歌,毫无生气,像少了灵魂的空壳,而那灵魂正是他们三个月前引以为傲无坚不摧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