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并未杯盘满叠,只有三道菜。原来,这天林晨风做的西餐,并且不知道何时买了标准的西式餐具回来。一道洋葱蘑菇汤,一道金枪鱼杂烩沙拉,一道红酒汁牛鱼扒双拼,配了82年份的勃艮第红酒。
朝宗疑惑地说:“你做的?你会做西餐?”
林晨风也不答话,切了一块牛扒塞到朝宗嘴里,笑道:“我做得如何,得看你有没有一根专业的舌头。”朝宗细细咀嚼,鲜嫩的牛肉在牙齿的磨切下迸发出鲜美的汁液,满口生津,难以言说的愉悦感觉从味蕾直传到心。朝宗原本就是个爱吃的人,常常跟他的那伙兄弟开玩笑道,人世间唯有美食与美女不可辜负也!
他心花怒放地甚至瞬间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而一心一意地吃起来了。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满脸都是享受的感觉,这个样子让林晨风骇笑不已,这种对食物满足的神情,很少能从人类的脸上看到,更多的是动物以单纯的心去享受食物的时候才会有的。她记得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每当吃到小鱼干的时候,就是这般全情投入陶醉的神情。
吞咽完毕,朝宗自己动手就要再切一块,林晨风却抢过刀叉,笑道:“我还没有考试完毕呢!你且来尝尝这一块和你刚才吃的有什么不同?”说着,依然是从那块牛扒上切下一条来。朝宗惊讶地说道:“还是同一块牛扒,会有什么不同?难道一边煎得熟一边煎得嫩?”他仔细咀嚼吞咽,露出微微愕然的神情,说:“还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怎么同一块牛扒吃起来好像有点区别?怎么这一口吃起来好像更筋道一点?嗯。。。不一定,怎么这会儿又觉得一样。。。来来来再让我吃一口。”
林晨风哗然笑起来:“明明是你嘴巴馋,想多吃一块,找什么借口!”她偏偏把刀叉躲在了背后,不许朝宗再吃下去,话锋一转,说:“嗯,不枉了我下功夫,你还真有根好舌头,的确两块牛扒是不一样的。今天煎的这一大块是丁骨牛排,你可知道丁骨是什么意思?”
朝宗摇摇头,想了想又说:“骨头是丁字形的呗!”
林晨风张口欲解释,突然心口一酸,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原来,她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韦宏图教她吃西餐,曾经悉心教授了每一款牛扒的风味特色。而今,不知道韦宏图怎样了?自己那么任性狂妄,被人作弄至此,没有面目再去面对他,可是他过得如何呢?虽说希望他忘掉自己,与一个纯净美好的女人重新开始,可是心底,却总是淡淡的酸涩。
朝宗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林晨风已经恢复神色,微笑道:“没什么,以为自己忘了放一味佐料,啊,没有。嗯,接着说这块牛扒,是丁骨牛排,可是肉质有讲究。丁字形的左边,是我们常说的菲力牛排,肉质稍微有嚼劲一点,右边呢,是我们常说的西冷牛排,肉质稍微嫩一点,所谓的筋道、嫩,都取决于肉层里油花,嗯,也就是脂肪的分布和含量。当然啦,越是嫩,越是脂肪多。也就是说同一块牛扒,两种口感。想把不同的肉质都煎得恰到好处,不容易。”
朝宗惊叹道:“哦~!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我以为只是丁字形的骨头呢!不过,你这不是在变相夸你自己博学么!哎哎哎晨风啊,夸你可是我的任务,以后不许和我抢啊!”
林晨风哈哈大笑起来:“连夸我都是你的任务呦?你干嘛要活得这么累呦?”
朝宗正色道:“不累不累!那是享受好不好,不光是夸你,还有保护你,容忍你的小脾气,照顾你的衣食。。。都是我的任务,我喜欢!”
林晨风微笑不语。
“那么,晨风!”朝宗发现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迅速地掏出那只戒指,单腿跪下,央求道:“晨风,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