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
脸色铁青的连翘跌跌撞撞的走出海府,感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这个婚姻更有何意义?钱是别人的,房子是别人的,就连名义上属于自己的美女也有可能是别人的。
人生三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它乡遇故知。怎么每一样都与自己擦肩而过,而且还是那么的不痛快。
它乡遇故知,竟然遇到的是他!金榜题名是,提的也是他!就连自己洞房花烛夜的女人也有可能和他有一腿。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有他的地方就不应该让自己喘息。对,他要活着,自己是否还能喘息的机会?
连翘的指甲深深的插入肉里,跌跌撞撞、懵懵懂懂,来到朱红大门前,一把推开。
“你怎如此之失魂落魄?”一句诧异随着眼神发出。
久久回目,看到关怀的神情,失落无助的喊道:“爹,孩儿要死了!”。
“有为父在,谁敢杀你?”州府大人一脸炙热不失威严的说道。
“爹,您可能不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还在并州。而且那贱人还保护着他。他要活着,我还能存在?”,连翘脸上满满的全是绝望。
“你不想想你是谁,谁是你的父亲?就在这里失魂落魄,一脸失意?”
缓缓的笑,会意的笑,随之连翘大笑:“爹,我怎么会忘记您了,您是并州州府,有您在,我肯定会活的好好的。”。
州府大人满意的点头:“知道就好!他是通天,可他不一定能抵达天庭。有我、我会盘查每一个出入海府的人,就算他插翅也让他飞不出并州城。”。
连翘缓缓躺在靠椅上,心里满满的是活着的意义,更多的是午后的阳光。
——
海员外看着海棠时不时的跑到客房,时不时的探望,内心虚弱无比——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和他,还是她和他?一个州府之子,一个新科状元、正五品翰林院撰。这到底如何是好?
看着走动的海棠,看着门前多出的陌生人,海员外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更是一场可能把自己淹没在海浪里的风波。
他死,可能自己的经济帝国就要坍塌;他死,可能自己全家都要陪他死去。不,他必须活着,至少好好的活出海家,活出并州。那样就算他寒尸野外,那也不至于让自己遭受灭顶之灾。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自己已经牺牲女儿这么多。再不能因为退让,让自己一手搭建的国度塌陷。忍耐不住的海员外看着一个个围绕在自己府邸周边的陌生人,没有过多犹豫、外出。
“你们要监视我?”,海员外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恨恨说道。
“哪敢!你毕竟是我们亲家,我们怎么可能监视你了?”州府大人一脸急急开脱的说道。是啊,自己不开脱,那不是鱼死网破的节奏么!他活着,还有一线回旋的余地;如果他不满,那不就彻底崩塌、至此结束一切么!
含笑、愤恨两个截然不同的面孔久久对视。
良久,海员外拿手搓了搓脸:“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可你派人监视,那就不对了。我可以容忍一切,但是我的行为举止久久回旋在你的耳目下,我心里肯定会很不爽。”。
笑容弥漫脸庞:“亲家公,我错了,我这就把那帮人逮捕了,让他们打搅你的清净。”。
海员外冷笑——这年头真是什么都过期,唯独犯贱和装傻、充愣不过期。
州府大人看着海员外笑容依旧的脸庞,脸上的笑容更是丰盛:“亲家公,吃完午饭再走吧!”。
海员外默默回头,看着州府大人的脸,觉得有点反胃:“最近什么都贬值,我就想做个投资,好为棠儿谋求一条生路。”。
听到可以赚钱,州府赶紧一脸向往,倾听的急急追问道:“什么买卖?”
海员外一脸嘲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顿了顿,凑近州府大人的耳朵,悠悠说道:“这年头,什么都可以贬值,唯独贱人怎么也不会贬值!”。
州府大人一脸疑惑,有点蒙的问道:“为什么?”
海员外一步跨出门槛,回顾:“因为他已经很贱了!”。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至。这究竟是富是祸?海员外躺在靠椅上想了很久,久久的没有一个结果。
或许自己是真的错了,或许一切都是对的。可发展到现在也只能是自己错了。本想他顺风顺水,没想到反而成了她的磕绊。
叹息、无尽的叹息充斥着整个房间。如果此祸可以成富,那也算自己没有白白努力。看到府邸周围少去的身影,海员外脸蛋带着一丝满意的缓缓闭上眼睛。
——
他日
远远看到一个人远远徘徊、或者无聊于庭院,感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兼顾的还是要兼顾。如若自己退缩,那么自己的爱女将会怎样,他又会怎样?他?当然可以不管。可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大意。
这日他外出,找到武安戏班。
“我想请你们来海家唱戏。”海员外看着班主,一脸和气的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班主一脸喜色的回道。
“但是要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必须有一个留在我的府邸当杂役,而我当杂役的那个人必须跟你学戏,好当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有戏听。”说话的同时,海员外平静的看着远方。
“海员外,这个不好吧!毕竟拜师学艺是看家本领,他学会了,我们也就没饭吃了!”,班主一脸踌躇、犹豫。
“你的苦心我也懂得,如果你愿意答应,那么以后每年我都会邀请你来我海家唱戏。当然给你的也会是双倍。”海员外话语里没有探讨,更没有商量,更多的只是决定一切。
看到一个个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戏班众人,班主不想再犹豫——万家饭,到口的肉,自己怎可推卸?如果今天错过了,那将是满满的过失。班主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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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
他和她站在一起。他是父亲,她是女儿。他怜爱、她敬仰。
“你真想救他?”,海员外一脸担忧。
“都走到这里了,女儿还有什么退路么?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海棠一脸坚贞。
“如果你想,那就按着我说的去办,如若错了,那将是万劫不复,也将是他生命的终点。”海员外忧虑不减的说道。
海棠看向自己的父亲,语气灼灼:“父亲,我不想任何人为我的错误而买单,那样我会寝食难安的。”。
海员外关爱不减的看着海棠:“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就一切按你想的做吧!毕竟你才是海家的未来。我安排的再好,也必须有你。没有你,一切都是虚幻。”。
海棠看到神情灼灼的父亲,听着一句一顿的话语:“父亲,谢谢你!”,说着,眼睛微微有点湿润,内心更是莫名的在说——我是不是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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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
海棠看着离去的身影,缓缓舒了口气。他终于走了,而她已然尽力。他活着,最好!死了,也无能为力。转身步入自己的房间,一切都进入停止状态。
高高的阁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她进入房间的背影,他缓缓的舒了口气,他在尽力——只愿她可以过的更好,心情更好;只愿他可以活着,也不枉自己白白奔波。只要尽力过,无论什么结果,也是无奈。叹息过后,缓缓走下阁楼,走出朱红大门。
“你们想怎样?”,海员外担忧的盯着州府大人,一脸不宁静。
“我们没什么想法,这主要看你们海家!而我们连家什么事也没有。”州府大人一脸悠闲的喝着茶。
久经商场,怎能不无奈:“那两小孩婚姻?”,商场不一定事事顺心,海员外的话语也有点含糊,更有点不确定,更多的是征求。
世间富贵一扫过,留得万般金银均我子。这么好的机会怎可错过?州府大人眼睛微眯:“一切照旧,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当然如果两小孩可以这么认同的话?”。
海员外一脸疑惑及更多的不确定:“此话当真?”
州府大人宽宏大量般的说道:“为父母的没有几个不疼爱自己子女的?你也没做什么!更何况他们都是年少无知,等长大一点了,就什么也懂了。所以我们不要过于担忧。”
海员外沉沉的哦了声,然后盯着州府大人陷入沉思。
良久,一片“哈哈”声冲破平静。
海员外回神,看着州府大人,眼神更多的透漏出的是不解。可一句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想的多头发白。瞧你,百日不见,就发白如雪。你这也是的。这么大的家业,都不懂得享受,只知相守。”。
他总是笑容依旧,他总是一切无辜,他总是一片和气。既然一切都好,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那就一切照旧吧。如有变故,自己就再次造访好了!
海员外拱手,没有过多停留,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