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鲍府的四名武师处境不利,呼喝声中,鲍府的中院又飞身飘来两位少年。这二人一个手上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青光剑,另一个手挥一把锋刃凛冽的雁翎刀,迅疾无比地冲到了这名黑衣人的面前。
这两位少年出手如电,一个从左边刺剑,一个从右方劈刀,刀剑互补中,相得益彰,竟逼迫那黑衣人不得不往身后退了两步。
另外四名武师心中正感沮丧,见到有强人援手,缓过神来,也提起兵刃,在一旁不住地纵飞掠阵。那黑衣人眼见形势陡转,不利于己,把手中的长剑舞得风雨不透,慢慢向墙角边上退去,似乎在寻找撤退的路径。
这四名武师都是鲍锋花重金从民间聘请而来的高手,那两名少年更是鲍锋的贴身侍卫,武艺犹在这四名武师之上。要是今夜他们以六人之力围攻一名夜闯鲍府的黑衣人,竟还是让对方安然无恙地从容退去,那可真是要名声扫地,在同辈中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了。
因此他们个个都压制住心中的烦躁,改变速战速决的念头,以防守为主,在防备中寻找对方的破绽,见隙挺进。
然而这六人并不清楚的是,当这名上官端所扮的黑衣人在前院与他们缠战不休时,真正要对鲍锋不利的巴叶亭,早已如同一条灰褐色的毒蛇,从侧院悄然溜进了鲍府,游走在花径假山之间,慢慢向鲍锋所在的阁楼逼近。
在这次行动之前,因巴叶亭已在军营里与鲍锋的三名下属交过手,为避免被他们瞧破行藏,他舍弃了最擅长的长棍,改而使用两把菱形带尖的峨眉刺。而上官端在攻闯鲍府时,也将军营里从未离身的梨花枪丢到一旁,改用一把寻常的铁剑。
当上官端正在前院与六名高手相斗时,巴叶亭已从鲍府的侧院跃墙而进,走在了一条摆满盆栽的小道上。他所处的位置,离鲍锋所在的阁楼已不过七八丈远。
这条小道前面是一堵石墙,石墙上有一扇弧形石门。巴叶亭刚要抬脚穿过这扇石门,忽然觉得身旁袭来了一阵冷风。他扭身避开,只见一根三尺来长的钢鞭从他脑袋上方扫过。
这钢鞭的力道好不刚猛,“蓬”地一声闷响,已将这道弧形石门的边角击得碎屑纷飞。巴叶亭转身看去,这挥鞭的高手他却认识,正是当日在军营里被他一脚勾倒的壮硕少年。
这壮硕少年与前面的那两名少年是师兄弟三人。他年龄稍长,是三人中的师兄。他们三个曾拜一名隐世高人为师,所习练的武功各有所长,一个使用长剑,一个使用大刀,这师兄则使用钢鞭。
那隐世高人教导这三名少年时,依据各人的资质,因材施教。他见这使鞭的少年力气惊人,便教导他如何将臂膀的力气发挥到极致,与恶敌交锋时,最好能数招制敌。钢鞭碰上了别人的手脚,便将筋骨打断;碰上了别人的胸膛,就将对方的内脏震碎。这样一来,对他下盘步法的要求反而并不严格。
而他的两个师弟,相较之下,身形灵活有余,舞起刀剑来也是以快打快,但力道的雄浑程度,却远不如他们的师兄了。
鲍锋将他们请来后,让他们白天以侍卫的身份前往军营,夜间便以武师的身份护卫鲍府。那天他们三人联手,还是败在巴叶亭的短棒下,一来是巴叶亭天资聪颖,武艺确实非比寻常,二来也是因为鲍锋不愿过早地在外人面前显露他们的真正实力,只命令他们使用短棒,而他们初练之下,并不顺手,这才让巴叶亭险胜半招。
柴房的大火烧起来时,他们早就各执兵器,埋伏在了鲍锋就寝处的附近。等到他们发现进攻的敌人只有一名,而身在前院的四名武师并不能顺利地阻挡这名敌人时,他的两个师弟按捺不住,抢身跳出,赶去支援那四名武师。这名使用钢鞭的少年,便一人留在中院压阵。
巴叶亭进到鲍府后,自以为所有的武师都被上官端引到前院去了,大意之下,竟差点被这少年一举击碎了脑袋。他躲过那一击后,刚转过身,那少年又紧跟着挥来了一鞭。
这一鞭来势如电,激得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响,颇有泰山压顶的气势。巴叶亭不愿硬拼,再次闪身避过。那少年脚下却不停止,欺身上前,第三次挥动了钢鞭,朝着巴叶亭的胸口猛击。
巴叶亭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见这一击避无可避,他只得抽出两根精钢锻造的峨眉刺,两相重叠,抵在了胸前。
但听“当”地一声嗡鸣,两人兵器相交的地方,火星四溅而出。巴叶亭只觉一股力道如狂涛巨浪般叠涌过来,身子竟站立不住。他脚尖一点,借着这股大力向身后飞出了一丈来远,直到后背撞上了一堵鲍府的矮墙,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