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慢条斯理地托着茶杯把玩,昨夜搜捕,南浔迟迟不肯开门就引起他的怀疑,今日穆钦占尽便宜,他的困惑可不是一星半点。
太子不请自来,又是在小姐外出的情况下,碧儿只好焦灼地候在一旁。
南浔归来,远远地瞧见穆铮,心思陡转,笑语盈盈:“殿下这是怎么了?”
穆铮目光凛然,嘴角微扬,说:“这话该本宫问问姑娘。”
“哦?”南浔渐渐敛起笑容,说:“南浔既允了替殿下谋事,便以为殿下对我是存着信任的,可殿下事事瞒我,便是到了如今仍在试探,实在令人心寒。”
穆铮被一言激怒,凶相毕露,近前威胁道:“你以为本宫非你不可?本宫随时可以杀了你!”
碧儿被这话吓得胆战心惊,慌忙下跪求情:“太子殿下饶命……”
“滚!”穆铮怒喝。
再看南浔,双眸幽深,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淡淡然说:“杀了我何其容易,只是殿下要舍得下这东宫宝座才行。”
这是明摆着威胁,偏生穆铮最紧张太子之位。
“本宫门下有众多谋士,他们用尽心机,要么为名,要么为利,姑娘想要什么呢?”穆铮眼眸中寒光潋滟,质问道。
我想要的,你付不起。
南浔自觉迎上狠戾目光,嘴角轻撇,说:“我想要什么殿下日后自会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想要什么。”
她不会信口胡说,穆铮不安起来,冷然开口:“姑娘承诺的大礼还未奉上,本宫实难相信姑娘的诚意。”
对付狡猾的狐狸,猎手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南浔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上有“芳甁亲启”字样,却故意不递与穆铮,好整以暇地说:“人人皆知太子侧妃何氏乃晋源总兵何朔幼女,七岁便与殿下定下婚约,却不知何朔之女夭于八年前一场瘟疫之中。”
穆铮瞧见“芳甁”二字便觉心中轰然,那是他侧妃何氏的闺名。这一场心理上的较量,他又输了三成。
“能与皇室结亲是何等尊荣,更何况当时何朔不过是个副总兵,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于是他找来一个与亲生女年纪外貌有七八成像的女子顶替——”
穆铮打断她的话,说:“陈年旧事,本宫一无所知。”
南浔心想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接着说道:“欺君之罪,何朔是一点不敢冒险,他自然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何朔早年参军曾有一结义兄弟,一身武艺却籍籍无名,后来大楚对南越兴兵,此人护主突围,更力斩南越两位副将,遂被重用,如今已是陈州总兵。这位谭尚总兵,殿下应当不陌生吧?”
南浔乘势将书函递上,穆铮迫不及待地打开一阅,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谭尚是何氏生父一事他也是后来得知,南浔竟也能察知。信中清楚写到谭尚如何奉命截住穆珏的奏折,更提到太子登位后许何氏尊位等等,单凭这一封书信,欺君之罪,违逆之罪,穆铮一个个都逃不了干系。
“你想怎么样?”穆铮紧紧握住书函,冷冰冰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