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亲
当老去的是时间而不是人生的时候,我们还有寻找救命稻草挣扎的资本。而大多时候,我们已错觉自己是个成熟的老者,与生活彻底讲和。
终于喝完了,张名伟扶着韩嫣下楼,打车送她回家。韩嫣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心里知道自己丢人丢大了。想想刚刚喝酒的时候还接到妈妈的电话,张名伟扶她在楼道里接听。她妈妈是特地来问她和张名伟的进展的,韩嫣只觉当时一阵难受,把电话塞给张名伟接听,就一头扑进洗手间里了。她不知道电话里张名伟和她妈妈说了什么,她也没有精力去问。她想,也许今天这架势早就把张名伟吓着了,也许他们明天就会各奔东西,再无瓜葛了。
张名伟一直把韩嫣扶到楼上,帮韩嫣用钥匙开门。
韩嫣门进了一半,又回过头来说:“谢谢,你回去吧。”
张名伟说:“这就完了?”
韩嫣佯装一脸懵懂的样子,继续说:“谢谢,你回去吧。”
张名伟接着说:“这就完了?”
韩嫣还是一脸懵懂,说:“谢谢,你回去吧。”
这次,张名伟说:“那我回去了,你早点儿休息。”
韩嫣觉得自己胜利了,露着那个标志性的胜利者的微笑,晃晃悠悠地跨进了门去。
此时,木丫正在客厅里奋笔疾书、笔耕不辍呢,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乱响。见韩嫣这个状态回来,木丫摘掉耳麦,嬉皮笑脸地质问缘由。韩嫣扔了句“有时间再跟你说”,就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扒了外套倒头就睡了。
早上,韩嫣是被木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木丫说这是让她洗澡的时间。
韩嫣没想到,刚到办公室就接到张名伟的电话,她以为他会说分手,于是心里盘算着还是自己先说出口更好些。“华丽转身”是韩嫣在木丫的小说里学到的词语,亦是她喜欢的词语。结果,张名伟只是问她,怎么样了,还难受不难受。于是,她也礼貌地问他昨晚几点到的家。他说,十二点半吧,他妈一直在等他,据他妈说是十二点半,他没看表。韩嫣想,说分手吧。还没说出口,就听张名伟接着说,昨天他妈他们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出门的时候只说是一个朋友有事儿。韩嫣明白大概他们是不该分手的,只觉得当时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给他们关系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晚张名伟说韩嫣是他的女朋友,韩嫣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吧。从周日见面开始,三天,仅三天,他们的关系就确立了。这是韩嫣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