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嘴贫?”一句话缓缓传出,此人也是站在了海棠、小丫面前。
看着一副疼爱、颜笑的脸面,海棠内心很是轻松——就是天真的塌了也无妨,毕竟有他,一切都不是个事。细细观望,不对,他怎么有了白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掌一次次变大的一幕幕情景滑过脑门,原来自己已经长大了,他也有了白发。虽是女子,可天塌下来,自己必须站直身板,毕竟他是疼爱自己的父亲,他在老去。
海棠想到这,眼神透漏着坚毅的上前一步:“父亲,您有事?”。
海员外看到海棠一脸严肃的神情,也缓缓收起嬉笑的颜面,带着叹息的说道:“棠儿,你自小家父让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明事理,可如今┅┅”,说完眼睛灼灼的盯着海棠,里面满满的全是不舍。
海棠微微欠身:“父亲,棠儿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他是猪狗不如,棠儿也认了,谁让我选了他了了!我自己选的路,跪着我也会想办法走完这一生。”
海员外看着海棠一句一顿、言语里满是坚毅以及歉意的话语,感到内心很是疼痛,自己的爱女,人生刚刚进入精彩片段就要白片,婚姻刚刚开始就要委曲求全!这一切究竟是自己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海员外眼睛噙着泪水,悠悠叹息:“棠儿,是为父对不起你,让你遭受如此多的煎熬。”。
海棠看着海员外的眼睛、白发,觉得自己好是不孝,自己都把自己泼出去了,还要让自己的老父亲为自己如此担心,悠悠的说道:“父亲,对不起。”,泪水更是不自觉的从脸蛋滑过。
看着女儿,海棠的脸蛋,泪水再也噙不住了,一点点滑过脸面。
小丫听到海棠刚烈的话语,看着落泪的两人,心里很是不舒服,觉得更是凄凉——一个老泪纵横,一个歉意满满。好像就要生死离别,好像就要家破人亡一样。
辛酸的画面填充着小丫的内心,她的手更是仅仅的握着,指甲更是要插进肉里。
“噗通”,海员外和海棠看了过来,一脸疑惑:“小丫,你这是怎么了?”。
一句问话,两个声音,像是情人的问候,温暖心房,又让人沉醉。小丫哗的一下泪水流了下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姐、老爷,不管遇到什么事,小丫都不会离开你们的!就是咱们海家真的破败了,小丫就是把自己买到窑子里去,也要照顾好小姐!”。
听到小丫的话,看着小丫的举措,海棠反而破涕为笑,幽幽说道:“傻小丫,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真去窑子里了?不管怎样,有我,有我爹。一切放心就好了。”。
海员外一脸认真、义正言辞的说道:“有我在,谁敢欺负你们。更何况我们是海家,有几个不长眼睛敢往上撞!就是海家以后破败了,那也不至于将自己人买到窑子里去。”说着话更是和海棠扶着小丫,让其站起来。
——
海棠走在路途,去往连家的路途。自己这边事了,也该返回连家了,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现在的家,而海家已是自己的娘家。如果久居娘家,那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海棠看着连家朱红色的大门,心里有点捣鼓,自己究竟该以怎样的心态、怎样的面孔面对他们?是看、是等、是想、还是他们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无奈,已如此又如何?抬起脚,硬着头皮迈了进去,环顾这个久违的家。咯噔、心狂跳不止。
“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海棠看到一个家仆嘴里呼喊着,急急的跑入内院,有点傻傻的盯着空阔的前院;小丫也是傻傻站立、心跳无止境——这家仆跑这么快究竟是为何?
小丫,狠狠上前一步,回头对着身后的海棠说道:“小姐别怕,有小丫了!他们要收拾小姐,就先踩过小丫的身子。”。
海棠微愣,难道问题真的有这么严重?他们真的要对自己不利?看来放了他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可是如果不放,那自己也会寝食难安,毕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看来长大真的不好,长大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再也不像小的时候。随即一个男子身形滑过脸庞,内心更是默默喊了句父亲。
一把将小丫扯到身后,一脸生气的喊道:“有本小姐在,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装大姐。有事有我,不怕!”。话语很有气势,可海棠的脖子还是经不住的微微缩了缩。
只可如此,毕竟自己已经长大,海家需要自己,需要自己站起来、扛着一切。
小丫看着小姐的背影,觉得内心满满的全是关怀、满满的全是爱。从小到大只有小姐对自己最好,没想到长大了,小姐还是依然如此。不住的泪水滑下小丫的脸庞,更是打湿了衣襟。小丫拼命地握着拳头——他们要敢对小姐不利,自己第一个冲出去。
两人看着走出的众人——他们手里竟然没有拿着棍棒,脸庞竟然满满的全是笑,连州府大人竟然也亲自出来?这究竟是何意?笑面虎?还是说暴风雨前的最后一丝阳光?
海棠内心捣鼓——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久久的等待才是最大的苦难。如果迟早要来,那就快点,要死那就闭眼。黑暗里不想了,也就不累了。
看到众人围来,海棠、小丫两人略略的后退了一步。仿佛为了防止他们抓住自己,更怕陷入万劫不复的样子,可之前他们已有了心里准备。但当一切真真正正要发生的时候,他们也是怕的,毕竟是女子。
海棠鼓起勇气:“你们要干嘛?”话语里满满的全是胆怯、畏惧。
连翘一脸嬉笑:“娘子,知道你返回我连家,我们举家欢迎你回来。”说着一只手前伸,就要摸到海棠。
海棠微微后缩、躲去,急急问道:“你要干嘛?”。
连翘一脸平静,神情还带着喜悦:“娘子回来了,我当然是看看娘子你瘦了没有!”。
海棠脸色由怯怯的变为微愕——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自己对他们不利,他们竟然就像没事人一样!想想都不是真的,可这一切都确确实实发生了。
这究竟是否为真?感到梦幻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海棠缓缓抬起手掐了自己一把,哎呀一声。
连翘看到海棠的举措,内心阴阴冷笑,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都已这样,你还要幻想什么?
连翘含笑、含笑脉脉的看着海棠:“既然娘子回来了,那就跟为夫回去吧!过去的就让过去吧,只要活在当下就好,一切过往都是云烟。对于我,有你,就有整个世界。”。
看着自己夫婿缓缓流露真情,海棠感到自己真心很幸运,这个很不易的世界,自己竟然遇到了两个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这一生已足以。
真实感好像有点低,海棠有点不放心的追问道:“我做了那个错事,还久久不回家,这一切你都不怪罪与我么?”。
连翘微愕,更是一脸责备的样子:“怪罪?何谈怪罪?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你的开心就是我的开心,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我怎么可能忍心责备与你?我爱的是你,你爱的也就是我爱的。”。
情真意切,自己还能怀疑什么?他就是那个他,自己的他,顶天立地的他,有他自己还要挑剔什么?
海棠一下扑向连翘的怀里,眼泪哗哗的流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以为你会将我碎尸万段;我以为你我再也不会恩爱,更不会有未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错的很离谱。你竟然对我是如此之好,好到忽略我的一切缺陷,好到可以容忍我的一切错误。而我了?却把你的性命放到了悬崖勒口,对不起相公,是我对不起你。”。
连翘抚摸着海棠,脸上一点都不缺乏关怀、怜惜:“回来了就好,有我,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站着,天就不会塌下来,更不会让你卧倒在地!”。
海棠泪水打花了妆容,小丫傻傻的站在门口,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更是逃脱了自己的设想。
情真意切,多么动人的故事,多么让人怜惜的场景。如果我有我也愿意值守一切,只愿有你相伴。小丫泪水缓缓落下,感情深深植入,只想与生命中的另一个他相遇、相守直至终老。
沉默的州府大人,心里很是满意,此情此景何乐而不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暖暖的言语更是顺着意境缓缓流出:“看到你们彼此谅解,彼此恩爱,我真的替你们开心,就连心房也是暖暖的。我老了,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的,你们的相守才是我最开怀的。”说话的同时更是用拂袖擦拭着眼睛,好像真的很感人一样。
至此,仆人也跟着州府大人擦拭着眼睛,一幅幅眼睛红红的样子,好像真的很感人一样。而连翘、海棠更是看着州府大人。海棠内心以及神情充满着尊重及欢喜。就此,仿佛一切都进入了其乐融融的场景,一切都回到了欢快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