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二陈艺看在眼里,看着家里的负担加重,父母亲的年龄在变老,于是他自己辍学回到家里帮忙了,父母亲自然有所责备,可想到一向学习成绩一般的孩子,考上大学的可能性也不高,也就默许了,家里多了个劳力也确实减轻了些压力,可依然是每天都很忙,生活也简单,充实地过着。
有一天,陈艺从镇上办完事情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发现路边有个女孩蜷缩着身子,手用力地捂着肚子,走进一看,脸色苍白极为痛苦之状,看着有些眼熟却不知道是谁,应该是邻村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在简单地地打过招呼之后,他也没多想,就背起了女孩往回走向镇上的医院,刚好去镇里卖了些东西口袋还有些钱,替女孩挂了号、检查、开药、打点滴,医生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女孩常见的痛经,加上贫血又劳累所致,输后药水休息下就好,陈艺自小除了说话不是很流利,但特别有爱心和责任感,也一表人才,不输给哥哥陈前的模样,在女孩输液时他去买来了水,水果和糕点并陪着她一直到结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周虹,初中毕业后就没去上学,在镇上超市打工当收银员,这几天休息,经过一个下午的休养后,女孩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家了,陈艺怕又要走那么多路,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去朋友那借了一辆摩托车,载上周姑娘往村里开去,此时的女孩坐在车后面与陈艺几乎身挨着背,没有距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陈艺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孩子,却在这一天之内两次与同一个女孩这么近的距离,近到呼吸一致,又是差不多相同的年龄和青春懵懂,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有着各自的想法,终于把女孩子安全送回家了,也就放下了刚才一路上的思维错乱。
第二天,姑娘带着她妈妈到陈家表示感谢,两只鸭子,一些蔬菜,这也是农村人表示感谢的最直接的方法和诚意,一下子村子里就添油加醋传开了这个故事。
陈艺,自小喜欢画画,晚上没事情的时候就画,他也随手画了张,画里有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旁边是鱼塘、水田、一个女孩蜷缩在路边,再远处是湖、山和零星的村落。第二次两人见面的时候他把这张画送给了女孩,而这次女孩和上次见面完全不一样了,活泼、清新、开朗,又不失可爱、纯真,还真有些清纯秀丽,楚楚动人的感觉,俨然一个美人胚子,他们的再次相逢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她看了看画笑着脸:“是我吗?我有那么丑吗?”
陈艺:“不,不,你不丑,只是那天……“
女孩:“讨厌,重新给我画一张,这张不算,我先收藏起来”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找了跟绳子绑了起来,“对了,就在你村外面不是有个湖上的小岛,那里景色很美,我就在那你再给我画一张”。
面对女孩这样的真诚邀约他也不好拒绝,虽然眼前的姑娘应该还谈不上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啊,只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着一个人。在他心里,谁都无法相比。
树下、湖边,安静的小岛,旁边停着一艘小船,周虹拉着一根垂下的枝条,一副轻松自然的神态,陈艺拿着画笔在纸板上画着,很快就完成了,姑娘很是着急,快给我看看:“我有那么美吗?”嘴巴笑得合不拢,“不过,好像不是非常像啊”,只有陈艺心里清楚画的像谁,因为无数次的画,已经成了习惯。
一来二去,眉来眼去,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两个人的往来也逐渐频繁或是已经成为一种有空就在一起的习惯,只是谁也没有轻易说出喜欢、爱这样的言辞。
半年后的一次简单随意的告别后,周虹失去了音信,从此似乎人间蒸发,陈艺又做回了那个简单的当初,就如一场梦,虽然没有刻骨铭心,但也是一场快乐的梦,在梦里他始终把握不住梦中的她是谁,患得患失,飘忽不定。
又见到周虹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后的春节,她又重新回到了人间,这期间偶尔有听说她出国了,加入了这几年很多女孩去往的“坡姐”行列,早期很多人都是偷偷去,主要是新加坡、马来西亚从事色彩行业或娱乐行业,后来发现赚钱很容易,出去两三年就可以回来县城买房了,于是越来越多的女孩去了,再后来不当当是女孩,从十八岁到五十几岁的女性都有,这个队伍越来越大,也逐渐不再遮遮掩掩,不知道是不是时代的悲哀,物质社会之下部分人道德的沦丧,越多的人开始追求物质金钱的生活,不断地失去着身边的真善美和对身体的道德底线去获取身外之物的钱财以及大鱼大肉的所谓享受。
周虹约了陈艺,还是在那个湖中的小岛,还是那棵树下,还是那片清净的湖,周围没有任何改变,包括眼前的这个小男人,而周虹变了,变得彻底,原本乌黑亮丽的平直头发变成了“方便面”,原来清秀的小脸,变成了胭脂水粉、柳叶画眉,化学的香味取代了清纯,耳朵、手上都佩戴了饰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而一个人改变最大的最本质的是眼神的改变,却也是最细腻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大多不易发现,而陈艺一看就知道了,当初那个如水清澈的眼神,柔和、简单,而今他看到了世俗、傲慢、不屑。他们只是简单地聊着,话不是很多,突然姑娘问到:“你愿意取我吗?”很直接,也很干脆,而陈艺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呆立着,南方的冬天虽然不会很冷,也没有冰雪,但是湖面吹来的清风还是有些刺骨的寒意,冬天的树已经凋零了叶子,有如孤独的老人显得沧桑和凄凉,如他们以往的情谊有了很大的变化。
周虹:“我在外面赚了些钱,我们可以去县里买个房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用,以后我再出去赚一两年,回来开个店,一起做点买卖吧”,“你这样一直在农村也不会有前途……“,周虹讲了很多,陈艺基本没说什么,他就如”鸭母听雷公“的状态,但是他绝不是她想要的他,也不是她所想着的那种人,他有自己的尊严,只是做过的梦似乎快被惊醒,说话间周虹离陈艺越来越近,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陈艺,陈艺还是不知所措呆若木鸡,两只手似乎不是自己的不知道要放哪里,而周虹紧紧地抱着他把头放在一侧肩膀上,心里也是起了五味杂陈,想想这一年多来,被许许多多的各种肤色的男人抱过,而那些人抱着的同时两只手都在到处游离,而没有一次是她内心所情愿的,想想这些日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每天的脱衣服,穿衣服……,已经成为了机械化的动作范畴,眼前的这个小男人,却和所有的人不一样,而这个人也是她自己为情而动 愿意主动去拥抱,只要他想,她愿意一切都给他,可是他仍然泰然不动,不知所措。
陈艺:“我们做朋友吧,你、我要的生活不一样“于是慢慢推开了周虹,又好像做了场梦,了无痕。
从这天后他们没有再见面了,这个偶然的开始走向了必然的结束,从此那棵树下再也没有同时出现过这两个人,一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陈艺开始学会思考更多的东西了,也暗暗激发自己要有所出息,为了尊严,也为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