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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公作美,浓浓母爱

不知几许年头,兄弟二人相伴长大,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也各自有了大名,郭祺改名叫作郭彦,郭乐改名唤为郭彧。俗话说的没错:“龙生九子,其志各异”。打小就能看出来二人的不同之处,郭彦比较神经大条,不善考量他人心思情绪,却重情重义,崇尚潇洒自由,郭彧则清新拔俗,心思缜密,小成持重,却又感性至深,做事决绝,绝对是麟凤龟龙,吉光片羽,弥足珍贵啊!可是,人同事变,事随时换,我们每个人,到了最后,多多少少,终究是会不同往昔。

郭彧看着同龄的小孩幸福的吃着酸甜的冰糖葫芦,玩着父母买的各式玩具,而自己却只能用心读书,好好学习,不是别人口中讹传的父母逼迫着,而是他心甘情愿去这样做的,因为他想让母亲的生活还有些盼头,有苦中做乐的希冀。

母子三人生活确实十分拮据,每日就是馒头咸菜小米汤,很少舍得吃一顿鸡鸭鱼肉,外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他们的窘境,因为郭允亮在外总是挥霍无度,大吃大喝的逍遥生活,甚少考虑家中的妻儿。可是赵林芝依旧相信男人成家后总会改变,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此一直隐忍不发,多番劝导,结果却演变成纵容放任着郭允亮的浪费挥霍,锱铢必较着母子三人的一分一毫。

阳光和煦,草木芃芃的一天,老师让每个学生提前准备好水彩用具,晚上郭彧回家后告诉其母,赵林芝觉得没必要买,就没放在心上,转眼一星期过去,水彩没有,换来的确是沉默拒绝,当时家里还是很拮据,赵林芝把持家财以备应急之用,不会轻易浪费一分一毫,在郭彧几番努力央求下,赵林芝才勉强答应,买了一盒给他,可没想到竟然是水粉。一般人是分不清二者的,然而专业人士瞧上一眼便能区别开来,尤其,这个美术老师特别苛刻钻营。课堂上,老师旌奖了除了郭彧的所有同学,对他予以特别批评,这是从小作为学霸的郭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老师批评。

中午回到家中,郭彧哭着对赵林芝说:“母亲,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知道您赚钱不容易,可是………”话到一半,哽咽难述,“为什么我们要活的这么可怜!”然后委屈不已地背上书包去了学校。

独留赵林芝一人在客厅。

郭彦轻手轻脚地从卧室溜出来,却看到母亲目光凝滞,茫然若失,双眼泛红,留下了一滴又一滴眼泪,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见赵林芝泣涕,哪怕被生活僝僽不堪,罹难诸多不幸,也从不曾掉过一滴,她是他们心中的女强人,这也就是郭彧为什么只叫赵林芝母亲大人,而从来没有唤过她妈妈的原因,可是在孩子面前她却不过是泥中巨人罢了。

“彦儿,妈妈是不是活的很悲哀?很可怜?!”赵林芝看到了郭彦,说了这么一句。

“妈,您别这么说好嘛,我们与您相依为命,这日子再清苦也是美事一桩,彧儿还小,说错了话,您别往心里去。”郭彦赶忙安慰道。

“可是,这件事情都怪我,我没有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你知道彧儿一直那么优秀,同学老师都喜欢他,却因为我的疏忽,让他受到了伤害。”赵林芝自怨自艾。

“不以一眚掩大德,这小小的错误怎么能掩盖住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呢。”郭彦微笑着说,“彧儿经此一事,会更加懂事的。”

赵林芝看到儿子这么懂事,终于破涕为笑。

天色渐晚,乌云叆叇,狂风砭骨,雷鸣电闪,刹时大雨磅礴,倾盆而下。赵林芝深知郭彧最怕雷电之声,不假思索便拿着一把伞,顾不及换装,就奔赴学校。

哐…哐…哐…“老师您好,可以叫一下郭彧么?我是他妈妈,来给送伞。”赵林芝气喘吁吁地说。

郭彧起身出去,只见赵林芝浑身湿透, 穿着凉字拖鞋,头发凌乱不堪,令人十分纳罕他母亲这样一个美如画中人的女子竟会变成这般模样,母子二人眈眈相向,郭彧停伫了片刻,伸手接过雨伞,便转身回到了教室,并没有与赵林芝说一句话。

其实是在看到赵林芝的一刹那,郭彧便棖触地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只是不想让其母亲看到,回到教室,郭彧泪水止不住地流,他用双手把课本支起,掩盖他痛哭的事实,脑海里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萦绕不绝,也难怪,小孩子的脑袋里寻寻觅觅也就那么几首曲子歌调。

仿若过了许久许久,郭彧心情才平复了一些,中午的怅怅不乐,转嗔为喜。或许,他不晓得,赵林芝一直阽于教室,躲在后门守望着他,直到他下课前才匆匆离开,他也不晓得,他母亲那时暗自垂泪,椎心泣血,赵林芝只不过是怕自己的孩子还不原谅她,只不过是自我褒贬,竟连自己孩子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无法完成,却一味地纵容着郭允亮的铺张浪费。

满目苍山空念远,不如嬖惜眼前人,你觉然我不爱你,可你是否深谙,我早已无法离不开你。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不疼惜自己孩子的母亲?好好珍惜这一份情,当她垂垂老矣,抑或倘你不幸告殂,时空舛错,万年归空,岁月其徂,你和她却再也无法相见,这一世的母子,貌似不过只是刚刚开始,却又这样的草草结束,这恐怕才是世间最令人悲怆扼腕之事吧。踽留一人于世,不过亦是生无可恋的结局罢了。

在那件事发生几日后,郭彧把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快乐颂》改曲编词成《母亲颂》唱给了赵林芝,还装出一副古代文人的样子道:“母亲大人在上,送您一首歌,专门为你改编之歌,歌词曲调变化较大,不妥之处,尚希凉察。”然后赧然一笑,唱罢便跑开了,赵林芝自然是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大快朵颐地吃起早餐来,竟连郭彦这当哥哥的都有些莫名的媢嫉呢。这个小尕娃在不过十岁的年纪用最简单纯粹的方式向美丽强势,坚毅挚爱的母亲表达着他的拳拳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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