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旨意的穆钦满脸讶异,他虽有意相争,此前却从未受到重视。突降大任,心中不免忐忑,临行之前脚步不自觉走到了杜蘅院。
南浔避而不见,托碧儿转述:“昭王殿下,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她让奴婢代为表达祝贺之意。”
她定以为是我故意争锋。穆钦呆愣片刻,苦涩一笑。
“阿浔终是恼我了。”他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凭他失落地自言自语,碧儿也不敢上前相劝,小姐的性子何其决绝。她从未见小姐对穆钦如此冷待,一定是穆钦做了什么惹小姐不高兴的事情吧。
屋外的久久怔然,屋内的也不好受。南浔如今同穆垣连成一线,却不得令穆铮察觉,只有同穆钦疏远开来才能使穆铮慢慢放下戒心。她知道穆钦御前与穆铮争锋多少是想证明他也能争逐大位,如此好让她依附,此次回京理政应当是穆天旸无奈之举。
穆垣拜别穆天旸后赶去与容璟碰面,仍是一脸从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等雪彻底融了,咱们进山好好较量一番。”
容璟眉头仍未舒展,略带担忧,道:“你仍是待罪之身,是否太过从容了。”
穆垣摇了摇头,笑意斐然,说:“那该如何?”
哭丧着脸的确无济于事。
外头一阵轻微的响动,二人惊觉回首,瞧见燕惊风气定神闲地站在他们面前,这样高深的功夫真是骇人。
燕惊风本不愿走这一遭,可惜佟煜被南浔派到南越去了,他成了临时的马前卒。
“丫头已经布置妥当,尸首就藏在西苑的柴房,等我的人从南越回来,你便可以动手。”燕惊风一脸嫌弃,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喜欢穆垣,第一眼便不喜欢。
容璟是第一次见到燕惊风,此人狷狂不羁,尽管是为南浔奔走,他终究吃惊,叹道:“好快的身法!”
燕惊风虽然轻狂傲慢,行事却无可挑剔,穆垣还要多多倚仗他,自然不去计较他的无礼行径。
“先前我也没想到一位纤弱的姑娘背后竟有如此能人,不得不说她隐藏得太好。”穆垣的震惊显而易见,旁人都以为南浔所受的关注是倚仗卫侯得来,殊不知这卫侯府不过是她最外面的一层壳,中里有什么他还一无所知。
几番接触下来,容璟已不讶于南浔的手腕筹码,如今摘除穆垣罪名才是首要之事,说:“皇上下令彻查,太子那边一定会发现尸首不见了,他若跳脚,你便可安心一阵。”
“也不尽然。对他来说,顶多就是害不了我,我们却没有任何实证能证明是他指使,他没有损失。”穆垣随时随地保持他的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也有他没料到的,叹道,“只是太子苦心布局,我们费力破局,到头来却让一个毛头小子占了最大赢面,自然有人比我们更懊恼。”
容璟目光微微闪烁,太子失利,自然要怪罪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