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内,你可以出府两次,若你出府后能不被抓住并在亥时前赶回相府,你便算赢了,可是若你在第一次出府就被抓住,后面一次机会也就没有了,不过这赌局若你输了,你也不要妄想在相府内会当女主人,日后你将为奴为婢,永远听我使唤。”阴狠的笑容漫上凤辰逸的嘴角。
“小姐,别答应啊!”荷香紧张地握住了冉竹的手道。
冉竹安抚地回握了一下荷香的手,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慧黠“好,冉竹便接下这个赌局。不过你我是皇上赐婚,在大人未写下休书前,冉竹也算是相府半个主人吧?大人也说了,主仆有别,府里的人是不是也应该给我最岂码的尊重?还有,我身上没带银两,出府也不方便,大人应该不吝啬给我银两吧?”
凤辰逸凝视着冉竹,似在考虑什么,半响,哈哈笑道“这有何难,你说的两件事,本相都准了。不过……希望你别太让本相失望。”
冉竹被安排住进了南苑的临风阁,很显然,这是凤辰逸临时决定的 。冉竹在屋外等了大半个时辰,丫鬟才将房间清理好。冉竹透过窗户看着院外怡人的风景,房内纤尘不染的桌椅,床上新换上的被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她同意接受这场赌局才能换得如此好的暂住之地吧。
“小姐,你就不该接受什么赌局,我们应该找个时机回去将一切都告诉将军和少将军,让他们为你作主。”荷香嘟囔着道。
冉竹轻点了点荷香的额头,佯怒道:”你若敢将这发生的事告知爹爹和哥哥,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他们每天要处理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他们再为我操心.”
”好啦,我知道了,不告诉将军就是啦.”荷香无奈地道.
翌日,冉竹梳洗后换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便和荷香在府里转了转,路上遇见丫环侍卫,他们也不再如前日一样冷漠,纷纷恭身行礼.
相府内风景怡人,亭台楼阁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罗翠竹,点缀其间.
穿过后花园,青翠欲滴的草地上,一座马棚里正站着一匹火红的骏马,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手中的刷子为马儿刷着飞扬马儿飞扬的长鬃。
冉竹缓缓向少年走去,感觉到生人的靠近,马儿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缰绳.冉竹轻嘬薄唇,发出轻脆地哨声,似有魔力般,马儿竟安静下来.看向冉竹的马眼里闪过喜悦的光.
冉竹纤细的手轻抚过马头,马儿打了一个响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脸上,惹来一阵轻笑.
少年惊讶地侧目向冉竹看去,只见眼前少女衣着普通,脸上虽有疤痕,但气质却清丽脱俗,一时猜不透少女是何人.
”你是何人?赤焰从不让陌生人靠近,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她是......”荷香刚想说出的话被冉竹一个眼色给逼着咽回了肚子里.
”我叫冉竹,是府里新来的丫头,今日休息,就四处逛逛,你呢?”冉竹微微一笑,晶莹若水的大眼睛看向少年,她的笑容纯净而清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与她亲近.
少年也笑道:”你就叫我小荣吧!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让赤焰那么轻易就接受你的?你不知道,这赤焰可骄傲了,府里除了相爷,就是小荣我可以驾驭它了.”少年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骄傲.
”至小我就能与各种动物交朋友,我能看懂它们的喜怒哀乐,其实,动物比人好,它们不虚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是人心不一样,世间最让人看不透的便是人心.”象凤辰逸这种人,就完全让人看不懂,冉竹在心里加上了一句.
”嗯,你说的我赞同,我爹娘过世得早,我是尝尽了人间冷暖,不过,好人也还是有的,比如说凤丞相就是个好人.”小荣道.
”啊,他是好人?”荷香瞪大了眼睛不满地道.
”是啊,他见我可怜,收留我在府***我吃,供我穿,还给我事做,别人怎么说他,我不管,反正我觉得他是个大好人.人帅,武功好,还是朝中重臣,深受皇上喜爱.”小荣眼里满是崇拜.
”可他......”荷香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冉竹,便将即将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嗯,可是他是主子,我们是下人,主子好或不好都轮不到我们来评价.小荣你刚才说只有你和相爷才能驾驭赤焰么?”冉竹道.
小荣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瞧赤焰对你这态度,估计你将是第三个能驾驭它的人.”
冉竹眼里闪过一道光,故作兴奋地道”听你这么说,我好想骑一下它啊!可这地方太小了,若能骑着它出去转一圈该多好啊.”
小荣笑道:”这有何难,每日我都要带赤焰出府溜一圈,今日就让你带它出去如何?”
”好啊!”冉竹欢呼了一声,目光随之暗淡:”可是我只是一小小奴婢,相爷岂会让我将他最心爱的马牵走.”
小荣沉吟半晌道:”你我身高差不多,你待会换上我的衣服,牵着赤焰从侧门出去,府里的人一定想不到你也能驾驭赤焰,应该都不会注意到你.”
冉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镂空的雕花窗户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凤辰逸慵懒了靠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手上的小小玉盏。
一名女子站在他身后,紧身的黑色纱衣裹住了她曼妙的身材,纤纤玉手搭在凤辰逸肩上揉捏着,动作娴熟,力道刚好,似乎已经做过无数次.
凤辰逸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媚姬,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媚姬美丽脸上的一双媚眼,看着男子,满是爱恋,她轻柔地道:”能让少主感到满意,是媚姬的荣幸,其实,媚姬还可以为少主做更多.”纤手随着话语缓缓顺男子的领口探向了结实的胸口。
凤辰逸倏地握住了那只手,力度大得让媚姬痛呼出声。
”你知道本相最讨厌什么,记住你的身份,若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冰冷的声音让人仿佛回到了寒冬.
媚姬用力咬着嘴唇,娇躯轻颤,她已跟随他多年,他身边也一直没有女子,她以为他会喜欢他,她可以不计较名份,只要他肯要她,可是他却为何连她的触碰都如此的厌恶.
凤辰逸推开媚姬,冷声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告诉义父,过几日等我安排好一切便会去看他老人家。”
媚姬在心底暗暗叹息,却只能恭敬地行了礼道“是,媚姬告退”
看着媚姬离开,凤辰逸才对站在门外的舒远道“去把监视临风阁的侍卫叫来!”
“是!”
不大一会,临风阁的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恭身道“相爷!”
“上官冉竹今早有何举动?”凤辰逸问道。
“她今天和那小丫鬟在府里逛了一圈,还和小荣聊了会天就回房了。用过午膳后,她也一直未出来。”
“你确定她在房里?”凤辰逸挑眉问道。
“是的,属下从窗户看了,她在屋里不知在写什么,不过奇怪的是她那小丫环不知跑哪逛去了,现在还没回。”
凤辰逸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去问门口的侍卫,今日可有人出府?”
“回相爷,卑职已去问过,今日除了小荣带赤焰出去溜达,无人出府。”
凤辰逸蹙眉沉思片刻后道“你去临风阁确认一下里面究竟是不是上官冉竹,再找个人去找小荣。”
侍卫心中暗呼不妙,大着胆子问道“相爷,是去府外小荣平日溜马的地方找他么?”
“蠢货,先去马棚找人。”凤辰逸怒喝道。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侍卫再次回到房内,已是满头大汗,神色慌乱“禀……禀相爷,上官冉竹不见了,房里的人是……是她的丫鬟。小荣正躺在马棚旁睡觉,却不知为何穿着女装。赤焰也被人发现栓在离相府最近的树林里。”
本以为凤辰逸会勃然大怒的侍卫惊讶地发现凤辰逸非但没生气,脸上还露出一抹不明情绪的笑容。“相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呢?事事都要本相教,养你们有何用?”凤辰逸冷声道。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侍卫总算反映了过来。
凤辰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道“上官冉竹,希望你不要太快被本相抓住,这场游戏才会更有趣。”
走在封城的街道上,两旁茶楼,饭馆,客栈林立,各个商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冉竹却没有任何心情,现在是顺利出来了,可待会要怎样回去而不被发现呢。
“姑娘,我们店里有不少适合你的衣服 ,进来看看吧!”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冉竹抬头看去,一个二十五六岁容颜秀丽的少妇正笑容满面地站在成衣铺的门口向她招手道。
姑娘?冉竹微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小荣的衣服,她怎么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
“我每日要帮无数女子试穿衣服,姑娘身材纤细,既便穿男装,也一眼便能看出。”少妇看出了冉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冉竹琢磨着现在凤辰逸肯定已发现她冒充小荣出府了,说不定已经派人来追了,她若还穿着这套衣服,确时很容易便被发现,换套衣服也好,想着便随少妇走进了铺子的里间,少妇很快便挑了几套衣裙放在桌上,笑意盈盈地让她试。
看着少妇离去关上了门,冉竹才脱下身上的男装,依次将少妇挑的衣服试了一次,最后选了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衣,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桃红色丝线绣出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一根淡蓝色宽腰带勒紧纤腰,更显身姿窈窕。
看到款款走出来的冉竹,少妇轻笑道:”姑娘五官精致,气质清丽脱俗,这套衣裙清雅不失华贵,真的很适合你。”
这老板娘真会做生意,连夸人都这么有水平,冉竹淡笑道:”那也是姐姐会挑。只是这衣服的衣料当属上层,价格应该也不偏宜吧。我恐怕身上的银两不够。”
“姑娘不必担心,有位公子为你付了银两,现在这套衣裙已经是你的了。”少妇柔声道。
“哦!是哪位公子?”冉竹惊讶问道。
“相爷,有人说在这条街上看到她。”门外传来说话声。那一声相爷让冉竹心一紧,他动作真快。
仿佛不经意般,老板娘拿出一块白纱为冉竹遮上了脸,脸上仍是盈盈的笑意:”姑娘,外面风大,遮上白纱,以防风沙入口。”
一股刺鼻的香味随着面纱扑来,冉竹蹙起眉刚想扯掉,突想起了还在外面的凤辰逸,便强自忍住了那不适的感觉。
铺子的门帘在同一时间被一只修长的手掀起,来人俊美无俦,狭长的凤眼扫视过冉竹和店老板。竟真的是凤辰逸,冉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如雷,天啊,才第一次,她就要被抓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