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里少年与画像的人五分相似,如果冰尸是穆君,那么穆君死了,连着娶了七个妻子只是为了做样子吗?我前面的六任是不是真的都……那道士说过,我嫁到穆府绝不是简单的只为了传宗接代,那多贵族小姐,为何单单选了我这个农妇。我摊开自己的双手,几日前穆老夫人所说的断掌又是何意?
穆府这趟水不浅。
我卷起一幅小画放入袖中,冰尸的身份我必须要确认清楚。可是面前的情况却让人头疼,我在清园每日贡的是三年前的十八岁的穆君画像。冰尸和我现在手中画中的肖像五成相似,却与清园中的画像相差千里。这里是穆君用过的书房,存放的画像自然是他的了。这三者会是同一个人吗?
外人传言穆家三子,长子善武,小子善文,二子虽文武都不精通,但为人谦逊有礼、慷慨大气,善言辞,结交了很多有才之士,追随者不少。我在清园的一年,听到的却是另一番描述,穆家三兄弟中最成器的是二公子穆君,文武双全,只是不妄虚名,懒得做官,他喜逍遥,更愿意游历天下,奈何家世,退而求其次,因此结交众多奇人异士。外人的传闻由此而来。有一点不虚无就是,这二公子容貌当真天下一绝,男人家见了遗憾叹息,女子见了惭愧落泪。
我差了潋秋去街市给我置备脂粉,独自一人去了北厢。
虽然提前在心里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北厢什么也没有,很安全,但是经过那片竹林我还是有点忐忑。那晚经历的阴影至今还在。艳阳高照,皮肤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搓了几下胳膊,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少年安静的躺在冰床上。无外人的打扰,这一切是那么和谐静谧。
明知是画蛇添足之举,我还是放轻了脚步前行,生怕吵醒了这安睡的少年。
半蹲在冰床前,掏出袖中的小画,细细端详起两者:细长的远山眉在他身上不再是秀气,长长的睫毛如贝壳般包住了黑瞳,微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温润小唇,在白霜下失了血色。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生得如此好看?!这少年躺着都如此动人,那生前的一颦一笑又该如何了呢?倾国倾城?
这一对比,直接成了八分相似。我现在敢肯定,这少年就是小画上的男子。可,仅仅四岁左右的差距,一个人的变化会有那么大吗?清园的画像与冰尸少年一点儿相似之处也没有。哪里出错了吗?
我只顾纠结眼前的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到冰尸头部方向,大概一二米处的地方升起了一道白雾,或者白烟。它腾空一米没有继续扩散开,逐渐汇集成一团大的云状物体。
洞里温度渐渐回升,手背上冰冷的感觉变成了湿漉漉的,我这才发现环境的变化。那团白雾朝着我蛹动过来,我吓得双腿一软,摔坐在地上。我要后退,它逼着前进。用手中的小画扇风扇不走它,我直接揉成一小团扔过去,它却像面团一样,把纸团弹到一边,自己凹进去的地方自动复原。
我快速爬起朝洞口跑去,却直接被绊倒了。摔得疼痛也就算了,身体也被拉着一点一点像冰床移动。
我转头,原来是那团白雾“伸出了手”~~散发一道长烟,如线般,硬生生把我拉了过去。用手怎么扯也扯不断,它竟然又发出一条细线缠住了我的双手。
脚上也有了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我以为又是冷气液化成了水珠,直到黏黏的触感还带着疼痛传来,我大叹不妙,一看脚,脚裸处鲜红一片,白线也变成了红线,那是我的血。这鬼东西还吸血!我用手继续挣扎,一点用处也没有,它缠着我的力气越来越大,手腕处也渐渐出了血。力气逐渐消耗光,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白雾不断从春和身上吸血,它也慢慢改了形状,逐渐变成了一个猴子的模样,身体依旧是白色。
当尾巴形成的最后一刻,白雾收回了缠绕的细丝,跳跃到春和身旁,用爪子戳了戳躺着的人,见没反应,又戳了一下,看似好玩,戳着玩了起来。
“夫人,夫人?”潋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春和,冷静的性子也慌了神,抱着就喊了起来,怀中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拿不定主意,就放下春和,先出洞穴,往穆老夫人那里跑去。
再回头说说白雾化成的白猴,听力好得不得了,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快速褪成一股白烟就钻到了春和的袖子中躲了起来。可怜我们的小春和,还以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