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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十一——二十二

那沙站起来说:“我们外地商人可否住此一宿?明早就走。”

“不行!立即搬出。否则格杀勿论!”军官励声喝道。

那沙又说:“我们没有地方去……”

那军官没把话听完,便拔刀在手,冲了过来。乌葛和那古立即上来把那沙推到后面。军官叫着说:“我要杀一个不听话的,给你们看看!”

乌葛拦住军官求情说:“我们外国野人,不识大礼,求你老爷开恩,饶了他一命吧。”

惕稳府的管家也上来作揖求情,军官怒气不止地说:

“就是你们这些国外野人捣乱!不然的话,我们咋能到这鬼地方。”

说着,他一把推开乌葛等人,来寻那沙,那沙已不见了踪影。军官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大声地对众人说:

“立即都滚出去!否则格杀勿论!”

乌葛等人急急忙忙拎起自己的东西跑了出来,他们在马厩里找到了那沙和那古。

乌葛对大家说:“我们快走,快离开这嘎达。弄不好,过一会,他们要征咱们的马用,就坏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觉得问题严重。一行人不用吩咐,立即取出自己的包裹、行囊,奔向马厩。把马匹解开,把货物搬上马背。不等系好,就赶着马匹鱼贯地摸黑往外走。

黑夜中,众人有骑马的、有牵马的,离开客栈。跟头把式地往北方跑了起来。正跑着时,后面的家人赶上来对乌葛说:“后面有人追来了。”

乌葛急让大家向西拐过去,钻进了一片还没化净雪的杨树林子中。穿过林地,钻到一个山沟里。铁骊的马队紧张地疾行着,静静地向着偏离自己家的方向奔逃。

不一会,果然有十多个官兵在马路上骑马奔驰,边追边喊:“铁骊人站住!把马留下――” 他们叫喊着直接向北追去。

这一大队人马象是一群小偷,忧心忡忡的。他们不敢弄出一点声音,连夜慌不择路地逃跑。一直到天亮,饭也不敢吃,饿着肚子跑。又过了晌午,都累得不得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歇下来。向一户农家买了点米和几只鸡,借人家的大锅烧熟后吃了顿饭。

那古这时才发现,自己在集上买的一包衣料不知丢在哪里了。那沙一个劲地埋怨自己惹了祸,连累大家,又连累那古丢了东西。

那沙对那古说:“把我家的那包衣料给你吧。”

那古说:“别瞎胡闹了,我买的东西都是些没用的玩物,要你家的东西也用不上,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惕稳府的管家也说:“那沙少爷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家大小姐还缺这点东西?”

那沙说:“可惜那古白来一趟,什么也没拿回去。”

“你说错了,我这趟来的最值得,只是你不懂。”

那古说得很深奥,那沙却是真的为那古抱着遗憾往回走的。两人在这几天中的经历,都好象是长了很多见识,是许多平常从不可能见到过的阅历。

二十一

春天来了,森林的树木和大地的青草都发出了新芽。天空春意郁郁,大地绿色茵茵;远看万山葱葱,近有流水淙淙;到处是一派天和景明,爽人心肺的气象。

从渤海大市回来后,那沙与那古俩每天都必须见到对方的面,否则就象丢了魂一样。与过去相比,那沙象是变了个人一样。他开始对女孩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说不清的欲望,尤其对漂亮女孩。心中开始有一种依恋留连的感觉,有一种想在她们面前表现自己,显示出男子大汉本色的表现欲。

陶里桦节(三月三、射兔比赛)时,那沙和伊里两人在东北面山上二道梁的地方,射杀了一只一千来斤的大黑熊。当他们回到家,那沙看见那古和女古那种钦佩的眼光时,感到自己无比的威风和幸福。他在她们俩的面前得意地讲:

“见着黑熊不要乱动,不要惊动它,它不一定能发现你。就是发现了,也不要紧。这次,我是看它靠近了,才扔给它一个拌着猪油的饭丸子。熊闻着香味,想吃又不知怎么吃,低着头闻了好半天。它先是小心翼翼地舔着吃,吃完后觉得香,向我点头表示,还想再要一丸。这时再给它一丸,它就一口叼进嘴里大嚼起来。看它吃起劲了,我就拿出一丸里面藏着针的丸子。这种丸子个头不能大,也不能小。小了,它一口吞下去,丸子里的针没吃出来。大了,它舔着吃,舔出针来扔了,都扎不着它。只有那种不大不小的,它吃到嘴里后嚼着吃。这时里面的针才能扎着它。它的嘴被扎疼了,仰起脑袋,站起身来“噢噢”地叫唤。我照它喉咙下白毛那地方,狠狠射了一箭。这熊真不简单,挨了一箭没咋的,还把它惹怒了。它冲着我们两就扑过来,在它往上窜那功夫,我照它前胸白毛那地方又狠狠地射了一箭才把它射倒。它还想再起来咬人,伊里也上来了,我们俩一起朝着它连射十多箭,才算把它制服了。”

那古和女古两人佩服得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家中的大人们,那哈、赛哥、乌葛和撒里太,都一致地反对那沙再上山去打熊和猛兽,他们告诉那沙说:

“你们还都是孩子,以后打那些鹿、狍子、野兔、貂、鼠、山鸡什么的就可以了,何必去打大动物?很危险的。”

那沙对他们说:“我都十八九啦,还总是孩子?再说这算个啥?表姑父他们打猎时不是专打大兽吗?一打就是一大堆,我们才打多少?咱们铁骊人个个都是好猎手,我还能当熊包?”

不管那沙怎么说,那哈和赛哥总是要为他负责任的。事后,那哈让他每天在家里看书,赛哥也天天跟着他。那沙只好按着父母的安排,暂时哪里也不去。过了些日子,两个长辈看得松了,那沙心中又活了起来。

伊里来达林府找那沙,正碰上那古也在场。三个人聚在一起,谈起了冬天上山的事。

那古说:“那次上山最窝囊,啥也没打着不说,我的马腿还歪坏了,到现在还没好呢。”

那沙说:“去年挖的那个陷井太浅了,陷住的那只熊又太大,让它爬出来了,跑了。”

伊里说:“光看那熊的脚印,足有二尺多长。”

“才没有呢,也就一尺八左右。” 那古更正他说。

伊里说:“今年秋天,咱们挖个深点的陷井,让它陷进去就出不来的。”

那沙说:“咱们别讲过去的事了,你们看今天尬哈去?”

伊里提议说:“咱们仨,好长时间没一起上山了。那古心细,每次都是她先发现有东西,总能打个啥的。趁今个天好,老爷子们都不在家,不如咱们一起上山吧。”

那沙也说:“呆在屋里时候长了,也该出去走走。”

那古对他们说:“要上山可以,但不能去远了,不能耽误吃晚饭。”

那沙说:“把我的那两只花捏褐(花狗)带上。”

伊里不同意说:“咱们今天不骑马、不带捏裼(狗),带捏裼去耽误事,它们一叫唤把啥都吓跑了。”

那沙说:“我的捏褐驯得好,不会乱叫的。”

那古插嘴说:“捏褐还有不叫的?它比人都奸,有啥东西,人没发现,它先发现了,它能不叫唤?”

伊里说:“那沙,咱们三四个人上山,要是再带捏褐就太多了。”

三人统一好口径,不骑马,不带狗,步行上山。他们只带着弓箭、腰刀等猎具朝着北山走去。

走到山脚,伊里提出要向东走,他说:“那边有山鸡。”

那沙也说:“那边的路好走。”

于是,三人折向东北走去。在山上,那沙走在前面,第二是那古,伊里走在最后面。他们上了山坡,又向北顺着山坡走。

突然,那沙蹲了下来,挥手示意让他们也停下。那古离他近,往前一看,远处有一个大狍子,正向这边走来。他们三人蹲在草丛里不敢动一下,可那狍子十分机灵。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它竟向斜前方跑去,好象是要逃开。那沙急忙短猝地大声喊了一声,那狍子听见有声音,立即停下来。竖起耳朵转动着,搜寻声音的方向。它听了一会,再没有声音。便又掉头、返身向这边跑。看看跑近了,那沙又短猝地大喊一声。狍子立即又停住了脚听声音、找声源,却给猎人留下了最好的射箭机会。那沙的箭说时迟,那时快,一箭正中狍子的脖子根处。狍子带箭跑了五六十丈远后,狠狠地摔在地上。伊里虽然是在后面离得远,但他武功好,几步便窜到前面,一看那狍子足有一百七八十斤。

他高兴地对着那沙伸出大母指,说:“那沙的箭法是没比的了。”

那古也看着狍子美滋滋地笑。

那沙对伊里说:“我把它打住了,下步咋办,该你的事了。”

“这点小事好办。”

伊里一边说一边掏出腰刀,刷刷几刀先解下了一支前大腿,用手掂量掂量说:“这个由那古拿。” 接着又蹲下刷刷几刀,剖开狍子肚子。掏出内脏扔在一边,拜了山。劈开肋骨和脊梁骨,解下那块缺支腿的半个狍子身说:“那沙,这是你拿的,剩下的由我抗着。”

三人兴高采烈地下山回家。算起来,连去带回,总共出去还不到三个时辰。下山的路上,伊里对他俩说:“那沙刚才说了,‘下步该我的了’,咋分这只狍子也由我说了算,你们不准干涉。”

那沙和那古都说:“听你的”。

下山后,伊里把两人径直带到那古家,不由分说,把那块最大的、带脑袋的半个狍子扔在她的家门口。也是那沙家离得近的关系,伊里不管那沙怎么说,甩开他,硬把那缺腿的少半只狍子身抗到达林府的门口,扔在地上。然后,乐呵呵地拎着一支前腿回家去了。

那古追出来,喊伊里。伊里不听她的,头也不回的往家走。那沙拦住她说:“别喊了,你还不知道他吗?就这样吧。”

三个好朋友都知道各自的脾气禀性,处在一起时,是从不分你我的。伊里也是个出众的小伙子,相对地比较,他的机灵劲不如那沙,所以他总是依照那沙的主意去办事。他更不可能与那古争什么高低,谁要是与他斤斤计较,他会很不高兴的。再说,他们三人从来就是什么都不计较的。

那沙回到家里的时候,赛哥正去王府看望王妃,还没回来。乌葛和撒里太领着家人,到地里夏锄去了。家中只有女古一人,她见那沙回来了,便忙去为他做饭。那沙跟着她,到了厨房。

那沙觉得,很长时间没有细看女古了。不知怎的,今天看见她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发现,女古象个大人了,并且越长越漂亮。开始成熟的身躯和那古一样,透发着诱人的青春。那白净的脸蛋,使人不得不多看上几眼。她那黑黑的眼睛好象与那古的一样,都一样美丽。但耳朵不如那古的大,都一样可爱。鼻子和嘴虽然长得不象那古那么成熟,却已经现出了青春女孩的秀美。婀娜的身材还没有那古那么高,却和她一样苗条。……两人长得象是亲姐妹,又各不相同。仿佛是玫瑰花和芍药花一样,都那么艳丽。

女古不象那古那样爱说话,那样热情。但她的眼睛却好象非常会说话,有一种神密的感觉,特别是她的温柔好象能把铁给融化了。

那沙发现,虽然女孩子们各不相同,可咋都是那样的美?好象是小蜜蜂进了大花园,满天下都是花。不管是大花、小花,也不管是红花、黄花、粉花、白花……。全都有那芬芳的甜蜜,秀丽姿态,使人无所适从。

那沙进入了,夜晚想入菲菲的青春期阶段。常常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又一个不眠的夜晚,好长时间睡不着觉。太阳老高了,才起炕。脸还没有洗,回忆起昨晚凝思时想出的一首七言绝句。他为这首诗,拟的题目就是《眠不眠》:

一弯新月隔山来,拨云透雾羞容开;旷野映影悬明镜,倒叫夜鸟愁满怀。

他把诗写在一张纸上,自己对着小诗捉摸了一阵,觉着不太满意。看了一会,有些心烦……

二十二

那古是从心里佩服和爱慕那沙的,总想天天守着他。常常借口要向那沙学习打猎,来找他出去。这样,便能够两人单独在一起。这不,仅隔两天没见面,一大早那古又来约那沙上山打猎。

她没象往天那样先去赛哥屋里,直接去了那沙的屋里。推开门,看着那沙说:“你看,今个天气这么好,不出去打猎还尬哈?”

那沙正心烦,也真有出去散散心的意思。那古偏就在这时出现,正合他的心意。不用她再说第二句,那沙很顺遛地收拾好装备。背的背,挂的挂,然后对那古说:

“咱们还是不骑马,不带狗,走着去。”

那古说:“那可不容易找猎物了。”

那沙胸有成竹地说:“有我在,你还怕啥?”

两人不想走太远,又来到前天打狍子的那个地方。在这一带转了好半天,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那沙捉摸了一下,说:“这嘎达,不能总有牲口了。咱们往北点,就在这一带看看。”

那古只要跟着他,到哪去都行。于是两人又向北翻了一个山包,在山顶上,他们坐下来休息。

那古说:“还是夏天好,暖暖和和的,在野外好象是上了天堂似的。”

那沙说:“进山打猎,不准大声说话,声音大了会把野兽都吓跑的。”

那古故意靠近,贴着那沙说:“野兽来了怪吓人的,我得挨着你。”

那沙也靠了靠那古,对她说:“夏天,也是野兽的好季节。就说阿哈玛(在野外对熊的称呼)吧,蹲了一冬的仓,开春才开始出来找食吃。那时,它见啥吃啥。现在,它正是过了那个饿劲,该歇一下的时候了,这时最好打。”

那古好奇地问:“它在仓里猫了一冬,没啥吃的就啃自己的爪子。春天刚出来时,它饿得发昏;爪子又薄,不敢走路,行动迟缓,还不好打吗?”

那沙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有声音。那古蹲下去,冲着那沙;用手指对着嘴唇,嘘了一声。示意那沙不要动,小声地对他说:“有人”。

那沙拢着耳仔细一听,确实有“哼-,哼-”的声音。那沙立即严肃起来,他迅速拉过那古,把她拽到一棵大橡树旁说:“快上树。”然后就硬推着把她举到树上,随后那沙也爬了上来。

两人坐在高高的一个大树杈上,透过树叶朝下看。

那古说:“我害怕,你抱着我点。”

那沙伸出手来,连那古带树干一起抱着。两人脸贴着脸,瞬间,两人都觉得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暖流。苏的一下子,传遍了全身。那古忘记了一切,松软的靠在那沙身上。那沙用鼻子贴着那古的脸紧吸了两下,用心地闻着那古身上的一种清香味。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你真香,你的腰跟这树一样细。”

那古不答话,深情地把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闭着眼睛品味着那沙身上那股淡淡的、说不出的一种男人气味。

那沙小声地告诉那古:“过来的是一只大孤猪,最不好打。咱们没那么大的能耐,别惹它。”

哼哼声越来越大,那古从陶醉中醒来,伸着脖子向下搜寻。那沙把她搂紧,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屏声静气地坐在树上面,紧张地咬着牙,生怕弄出声来。

不一会,见一只巨大的野公猪口中发出“哼-哼-”的声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走到他们坐的大树下,长长地伸了伸腰。然后依着大树嚓嚓地蹭起身子来,蹭得大树直摇摆。两人不敢出声,紧紧地抱着大树不敢动。过了半天,那只猪才晃着尾巴走了。

看看它走远了,那古要下来。那沙说:“先别动,再呆一会。”

过了一会,果然又听见了更多、更大的亨亨声。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轰轰地走过来,越来越近。

那沙告诉她:“这是猪群过来了,约莫着也得有个五六十只。”

那古不敢出声,抱着大树不敢动。野猪们发出巨大的声响,碰得灌木和树枝折断后发出咔咔的响声。它们边觅食,边匆匆走过。野猪群过了好一阵,才接近走完。

那沙在树上坐稳,掏出弓箭。待猪群末尾走过,瞄准了最后面的一头约有七八十斤的小猪猛地射了一箭。那小猪中箭后,“嗷――” 地叫了一声,便忽的一下窜了出去。跑了很远才倒下,蹬着腿抽了几下不动了。

那沙等到猪群走远了,又四处辽望一下,才从树上下来。他回身见那古正在往下爬,便把她从树上抱了下来。两人跑过去,收拾那只被射中的小野猪。那古坐在小猪旁,一边看着那沙处理猪,一边问:

“那么大的一群猪,你咋不早点射?多射几只。”

“那样就麻烦了。射前面的猪,后面的猪能看见是咱们射的箭。它们一生气,就会来啃咱们的树。直到啃倒了才算完事,就咱们两个人,不够那么大一群猪吃。”

那古伸了伸舌头问:“那刚才你咋还敢射那头猪呢?”

那沙说:“我刚才射的是最后一头小猪,它好射,前面的猪看不到是咋回事,就不能向咱们进攻,咱们也保险点。”

“前面就一只大猪的时候,你咋不敢射呢?”

“别看那是一只,它可有力气。你没看见它混身的样子?它孤自一个在山林子里长那么大,是最有攻击性的。它总在大树上蹭松树油子,然后又在地上打滚,粘得满身是又厚又硬的壳,象盔甲似的,什么箭也射不进去。要是惊动了它,不但打不了它,还得被它给吃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宁射群猪,不打孤猪呢。” 那古觉得,自己又长了不少见识。她久久地、深情地看着那沙。真想跑上前,搂着他亲一口。

那沙用绳子拴好野猪的后大腿,在青草地上拖着走。回家的路都是下坡,在草上拖东西,就象是用爬犁在雪地上拉东西一样轻松。到家时,已经天近黄昏,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赛哥站在门前,见两人回来,忙让那古进屋。

那古说:“天不早了,我得回家去,我妈妈又该念叨了。”

那沙说:“你回去晚的时候也不是这一次,今天在这嘎达吃完再走吧。”

赛哥拽着她的手不放,对她说:“上了一天的山,饿坏了,吃完了再回去。我打发人先告诉你家那边一声,你就放心地在这吧。再说,我好多天没跟你唠嗑了(聊天),今天咱娘俩多呆一会。”

赛哥说完,起身去喊丫环到惕稳府报信。又告诉厨房快点上饭,然后才重新回来坐在他们两人身边看着他们。

这边,饭菜已经摆上了。有那沙最爱吃的锅贴、烀鹿肉、炸青菜占大酱、还有些大葱、野菜和黄豆汤。

那哈去了五国部的奥里米国,不在家。那古和那沙能随便一些,也就宽心地与赛哥坐在一个桌上。那古卸去猎装,洗过了手和脸,和那沙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起来。

从那古还没有坐下的时候起,赛哥就不住嘴地问着。她开始好奇地跟着那古,问这问那。她曾几次想要跟那沙去上山,都因有那古去,不好挟在中间乱搅和而作罢。这次听他们讲得津津有味,她羡慕得咂着嘴,对那沙说:

“都怪你,都怪你。要带着我去多好。”

那沙说:“你要是去了,就麻烦了。”

赛哥说:“看你说的,我去了有啥麻烦的?”

那古说:“上那棵大树,你能行吗?”

赛哥不服气地说:“你们真是小看人了。我小时候最能上树,上房,上山的活,那样也没少干。前些天跟着你姑和你姑父打猎时,我还打了一个鹿呢。”

那沙笑嘻嘻地说:“我姑说,那是姑父射倒了后,你才走到跟随前。站到鹿身上,朝脚底下射了一箭,还把你滑倒了。”

赛哥笑着拍了那沙一巴掌说:“你个臭小子,就能揭我的底。”

那古早已笑得把饭都喷了出来,差点把桌子旁的灯给喷灭了。

吃完饭,那古又陪着赛哥说了小半夜的话。赛哥才打发两个丫环,把那古送回家去。

那古到家时,她母亲还在等她。对她说:“那沙家给咱们送来半只野猪,说是你们俩打的。”

那古对她说:“我还能打野猪?是那沙打的。”

母亲对她说:“那沙那孩子越来越出息,将来肯定是个出人头地的人。”

那古说:“你现在就看出来了?你看出来,他就一定能有出息。你看人从来都很准,不会有错。”

“按理说,他家也该来个人说合说合了。”

“妈妈,你又瞎说了。”那古不好意思起来。

她母亲笑着补了一句话:“谁家要是有个好孩子,都有人惦记。登咱家门的人多了,这不,天天都得往外打发媒人。”

那古说:“谢谢妈妈,你跟爸爸说:我自己的事自己作主,你们别乱掺合。”

“行,到时候别埋怨我们不管你就行。”

母亲说完,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夏天,山野一片葱绿,青草长得一人来高。山花点缀着绿草,四处播洒着阵阵清香。火红的太阳象是为了弥补冬天光照时间暂短的错误,在尽情地施放着它那巨大的热能。人们躲在树荫下,紧摇手中的扇子,还热得张口直喘。暖风吹来,热气扑面。绿草和森林都轻柔地摇晃着身躯,似乎要抖去那火烤般的热浪。只有无垠的大山,最会调节自己。冬天,它让树木裸露,尽情地吸收阳光;而在这个时候,却让山上的树林子长得象绿色的棉被,厚厚地盖在身上,为自己阻挡强烈的阳光。大自然的协调,还在于它也同样给了人性的协调。

那古和那沙戴着草帽,各自骑着自己的黑马在山谷里走。谷风吹拂着他们俩的脸,心中十分爽快。那古打马跑起来,那沙打马追上去。在热烈的山谷中,两人兴奋地游戏着。

从早晨出来大半天了,只射到了一只野兔。走到后晌,两人都累了。下马坐在草地上,休息一下。那沙从四周捡了很多干柴,用火石点起了火。又支了个支架,用刀挑着兔肉边烧边吃。两人都把嘴巴子吃得黢黑,那古笑嘻嘻地把手上的炭黑抹到那沙的脸上。那沙回手把一块兔肉塞进那古的嘴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那古问那沙:“你以后想尬哈?”

那沙说:“还没寻思呢。”

“找个啥媳妇也没寻思?”那古歪着脸问他。

那沙用胳膊拐了她一下说:“就找你这样的。”

“臭不要脸,我揍你。”那古说着举起两个小拳头,在那沙的背上敲起来。

那沙挣扎着站起来说:“那我不找了行吧?”

那古还是不停手,顺手抓着那沙的衣角跟着站起来说:“那也不行。”

那沙见躲不过,索幸一把拉过那古,搂着她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那古敲累了,靠在他身上。两人又顺势坐在地上,还是紧靠在一起。

那古仰着脸看着那沙说:“你净瞎说话,你还能打光棍?”

那沙说:“那我不挑了,找个啥样的都行。”

“给你找个老母猪也行?”

那沙笑嘻嘻地瞅着她说:“那你就是老母猪。”

那古噘着嘴,气亨亨地扭了一下身子要争脱出来说:“人家就象个老母猪,你看不上是吧?”

那沙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忙说好听话哄她。说了半天求饶的话,那古还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地要从那沙怀里挣扎出来,——两人却越搂越紧。

那沙说:“我亲亲你,表表我的心意吧?”

那古板着面孔扭过脸去不让亲,弄得那沙没了头脑。松手不舍,又怕那古真地生气。恋恋不舍地搂着那古,发起呆来。

突然,那古把那沙塞在她嘴里的兔肉,又塞到那沙嘴里。一下子跳起来,拍着手哈哈大笑……。那沙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大嚼起来。那古站在一旁笑弯了腰,那沙又扑过去要抓那古,嘴上还说:

“今天,我非要亲你一口不可。”

那古躲着他,围着大树转。那沙抓不到她,乐得那古隔着树拍巴掌笑。那沙乘机冲过去,一把抱住那古。狠狠地照她脸蛋上,亲吻了一大口。

那古没有反抗,她无声地、紧紧地搂着那沙的脖子……。

——空气凝固了,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全都融化在那绿色的、醉人的温柔中……。

身旁的野花轻摇着艳美的头,脚下的青草晃动着纤细的腰。含羞带醉地拂弄着,两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大自然的美色曾得到不少人的赞赏,可这时,再美也比不过两人心中的美。他们沉浸在浓情之中,醉倒在心爱人的怀里。这是人生渴望的美好,是人们夜梦日思的满足。

两人在幸福中,觉得只过了瞬息之间。太阳羞红了脸,落到山头上。他们两人谁也不想分开,谁也不想离去。但愿永远,依偎在爱人的怀抱中。

还是那沙清醒些,他把沉浸在情醉之中的那古抱到自己的马上。把她的黑马拴在自己的黑马后面,然后在那古的后面骑上马,抱着她往回走。那古紧紧地贴着那沙,把头枕在那沙肩上。任两匹马随意地、慢慢地往回走。

夕阳照耀着山川,把大地罩上了一层金辉,也为他们披上了彩霞。又大又园的红日放射着柔情的光,把他们拥抱着的双影,长长的投映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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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权利巅峰,成为万王之王,那必须要比别人更厚,更黑,更狠。在这个政治漩涡中,充满了生死较量的权利游戏。他们都在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谁是谁的棋子,谁是谁的玩偶,谁是谁的獠牙、利刃,谁是掌控全局的黑影,谁又会笑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谁也不能置身事外,谁也没有绝对的安全;死很容易,活下去很难。“世间风云变幻,险象丛生;这个人间地狱,多么有趣。”艾利的目光神秘莫测。“但总有夜尽天明,春暖花开的时刻。“亚瑟微微一笑。“感谢起点论坛封面组提供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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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培训?高智商职业穿越者经过十年穿越训练,内容包罗万象。集体群穿?糟糕,敌国的穿越者们抢先一步。大明已经被瓜分殆尽。笨鸟先飞?一举死诸敌国的八位穿越者,从此只需凭借自己超越时代的眼光和能力,带领大明收复河山,逐鹿天下。地方军阀?凭借着机缘巧合控制的辽东八县起家,他练就一支精兵,横扫欧亚。大明执政官?不!同时他还是罗刹的远东伯爵;日本的摄政王;普鲁士的保护人。。交流群号:178810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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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亚系列的第一部《综漫盖亚》基本已经算是完本了,虽然还有最终卷《创世纪》(只是用于设定,所以不急着写)和食灵卷的坑要填,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至于拳皇、圣斗士、高达等等这些后续就要第二部了。虽然第二部一开始前两卷看着似乎是换了主角,但这只是错觉,即使化身发光鸡蛋,主角依然是主角,盖亚始终是盖亚,剧情是与《综漫盖亚》连续的,并不是另开的新书。敬请关注第二部《游戏与综漫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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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有酒今朝醉,神秘少年一把剑,一壶酒,登九天之路,成神只是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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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本系统文,but,这本书不一定是攻略书,它是一个积聚了善良可爱智慧美貌等等等等为一身的作者写的一本可以做女主可以做女配,可以攻略可以独强的神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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