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初恋
也许,相爱不过是一个人的天长地久。只是当年倔犟地坚信,那段年华必须要有一个人值得自己去怀念。而恰巧,在那个爱情懵懂的年纪,遇见一个这般的男子。然后,自然地将他重叠成自己身上的部分影像。
韩嫣还沉浸在与秦淮的这次鱼水之欢的美好回忆之中,接到李光辉的电话。李光辉说,他这次出差半个月,希望韩嫣可以过到他家里去住,陪陪木丫,木丫大着肚子,一个人住,他不放心。韩嫣一边打趣地说“怪不得你现在不放我出差,原来另有安排,这算以权谋私吗”,一边想着木丫怎么就从昏天黑地的文学小愤青变成大着肚子的孕妇的呢,真是奇怪得很。
挂了李光辉的电话,韩嫣拿了手提包,装了些衣服用品,又拿起床上的流氓兔却发现根本装不进去,干脆抱在怀里。出门打车,去木丫那儿。这可是李光辉新买的房子,以前,韩嫣没有到过。怀里一直抱着流氓兔不肯放手,想起自己小时候梳着羊角辫抱着布娃娃的样子。
那时候的布娃娃是她自己用旧衣服缝的。从小,她就是怕孤单的孩子,却不喜欢周围的人。她的自命清高,孤芳自赏,让她习惯与布娃娃为伍。她把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都讲给布娃娃听。小时候,她坚信布娃娃是可以听懂她讲话的。总有一天,布娃娃是会变成真人一样,和她说话,对她笑,与她做朋友。后来,她终于知道,布娃娃永远也不会成为她的拇指姑娘,就像她永远只会说“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变”,中间的那几句是万万没有学会的。而当张名伟眯着眼睛脱口而出“巴巴爸爸,巴巴妈妈,巴巴祖,巴巴拉拉,巴巴利波,巴巴伯,巴巴贝尔,巴巴布莱特,巴巴布拉伯……”的时候,韩嫣把眼睛睁得很大,****的小思绪就疯长了起来。韩嫣的内心是个孩子,当她终于开始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机器猫这个物种而惆怅的时候,亦知道很多美好的事物不过是她的臆想,却已经戒不掉对布娃娃的依恋。怀里没有东西抱着,她是万万睡不着的。
来市里上大学的时候,她没有带上她的布娃娃,因为她知道,自己手工缝制的粗糙玩具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然后,在最初住校的日子里,她一直平平地躺在床上,因为枕头已经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直到秦淮给她买了这只流氓兔。
说来,这只流氓兔还真的和秦淮长得很像,细细的眼睛,坏坏的笑容。她知道,她是不应该爱秦淮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