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
(你有没有推她?……你说呀。不敢了吗?)
(我,我是推了她,可是…)
(可是什么!你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可是宝贝她也死了!)
“流云…”龙溪佩端着茶杯站在向流云身侧,轻声叫着,向流云却是不理她。
(我今生娶不到宝贝,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索玉儿!)
向流云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龙溪佩有些怕,可是洪风又嘱咐过她,流云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离开,不然会出大乱子…
“流云你…”龙溪佩轻轻拽了拽向流云的衣袖,想问他怎么了。
“走开!”向流云却是怒声呵斥着,一把推开了龙溪佩,茶杯掉在地上的碎裂声一下子把向流云拉回了现实。看着龙溪佩摔在地上,向流云好像又看见了撞上剑锋的金宝贝…
怎么会的…他是怎么了…
“溪佩。”向流云叫着,龙溪佩身子一颤不敢回头看他,向流云蹲下去要扶她起来,龙溪佩却是连连往后躲。“你的手怎么了?”向流云皱着眉,要拉龙溪佩的手看看,龙溪佩也不肯。向流云硬是拉过了她的手,自己却染了一手的鲜血,碎片刺进了手掌,血流个不停。
“来人!”向流云直接抱起了龙溪佩,嚷了一声叫下人去请大夫来,所幸没什么大碍,大夫给龙溪佩包好了伤口,嘱咐了几声开了方子就回去了,向二娘心有余悸的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龙溪佩的手放下。
“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向昆仑怒气哼哼地质问着,“这才成亲几天啊!你倒学会打自己媳妇了!”
“爹,不关流云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您也知道佩儿总是笨手笨脚的。”龙溪佩说着,向二娘看着她微叹,知道她护着向流云。
“可是…”向昆仑正欲辩驳,却被向二娘打断。
“哎呀,好了好了!”向二娘搀起了向昆仑,“这是儿媳妇的房里,你在这儿待着算是哪一桩啊!走了。”向二娘笑着,向昆仑甩着袖子驻着拐杖离开了,“云儿,下不为例。”向二娘转身看了一眼向流云,说罢也离开了。
房里一片沉默,向流云走到床边,还没开口说话,龙溪佩已经泣不成声了,低着头只能看见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向流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洪庄
自上次城中蹴鞠大赛后,洪风便再没进过梨花阁了,每天就是忙着教苏旌阳蹴鞠,累了便直接睡在那儿了。洪娇娇说了他几次,也都被他敷衍过去了。转眼入冬,司徒杰书信来到,乔骆儿生下一女,司徒杰这个当爹的乐不可支,信中没有再提到江璧月的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故。
“师母你为什么不开心啊?”苏旌阳见洪娇娇满脸愁容,好奇的问着,桌上的人都顿了一下看向正座的洪娇娇。
“娘,怎么了?”洪风连忙询问,反被洪娇娇瞪了一眼。
“你师父不孝顺师母就不开心了。”洪娇娇笑眯眯的看着苏旌阳,后者一头雾水,师父哪里不孝顺了?洪风叹气,又是那件事,烦不烦,说多少次了。
“娘,吃饭吧。”洪风没好气的说着,洪娇娇哼了一声转身起来就走,洪风也没拦她,只是吩咐藏香跟着。
“师父,是不是旌阳说错话了?”苏旌阳有些委屈的问,洪风笑着说没事,洪娇娇只是在气他,过几日就没事了。
正午过后洪风把苏旌阳哄睡了,将训练的事排到了下午,转身出来去看赌气的洪娇娇,藏香却是回禀说洪娇娇已经睡了,让洪风自己好好想想去。洪风知她气还没消也便没有多说,在庄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回了梨花阁,把正要歇会儿的索玉儿吓了一跳。
“娘怎么样了?”索玉儿小心的问着,洪风应声说没事脱了长袍躺在了床上,索玉儿看洪风不愿理她,便也睡下了。
洪风在苏旌阳那儿待了两个月近三个月了,索玉儿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洪风什么都不曾和她说过,甚至于都不愿看见她。
转眼下午,洪风睡得头昏脑涨的,身旁的索玉儿没完没了的折腾来折腾去,也不知道干嘛,弄得他睡也没睡好,眼睛也是干涩的疼。
待到索玉儿醒来,已经是傍晚,睡了一下午还是身子发困,问起洪风,挽月一努嘴说人下午就走了,跟苏旌阳踢蹴鞠踢得欢呢。锦绣拽了拽挽月,后者连忙住嘴。
“少夫人。”锦绣端来了一杯水,“老夫人可是生了一下午的气,还是把主子叫回来吧。”锦绣说着,索玉儿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训练的园子,苏旌阳正对着墙踢蹴鞠,洪风让他用劲,苏旌阳打了个空翻把蹴鞠踢回墙上,劲儿有些过大了,身子一偏没接着蹴鞠,那圆滚滚的东西就直奔刚进园子的三人去了。
“啊!”挽月惊叫一声,吓得不知所措,洪风要拦蹴鞠已经拦不住了,索玉儿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了愣住的挽月,挽月脚下一绊,摔在了索玉儿身上。
“少夫人。”锦绣连忙去扶索玉儿,挽月也赶紧站了起来,索玉儿却是脸色一白。
梨花阁
送走了大夫,洪娇娇狠狠地掐了洪风一下,这才觉得解了气,吩咐了一声挽月和锦绣由藏香扶着回去了。
“睡去吧,有事会叫你们的。”
“是。”挽月和锦绣两人应声退下了,洪风站在门前叹了口气,推门进去了。索玉儿喝过了药已经睡着,洪风宽了衣,躺在一边,侧着脸看睡着了的索玉儿,不知在想什么。
(这段期间少夫人会很不舒服,但尽量还是少让少夫人翻身,对大人对孩子都不好。)
时至半夜,索玉儿觉得难受,突然就醒了,黑暗中喘着气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被洪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怎么醒了?”索玉儿一动,洪风跟着也醒了,问了一句,这一晚上的索玉儿老折腾,她自己是没醒,可洪风睡得浅,她但凡动一动他就醒了,睡半天也睡不着的。
“没事。”
“睡吧,困死了。”洪风说得可是大实话,他是快困死了。
(你可不许抱别的女人睡觉!)
索玉儿心里一动,眼泪便下来了。
几日后,洪娇娇正在梨花阁跟索玉儿说一些要注意的事,却是发现洪风不在问起去了哪儿,挽月也不知道,说洪风一大早就不见了。
到了中午,洪风没回来,索百川倒是来了。“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去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洪风还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有了身孕呢。”索百川跟索玉儿埋怨着。
“风儿去你那儿了啊。”洪娇娇问着,索百川点点头。
“他说了玉儿有身孕的事就走了。 ”
“这孩子是干什么去了?”洪娇娇皱眉正说着,门外锦绣走了进来,说洪风回来了。“他去哪儿了?”
“听洪商说,主子是去城外采办东西了。”
“胡闹,采办的事交给安伯就可以了,他怎么还亲自去,玉儿身子欠恙,他也不知道在家待着。”
“老夫人可是冤枉主子了,庄中日常所需的蔬菜米面以及入冬后的碳火,月前安伯就已经带着洪商他们全部准备齐了。主子是一早问过安济堂的大夫后,去给少夫人买东西了,好像是补品和安神的香料什么的。”锦绣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虽然洪风嘱咐过洪商不要说,可是总得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啊,不然那一番苦心是为了谁了。
洪风把索玉儿怀孕的事写信告知了司徒杰,不久司徒杰回信让他不论怎样都顺着索玉儿的心思,流云先搁在一边就当没有这件事,随信还附了一张怀孕期间的禁忌和需注意的地方。
司徒府
司徒玉锦百天过后,司徒杰也忙了起来,齐云社的比赛快要到了,他也不得不回齐云社去督促训练。
溶月阁里积雪处处,浣儿原本要打扫的,江璧月却说不用了,浣儿也就懒得去扫了。
乔骆儿到了溶月阁来,眼前净是一片凄凉。
“檀夫人?”浣儿端着食盒,见乔骆儿和菀儿站在门口,觉得奇怪。
司徒杰回了落乔阁已是半夜,乔骆儿却还没睡,像是在专门等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璧姐姐实情呢?”乔骆儿不解,“你忙着处理我爹的事,另外派了米霈他们前往云落庄,你也写了信,只是错算了时辰,高俅拦了你的信,改了血洗云落庄的时间,你才没能救了璧姐姐的父亲……”
“在得知你们两家出事的时候,我的确想过不救云落庄。”司徒杰淡淡的打断了乔骆儿。
“可是你也应该告诉璧姐姐啊!她现在这样误会你…”
“骆儿,你跟她说了,她信吗?”司徒杰问着,乔骆儿语塞,江璧月的确不信她的话。“这是命中注定的,我又何必强求。”
“相公,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若璧姐姐恨你一辈子,故去的江伯伯该怎么瞑目?如果是乔家被灭,你也任由我恨你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