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霸道的力气!”巴叶亭一声轻喝,如一只燕子掠身向前,两手挥动峨眉刺,施展起小巧腾挪的轻灵功夫,狂风暴雨似的将峨眉刺的尖刃向那少年的脸面、肚腹、大腿等处点刺。
两人交手不到十招,那少年的肩膀和大腿上各有一处被巴叶亭刺中,鲜血从伤口中汩汩冒出。那少年却是丝毫不惧,单手扶着墙面,对巴叶亭怒目而视。
巴叶亭此次行动的目的,单是为了刺杀鲍锋,并不会对旁人滥杀无辜,也没有想过非要光明正大地跟对手相抗。在行动前,他已在身上藏了一袋儿蒙汗药。
为了不浪费时间,巴叶亭伸手入袋,抓起了一把蒙汗药,迎面向那少年的脸上撒去。那少年万料不到敌人在这个紧要关头,居然使出了为人唾弃的下三滥手段,一个不防,恰好被蒙汗药正面洒中。
“你……”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脚下已经虚浮无力,手中的钢鞭掉在地上,人也倒在了墙角。
偏院的柴房还在“噼噼啪啪”燃烧着升腾的烈火,仆人们喧杂的叫嚷声在黑夜听来尤为响亮。阁楼上安眠的人虽然早进入了梦乡,终于还是被这吵闹声惊醒。
阁楼上的房间亮起了灯火,一个身材丰腴的身影慢慢走到了窗户边上。窗格子被人挑开后,里面露出了一个少妇白皙的面庞。这女子三十来岁年纪,那女子三十来岁年纪,身材微胖,披着一件湖水绿的绸衫,眉眼间颇有几分妖娆的妩媚神色。
她探出头来,向外边张望。这着火的柴房这阁楼之间只有十来丈远,中间隔着一道矮墙。因这妇人所处的位置较高,所以她看得见偏院着火处的状况。她出声向黑暗中问道:
“李管家,出什么事儿了?”
柴房前指挥众人救火的正是鲍府的管家,姓李。他听到夫人的问话,连忙回答:“回夫人,这柴房里好端端的,也不知怎么竟然烧起了大火。但夫人请放心,这里的火势并不凶猛,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将火苗扑灭的。”
那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往前院望去。她突然间大惊失色,尖声叫嚷道:
“李管家,我看到前院有人打斗,你快去看看那里出了什么事……”
她的话语尚未说完,身旁便飞来一蓬白色的粉末。随即,她软身倒在了地上。
向她洒蒙汗药的,自然就是巴叶亭了。原来巴叶亭刚处理了那使用钢鞭的少年,抬头便见到这妇人在楼上随口乱嚷,坏了己方的大事。他不由分说地快步冲上二楼,从窗外将这名女子迷昏过去。
巴叶亭踢开房门,闯进了屋中。只见鲍锋刚睁开两眼,他见房中有凶徒逼近,穿着睡衣勉力跃起,从床板下抽出了一把鬼头大刀,向巴叶亭攻来。
巴叶亭舞起峨眉刺,与鲍锋斗了几招。屋子里酒气熏天,他见鲍锋目光闪烁,刀法狂乱,显然还不曾醒酒,神智也不怎么清醒。他扑身向前,一支峨眉刺与鲍锋的鬼头刀相抗,另一支峨眉刺如毒蛇吐信,飘然向前,在鲍锋手臂上扎了一下。
鲍锋一声虎吼,挥动手臂,扬刀向巴叶亭的肩膀斜砍。这一刀若是砍实了,巴叶亭连着脖子和肩膀的上半身,便会被削到地板上。他翻身往地面一滚,躲过了鲍锋的刀口,并在这个间隙中,又用峨眉刺在他的膝盖上扎出了一个血洞。
鲍锋站立不稳,刀尖朝下,将鬼头刀杵在地上。他屈膝半跪,脸上涨得通红,大声喝问道: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行刺我?”
巴叶亭并不答话,他手握峨眉刺,一步步向鲍锋靠近。
鲍锋眼见无幸,强行站起身来,如同一只暴怒的狂牛,两眼血红。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将刀锋向巴叶亭的天灵盖竖劈而去。
巴叶亭脚步微移,躲开了这冷电般的一击。他横起峨眉刺,闪到鲍锋旁侧,对着他的脖子根部狠狠刺下。
鲍锋此刻正是奋力一击之时,他全身的肌肉紧缩起来,血流加速,鲜红的血液正由身体的各个地方向颈部的动脉集结,通往大脑。巴叶亭的这一刺,正好将鲍锋脖子上的颈动脉凌厉贯穿。
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雾从鲍锋的脖子处飙射而出,如同奔涌的溪流,足足飞溅起两三尺那么高。那些鲜血呈现出喷溅的状态,淋淋洒洒,瞬间将床榻上的棉被涂染得满面狼藉。
在鲜血的流失中,鲍锋眼里的瞳孔渐渐放大。他身子变得僵硬,仿佛一座失去了平衡的巨塔,仰面跌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