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感,但是林晨风没有想到朝宗会在这个时候求婚,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想离开朝宗的,这个男人当然好,也算是一众女性趋之若鹜的金龟婿,可是自己也是心死了,也是多年前初相识的轻微感情,倒质变成老友间的温暖了,也是觉得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一些往事,不想成为心底一个永远的把柄和秘密,还不如分手好。就等着自己解决了身孕的麻烦,就找理由离开他呢。该有多么巧合,朝宗说下周要到重庆出差几天,正好这期间自己去做流产,手术后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等到身体好些了,就去找房子,既如此又怎么能答应他呢!
当下,她也并不明白拒绝,歪了头佯装思索,说:“你一求婚,我马上答应,干嘛,我那么掉价儿?!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哼~!”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一起吃了晚饭,一起依偎在大落地窗前,香薰灯的烛火已经熄灭,窗外渐渐黯淡下来,路灯一盏盏地点亮,柔和的光芒透过玻璃墙洒落进来,一室柔光,满室清香。林晨风到底是有孕在身,颇感乏困,不多久,就靠着朝宗的肩膀迷糊睡着。她没有看到,朝宗的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良久,轻叹一口气,把她放回床/D上,自己站在窗边默默地抽烟。。。
周日,暖心妇科医院。林晨风到得很早,手术室的门还没有开。她孤单地坐在外面冰冷的等待椅上,心里沉得像是吊着一块铅。这一个多月来,自己隐瞒得很好,始终没有被朝宗发现任何端倪,即使有时候肚子隐痛,也被她以疲劳为借口,缩在床上不肯动,慢慢地恢复,给掩盖过去了。她一直恶毒地希望,会在哪次剧烈的欢/D爱中,把胎儿给做掉,作为对承明欣无言的报复。可是一则和朝宗第一次那种放/D纵剧烈的爱,在后来莫名其妙地再也没有过,都是象征性地蜻蜓点水,二来那个胎儿就那么顽强,始终牢牢地攀附着不属于她的宫殿,最多抗议性地疼几下,连见血都没有过。
朝宗一早就出差去了,临走前像每个早上上班去一样,搂着她亲了又亲,千万个不舍,殷殷叮嘱,不论什么事立刻打电话。林晨风也像往日那样支应得没有纰漏,连硬挤到脸上的假笑都可以乱真。朝宗前脚出门,她也后脚溜了出来。时值五月中旬,虽是初夏,可许多人已经薄衫罗裙地正式过起夏日生活了,林晨风也不例外,套了一件无袖的T恤,一条七分的马仔裤就出门了,打车直奔暖心妇科医院。
刚下车,就发现本来还晴朗的天色突然转阴,不过几分钟就铺天盖地地下起大雨来了,气温陡然降了许多。林晨风暗暗叫苦,自己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也听说过小/D产后不能受凉,更不能沾水,自己出门的时候,可是没有带伞啊,谁料得到老天会这样捉弄她呢!
“老天啊!您这是要惩罚我吗?我已经在惩罚我自己了,”林晨风暗自嘀咕:“唉,不然我不会特意选择。。。”
这是一家建院二十多年的老医院,设施和环境都已经破落,相比起那些先进高端的示范性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这里的工作人员从医生到看门的,都太冷漠了。林晨风之所以询问了多家医院后最终还是选择这家医院,不仅是因为它安全、隐秘,更因为它的技术相对落后,别家医院里到处鼓吹的无创无痛,“只是睡了一觉”,这里虽然也有,但那种传统的无痛手术项目也保留着。林晨风不顾医生怪异的目光,对医生的“这种手术是便宜但也受罪,多花俩钱儿可是少受很多罪啊!”的话充耳不闻,决然地选择了传统的手术,她不想在无知觉中失去孩子,她恶毒地希望自己多受些苦楚,不痛入骨髓,怎么去三生三世地憎恨承欣,怎么去累积他的罪孽,自己又怎么去偿还对那个无辜胎儿的侮辱。
简易的手术室,冷气倒是开得很大,只有一张长长的布帘和一张妇科检查床,床旁边,放了几架落地无影灯。医生伸手向她要手术费的收据,林晨风翻了翻随身包,没有找到,关于收据的记忆,大脑一片空白。费用在前天来做B超复查的时候就已经交过,这两天一直藏得很好,但是昨天好像怕自己忘了带,就拿了出来,到底搁到哪儿了呢…医生一边催促一边带上手套,看到手套,林晨风的脑袋中突然响了个炸雷,惊恐不已。她突然想起来,昨晚朝宗下班后看到她脸色不好,硬拖着她去某家饭店喝乌鸡汤。路上,他搂着她的纤纤细腰,摸到了腰内侧口袋里的收据,正要拿出来看看是什么,被她娇嗔着混过去了,为了避免朝宗再摸到并且拿出来看,她悄悄地把收据塞到了朝宗的手包里,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到家再悄悄地取出来就行了。而自己过后居然忘了!今天早上,手包自然而然地被朝宗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