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我们冲出大荒山了”,一个传令兵急速地跑到胡铁花的面前报告说。胡铁花立即在来报告的传令兵面前勒马停住喜不自禁的问:“天哪,我们真出了大荒山了?”传令兵暂钉截铁地回答说:“将军,我们真的走出了大荒山。”
胡铁花又问:“那现在前面是什么情况?快快说来。”传令兵回答:“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大地。”胡铁花大喜说:“我知道了,你回去罢。一会儿本将军亲自去视察。”传令兵答诺领命而去。
落雪也是心里一喜,话语飘向胡铁花说。“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我们终于夸过了大荒山,这些全托赖将军的洪福神威呐。”胡铁花斜眼睥睨上落雪一眼得意一笑说:“小兄弟,你的恭维过奖了。这些都是兄弟们的功劳,不是我胡某人一个人的。这一下,该轮到我脱现诺言了,也得让兄弟们偿偿新鲜的雁窝汤喽。”
落雪瞅着胡铁花看,以为是听错了胡铁花的说话。惊奇地问胡铁花:“将军真的能在这样霜飞满天,冷风似刀割的窘迫境遇里能让兄弟们吃上新鲜的雁窝汤吗?”
胡铁花一侧头却反而怪怪地盯着落雪说:“难道小兄弟也认为本将军是在吹虚喽,根本就没有把本将军说过的话当一回事?”
落雪急忙接着说:“将军,落雪不是这个意思。落雪只是怕万一出现了与将军所想截然相反的情况-------兄弟们一旦吃不上“雁窝汤”将军所承诺的就是一个借口,反而觉得上了将军的当。一旦激起兵变,出现满营衰声怨道,消极怠慢,滋事生非的场面到时该怎么办?”
胡铁花却满心欢喜地说:“谢谢小兄弟的这一份情谊!本将军心里充满感激,没齿难忘。”
落雪则咯落一笑说:“将军,先别说谢不谢忘不忘的这些客套话。现在最主要的是怎样实现你的诺言,让你的手下这一帮众生死兄弟吃上雁窝汤,别的都不重要。否则,丢落了你奋威将军的名号不说,还落得个自己的不是,那才叫真正的冤枉!”
胡铁花向落雪点了点头,轻微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落雪的好意。落雪却不再说话,默默驱马前行。
胡铁花急速驱马赶到队伍的前面,一片宽阔的平原沃野一湖碧绿的清水顿时映入眼前,浓密的芦苇荡接天连地,和着水在广柔的天幕下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与身后巍影移移,飘烟森恐,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大荒山相比,总算多了几分令人心旷神怡的柔情密意。
尽管谁也无法意料到前面的路途是凶险还是平安?是九死一生还是皆大欢喜都无所谓了。可是此时此刻胡铁花的心里不免大起大落,也未免暗暗叫苦。喜的是他的诺言马上就要实现了,苦的是前途渺茫啊,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是一个未知数。
胡铁花终于禁止自己的脑子再去想后面的事情了,马鞭一挥,对身旁左右的校尉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就此整束安营扎塞,不得有误。众校尉头目一声齐喏,领命而去,只剩下落雪和胡铁花还在原地驻足观看。
风啸啸的吹着,夜幕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大地,一切的生灵似乎都被黑暗的夜魔慢慢吞没。而胡铁花睁得如同铜锣般大小的两只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放射着灿灿的光芒,好像要把这一切无底的黑暗洞穿。
夜色陷入沉睡,人们渐渐进入梦乡。
东方的天空刚露出几丝鱼肚白的白晕,闪烁的星辰还没有消隐散尽,胡铁花已端坐中军帐,正在调派出几拨人马分头行动了。
胡铁花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痞子形象,满面脸正气地喝令道:“诸位兄弟将校,本将军今日下道不是将令的将令,令诸位带队外出行事。诸位须得谨尊守法,便宜行事。违令者,如同军法从是,斩!”
诸位校尉拱手作揖领命,齐声回凛:“诺!”
胡铁花下令道:“第一队,李校尉从正东面出发,目标约十里开外的密树林,见着山禽野兽即刻射杀,擒得越多越好。”李校尉出列大喝一声“喏”领令而去。
第二队,张偏将从正西面出发,目标约十里开外的芦苇荡,见着露宿芦苇荡的飞禽走兽,一切活动有生命孤动物即刻擒杀,同样越多越好。张偏将出列出列大喝一声“喏”领命而去。
第三队,韩校尉从大营正门直行出而,目标五里开外的大芦苇湖畔,见着水里的游渔出来透气之间即刻设法捕捞,同样是越多越好。韩校尉出列出列大喝一声“喏”,领命却不离去。
胡铁花正眼望向韩校尉问道:“韩校尉,为何领命而不去?还在等什么。”
韩校尉答道:“将军,此时天正寒,湖水冷凉,人正畏之,纵然大湖畔有渔泅游透气,叫将士们如何捕得渔来?请将军示下。”
胡铁花也不搭话一啪案桌,站起来怒道:“韩校尉,本将令你带队去捕鱼,你却推说天气冷凛,湖水寒冰,将士畏之,难以猎捕是何道理?是想抗命不遵还是蔑视军法如同儿戏?”
“凛将军,手下非是如此,只是实情实说而已。倒不如让在下随了刚才那二队人马去打些山禽野兽来得实在,天寒地冻的还捞什么渔呢?”韩校尉轻蔑地对着胡铁花坚持已故的口吻说,引得还在座等待将令的诸校尉一阵小小的议论和骚动。
胡铁花连连拍案怒道:“我呸,韩校尉,这是你说的实情?未免大牵强了。本将军告诉你,此时外面时空固然寒冷,人心畏之自然不错,但凡大湖之水此时正是夏凉冬暖之时,水吸地热之源沸至雾气升腾,而水中气味渐次短缺不足,生命难继,鱼虾则会浮游出水透气充盈。这个平常之理如同灶炉烧水,至沸气盛,水渐干涸。难道韩校尉从无听说过?也未见识过鱼浮水面透气之现象。”
胡铁花这样一分析说来,不但韩校尉无语而塞,就连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诸位将校也为胡铁花说得在理,谐举不出反驳之理,无不点头称是。
胡铁花见现场气氛恰到好处,不失时机地厉声斥责道:“为将带兵者如此不知天文地理,不识时务,岂不是败军之将,留之何用!倒不如一刀咔嚓了项上人头省心省事。”
在帐的诸将校见胡铁花已露杀戮之机,不便再议论什么,一改散漫的作风立即变得严肃认真,军容肃穆。韩校尉更是羞愧得满脸尽是惶恐之意,只好连连拜谢胡铁花转身领命而去。
一时间,中军帐内的氛围顿时变得庄严肃穆,一改往日流荧于众乱七八糟的形像,好像再没有人敢去刻意违犯和抵触胡铁花的将令和说教了。
其实胡铁花说的确实是一些鱼类在春夏科冬四季的一些活动的生活规律和表面现象,也非是捏造事实糊弄一众部下。只是这些极其细微的现象并没有多少人记得和在意罢了。而胡铁花把这些不为人记得和在意的现象居然精明得用到了军事上,由此可见,胡铁花的身上虽然有着二流痞子的气息存在却也是个极其心细精明之人。
等胡铁花一通忙完,各校尉领命而去,东方的天空总算有了一片灰蒙蒙的白。胡铁花放下手中的案卷缓缓走出了中军帐,站在晴空碧宇的广漠下,昂望着一碧潆蒙清凉的苍穹。
只见朝露微寒,凉风送霜,芦稿遮幕的荒原确是有一翻令人心酸的苍凉。胡铁花长长舒了一口气,舞动手臂申展一下有些困倦的身体,脸上流动着一脉微薄的笑容。那情神,已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落雪的一声“将军早”,打破了原有荒野的安宁。胡铁花侧过头同样道了一声:小兄弟早,便不再说什么。然后又疑神注视着眼前这一片荒芜的大芦苇荡,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在探究着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落雪忍耐不住沉默无语,出声向胡铁花问道:“将军,这副疑扣丛生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发生吗?”
胡铁花回复道:“没有啊,小兄弟。我只是在想这一片芦苇稿之后的地方是不是和我所料想的那样。如果这之后的地方果真如同我所料想的那样,那么,小兄弟,你明白的。我所承诺给众将士的“雁窝汤”就能如愿以偿了。如果这之后不是我所意料的那样子,那么,不但不能脱现我对众将士的承诺,反而还要众将士经历更加艰苦的环境扎磨,咱们才能真正走出目前这种自然环境的困绕和阻挡,才能抵达目的地。”
落雪轻疑地哦了一声,然后也出神地望向了这一片韦莫如深的大芦苇荡。好像在心中暗暗祈求老天的保佑和神灵的庇护,真希望此后的一切皆如胡铁花所料的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已展示出它应有的光芒在东方的天空渐次滋生,生命的活力应用而生,朝气的光芒已然迸发。一切的生机都是显得那么美好而完美无缺,似乎整个已世界没有了一丁点些微的遗憾。
世界的美在这一刻得以完美展现,如同一个初始降生的赤子始终没有沾染一点尘世间的俗气,心身似是透明而无瑕的,目光似是清澈而灵性的。如同风的存在,予人以爽;如同雨的淋浴,予人以新;如同火的燃烧,予人以暖;如同亮的光彩,予人以明。
落雪和胡铁花就这样站在朝阳的霞光中,身后映出两条长长清瘦的身影。
在这一刻,万物的灵性和生命都在努力的繁衍与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