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中军帐去讨论和谋略了。别呆在这不是我辈中人该呆的伤号帐房了,看着压抑,住着揪心,总是感觉不顺的。”花将军向胡铁花提议说。
“对,不过花将军,你的伤不碍事吗?”胡铁花瞧了一眼扎满纱带绑条的花将军问。
“胡将军,不管它了。反正现在一时半伙也死不了,咱老花这次冤屈死了正揪心得紧呢。还是想办法向胡骑野兽讨回一些公道最为要紧,我就不劳胡将军担心挂虑了。”花将军死撑着面子上仅剩的一点自尊的光彩说道。
“不行哪,花将军还是你的身体要紧。你就先安下心好好养伤吧。其他的战事,我一时还能周详谋划的。”胡铁花惋言劝导花将军道。
“也罢,胡将军的好意花某心领了,那花某就此谢过胡将军喽,一切有劳胡将军多多操心了。”花将军一时不好再拒绝胡铁花的好意,只好老老实头的呆在军医处养伤暂时不提。
胡铁花辞别花将军出来后,好些时候都是呆在中军帐内的地形图前,静心细想,期翼能找出一条更好的战争策略。
一会儿站在地形图前仔细研究沉思,一会儿又靠在案前的台几上翻阅来往的公函,看那胡铁花急切的样子好像要从中瞅出一点点端兜,以备自己能够根据当前所发生的事态形势极时作出有利于自己士兵的部署。
此时落雪正好匆匆地从外面提着一壶温酒进来,渡到胡铁花的面前一边斟酒一边急切的问:“刚才听说将军打了一仗,还救回来几个受了伤的军士,不知现在他们的状况如何了。将军能否告知一二?”
胡铁花捏过落雪斟满温酒的酒杯轻啜一口,没好气地说道。“小兄弟,真是急死我了。这是那门子衰事啊,仗倒是打了一场,人也救回来几个。就是到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弄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是咋的一回事?”
落雪瞪着一双大眼睛紧接着问:“将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快说来听听,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也被你猴急了。”
胡铁花斜目瞪了落雪一眼,洋装怒道:“就你猴急?难道说我就是个二百五,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落雪向胡铁花撇撇嘴,摆摆手说:“难道将军就这个气量?一开口就冲小的发火,未免大小家子气了,有失将军你的风度啊。都到这个点子上了,怎么你还不愿意说说打仗的事啊?你看把我馋得心都凉了。”
胡铁花兀自叹了一口气,走到地形图前指着一处小红点说。“小兄弟,就是在这里三百多个胡骑虏士包围了我们的几十个军士。你看这里方圆百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至。再加上赤沙连绵不断,水源稀少,就连飞禽走兽也少有出没,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我方李元帅的人马和敌寇的胡骑在此交战呢?这是明摆着的行军死地,稍微有点常识的带兵将领断断不会把军队驻扎在此等土地上。何况我方还是李元帅排兵布阵呢?断不会如此出招。”
落雪听得清切,起初并无大大的反应,就像是闲来聊天一般。当胡铁花提到李元帅的小股兵马无意中被自己救了之后,落雪变得整个人都来神了,一个劲地催着胡铁花快把事情的原原本本经过脉络说了个遍。
胡铁花一时也不解落雪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和热情,只是忽然觉得落雪此时的神情生发了莫名其妙的变化,随着自己讲述故事的情节原委而一时变得忧心重重,神情低落,一时又变得热忱憔虑,神情狂燥,甚至有时还得避开自己的眼光掉过头似乎在偷偷抹眼泪。
胡铁花见落雪整个人一时变得心情沉重,一时又变得狂燥热烈,还是不断追问打仗的战事情况,自己大大列列的性子也不往心里去多想想,况且彼此相住多日也不见得有什么溪跷的反常破荐,倒也以为落雪的种种表现不过是作为一个常人对自己战友的悲喜衰乐之情罢了。那曾想到落雪这样大喜大悲的反常表现心里是在为一个人担惊受怕呢?
所以不等胡铁花再次向落雪在案桌上分析事情的原委一探究竟的时候,落雪已急匆匆地追问胡铁花救回来的人呢?都怎样处理了。胡铁花看着落雪急切的样子也不加以掩藏和蔽口,随口就说在军中的医疗帐,正在接受军中大夫的精心治疗。落雪听罢,怔了一下,急忙放下手中的案卷,匆匆说一声我去看看,转达身就走。留下还在发着惊讶和困惑的胡铁花怔怔地呆在那里,口中念念道:“小兄弟,你别急啊?你这是闹的那一出啊?这样慌乱,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落雪快步地走到军中的了医疗处,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横七竖八倒卧,手足缠带,头绑白纱,腹背贴伤,撕心裂肺在痛苦呻吟的伤兵残将。落雪不襟从心底打了个寒颤,但她此时此刻也管顾不了那么多,略微皱了皱眉头壮壮胆便跨步进入军中的医疗帐。径直来到刚刚救援回来军中大夫还在为其清理伤口,包扎绑带,上药敷膏,涂酒消毒的几个军士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满脸虬髯半个头脸缠白纱的中年军士连声大喊:“花胡子,无痕呢?他人在哪啊!花胡子,无痕呢?他人在哪啊!花胡子,无痕呢?他人在哪啊!” 他人在哪啊!
被称作花胡子的中年军士蓦然大惊,做梦也梦不到想不到在这荒凉贫脊的沙丘不毛之地会遇上落雪,而且自己现在也落败得如丧家犬一样,丢人现眼。立刻从躺卧着的病床上挣扎着努力坐起来,喘声带气说:“落雪,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在京城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爹娘知道吗?”
落雪也不接花将军的问话,泪眼婆疏地摇晃着此时虚弱得如同病猫的花将军不停追问:“无痕呢?他人在哪啊!无痕呢?他人在哪啊!你说过要用性命保护好他的。你告诉我,无痕他人在哪里?”
花将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落雪的问话。毕竟花将军心里清楚,在沙丘荒漠被胡骑虏士偷袭的时候就冲散了,直到现在自己被胡铁花的人马所救对无痕的踪影全无了解,你说花将军能怎样回答落雪的话语呢。只能干瞪着慌忙的眼睛,语无伦次地支支语语却答不上一个所以然来。
胡铁花此时刚好循声踏入医疗处,见落雪在一个劲地哭丧着脸不依不饶地摇晃着花将军不停追问。忽然大声喝道:“小兄弟,你干嘛?休得对花将军无礼,快快住手,赫你无罪。”落雪像听不声音的聋子一样,回头瞟了一眼胡铁花,跟本就不管胡铁花在背后的大吼大叫,仍然我行我素地蹲在花将军的跟前不依不撤,连连叫道:“花胡子,花胡子,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哑吧了吗。”花将军被落雪连连摇晃得气喘如牛,嘴巴鼓蔽得如同张开拉长了的“O”字形,半响也支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一肚子的屈弊劲嘣提有多涡火了。
胡铁花见落雪毫无理会自己的吆喝,依然摇晃着屈弊得血管爆涨半截老脸变成猪肝色嘴里喘着粗气的花将军,心里的火气跷然奔发,出手如电闪一般抓住落雪的手臂往旁边一甩,落雪整个人就从花将军的跟前飞了起来,直愣愣地往旁边走。随着嘣的一声山响,落雪的屁股结结实实着了地,哇的一声嚎淘大哭。
花将军见状,急忙支着结吧的嘴巴依依呀呀说了一通也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数来,只得换着手势打哑语一般阻止胡铁花再向落雪进一步的袭击。胡铁花听得不堪明朗,一脸不解地望着花将军,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落雪这一闹一吵,被胡铁花火牛脾气一甩,着实落了地,哇的一声哭丧起来也不打紧。只是头上的帽巾已然滴落,落雪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也在这一瞬间倏然散发滑落,像一股黑色的瀑布一样风然飘舞,弱质纤纤。加上此时此刻一脸带雨的梨白玫红,娇气啜泣,一位绝色美女的娇靥姣容一声不动地由然而生。展现在这充满男性的边沿地带,惊得整个军中的医疗处一时间一片哗然喧杂,而又寂静得鸦雀无声。
胡铁花惊诧得瞪起了圆圆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死盯着被自己甩座在地上哭泣垂泪的落雪,张着结了吧的大嘴沙哑地断断续续地说:“原…原来…你…你…你是个女的,你…就是落雪,落雪…就是你……”
落雪哭丧着脸听见胡铁花如此狐凝不定的颤声说,不襟脑羞含怒,头一抬,两目凤眼一睁,狠狠地盯着胡铁花大声怒道:“落雪是我,我就是落雪,你要怎么着?无所谓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落雪本人现在就在这里,随便你胡将军处置喽。”
“你要怎么着,我就是个女的,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