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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要离开,只带走回忆

刚升高三没多久,黑板上就用彩笔着重的突出了“高考倒计时”五个大字,然后校长说,主任说,老师说,总之就连班长也在说:“从现在开始,你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一切为了学习。”

“老师,周六我想请个假,行不?”“啥玩意,请假,行,你问我请没用,你去问主任请,他批准了,我这边好说,什么,家里请了家教了,行,好孩子啊,大家周末都在上自习,难得你还想着再拔高一下,不用跟主任说,我准了,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走吧走吧。”“老师,周六准个假呗,我家也请家教了。”“啥玩意,你家请家教了,你请的家教在网吧教你吧,不是我说你啊,你不学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跟个秤砣一样真是死劲的给我班拉低平均分啊,你不捣乱我就烧高香了,不是啊,你想怎么样啊,这都高三了,我多忙啊,多少事啊,难不成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我还再到处去找你啊,你还杵在那干嘛,坐下,你看看,这本资料算是白买了,这新的,跟刚拆开一样,一天天的不找点乐子我看你就浑身痒,你快坐下,不稀得说你了,浪费大家时间。”

北辰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只说占用大家宝贵的几分钟讲几个事情的班主任,这就跟加特林的喷子一样讲大道理半个小时了,他说的几个问题影子还没碰到,北辰无奈的看着窗外绿绿葱葱的法桐树,去年冬天刚从外边移植过来的时候北辰还在担心开春了会不会发芽,现在法桐果都落一地了,北辰自己都胡子拉碴的跟抠脚大汉也差不了多少了。不得不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大家都把笔放下,我简单讲几个问题,吆,这是啥,小说啊,这谁的,我说过几次了,都高三了,谁还有这么有雅致啊,我瞅瞅,吆,还是青少年必读来着……”说完狠狠的敲了敲桌子,继续说:“等高考完了,有的是时间读,现在读,就是不行,那个我讲几个问题啊,首先是安全问题,这不快周末了,过了周末还有个国庆,有些同学的小心思啊又想入非非蠢蠢欲动了,我警告你们啊,周末好多家长来送饭,谁要是趁着这个档偷偷溜出去,也就别回来了,这个安全问题说了好多次了,前几年不就有一个不听老师话的,结果咋样……”

北辰打了个呵欠,刚想让刘蔚帮着盯着点老师,才发现刘蔚都托着脑袋睡着了,北辰也干脆学着刘蔚那样,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装作翻书的样子睡了下去,刚睡下没多久,班主任又拍着桌子让抬头,说:“我讲最后一个事,平时成绩好的可以不用听了,后面那几排给我把头抬起来。”北辰发现刘蔚还没醒,忙捅醒他,刘蔚还没彻底醒过来,就听班主任说:“其实你们也清楚,到高三了,我也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严格要求每个同学的,你们只要不捣乱,睡个觉看个闲书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们要是留下来只为了高中毕业证,我现在可以保证,都有,你们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回家帮衬一下家里,打打工什么的也行,当然了,有一些同学还是想学的,不过基础摆在那里,老师也能理解,不过想学的同学我接下来的话你们认真思付一下。”

“你们大多今年18岁吧,也算成年人了,也懂事了,有的事情小的时候家长帮你们做主意,现在我觉得有的事情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有些同学,学习真的不适合,都高三了,可以去试着跟父母好好谈谈,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好好说一下,休学也可以了,有的学生呢,基础不好但还想读个大学,现在老师给你们个途径,大家都知道有个艺考,6月份有个高考,但还有一个可以读大学的途径,那就是春季高考。”

春季高考第一次被北辰知晓,说实话,大学谁不想上,起早贪黑的上了几十年学,谁又不想通过大学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我们都是一群老师眼里的差学生,可有谁知道我们也是一群有梦想有追求的人。表面上一副无所事事满脸装作无所谓,可看到别人学习,自己真的挺害怕,早就知道被拉下很多,可更可怕的是,我们加足马力追赶依旧会像平时一样甩开几条街,一个别人几分钟就解完的题目,我们甚至需要翻遍整本书来寻找公式。刘蔚以前买过一本奥数,他看着例题问我,班长说挺简单的一道题,看着条件就能解出来,不过这条件到底在哪啊?我们做就好比问题是指着一堆苹果问,一共多少钱?读过小学的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条件不足啊,没数量啊,没单价啊,怎么算多少钱?拿去问班长,班长扫一眼,就给个答案,就好比还是那个问题,班长做,总能从一堆苹果中翻出一张发票,指着发票说,答案不就在条件里,这不就是一共多少钱啊,你们傻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我去,丢你老母啊,你以为我们脑子里的知识可以跟你相比并论啊……

“说实话,我知道大部分同学家都是农村的,家长可能并不了解这个春季高考,说实话,我也不了解,不过去年,确实好多人通过春季高考读了本科大学,当然了,我们学校不可能也没能力开设春季高考培训班,我跟你们说这个事主要是有一个辅导班找到校长跟他说了这个事情,然后就招我们去开了个会,当然了,校长收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我也多多少少了解过春季高考,确实是国家培养高技术人才的途径,肯定不是骗人的,确实是目前有一部分基础不好的同学升大学的一个途径,你们仔细考虑下,有意向的跟家长商量一下,这里有几张传单,有意的同学过来领一下。”

“考大学啊,真有意思……”北辰本来是对刘蔚说的,转头一看这货不知啥时候又睡着了,只好自嘲的对自己说。当年年少轻狂的郭敬明还发誓考复旦大学呢,最后不也没考上。反观自己的这伙朋友,莫瑞慧去了别的班,听说最近在发疯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常联系了,这个不说了。薛泽欣,这货正在北辰后面跟周公谈人生,也不说了。吕常盛,整天神神秘秘的,又抓体育又搞学习,整天瞎忙,不提也罢。叶进,果断放弃了体育,背了几天的政史地,重新回到那个怀疑人生的状态。胖子,怀疑了几天人生,果断拿定主意,退学做了协警。至于北辰,貌似进展还没他们好,一直处于对未来的迷茫和对人生的思考中。记得叶进曾说过,我们这几个人,最后能不能有一个有出息的。现在来看,很难。

北辰找过叶进,对于春季高考,叶进对此嗤之以鼻,强烈建议北辰应该安稳一点,不要轻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高三的叶进,比以前看起来沧桑许多,高三时间很紧,北辰在去厕所的路上遇见的叶进。叶进没了当初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更多的是一种随遇而安,叶进的眼神里少了那么一丝锐利,呈现更多的是慵懒。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岁月仿佛走了很久,北辰有种可怕的感觉,叶进苍老了,这种苍老并不是因为叶进不是体育特长生失去了随时随地的活力,而是从骨子里灵魂里苍老了,就像一个走过了漫长岁月的人,只想着安稳的平凡的走下去,对于那些未知的事情很害怕的同时又很排斥……

北辰对于春季高考的事拿捏不定,北辰是一个挺幸运也挺悲哀的人,北辰爸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北辰又正好赶上计划生育那会儿,家里就一个孩子,现在的农民比70年代的农民富裕很多,供一个孩子读书还是绰绰有余的,家里挺娇北辰的,对于学习的事,爸妈都不懂,所以北辰做的一切决定爸妈都不会干预。没人会帮北辰拿主意,北辰做对了就是做对了,做错了也是对了,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挺重要的人生抉择面前,北辰都是写两张纸条,随便丢一张,剩下那张就是北辰的决定。北辰高三教室挪动后,北辰的大姨找了两次没找到北辰的班级,北辰就说不用来看望我了,高三学习挺紧的……结果北辰妈妈每月多给了北辰200元,然后就真的没人来看望北辰了。

其实北辰自己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以前,觉得自己多愁善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太孤独了,从小到大朋友又少,总能在某个瞬间无事可做,然后整个人就不知所措了。北辰真的搞不懂自己一直渴望爱情。到底渴望的是结婚成家的那种爱情,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有一个特别好的异性朋友来陪伴自己。高一那时候北辰问吕伟东你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吕伟东答上床啊,难道还为别的?那时候北辰还深爱着柳若雪,如果柳若雪真的跟北辰谈恋爱,真的,她只要陪在北辰身边就好,至于上床北辰从未想过,不管你们信不信,北辰想过最深一点的想法,就是在红石公园的湖上,两个人划到湖中央,深情的一吻罢了。

春季高考北辰最后还是报名了,拉上宋帅一块报的。北辰那时候想的挺壮烈的,哥们就去踩地雷了,这一去要是功成身退还好,搞不好了也不用马革裹尸了,这光报个名就交了8000大洋,我要考不好估计也不可能活着回来见你们了,勿念啊……

跟宋帅报名的时候,宋帅还带了他的一个朋友王珂,交钱的时候又结识了一个吴修平。吴修平是四个人中唯一一个吸烟的,春季高考的那家辅导班叫华夏教育,紧挨着红石公园,四个人站在公园的湖边看观光桥上的一对对的情侣。吴修平点着一支烟,有搭无搭的吸几口,淡淡的烟味弥漫过来,北辰看着远方,突然觉得未来更迷茫了。

华夏提供宿舍,不过住宿费超贵,就是简简单单的包了一家旅馆,北辰望着好几千的住宿费,还是决定租房子住。宋帅财大气粗,眉毛都没皱一下就把住宿费交了。王珂决定回凤城住,按王珂的说法,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足够他在联盟里买一堆史诗级的皮肤。北辰觉得华夏凤城来回跑很麻烦,而且宿舍相处的也不是很融洽,就决定还是租房子住。至于吴修平,他高中是一中,离华夏很远,就决定跟北辰一块找房子住。

趁着天还早,几个人在步行街的居民区里转了很久找合适的房子,大街上都是国庆节大促销的广告,北辰走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宋帅他们决定去网吧通宵,明天接着找,北辰思考良久,还是觉得上网是一件不务正业的事。在得到吴修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找到合适便宜的房子下,北辰决定回家度过高中的最后一个国庆节。于是,在步行街北辰跟他们分手,几个人兴冲冲的冲进了网吧,北辰一个人默默的踏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暮秋将至,田野荒凉的不成样子。北辰从车窗望出去,挺荒凉的土地上几个中年妇女很认真的挖着野菜,偶尔还抬头看着公路上为数不多的汽车。再近一点,有一个放羊的老头,一群羊挤在公路边上吃着稍带点青色的枯草,汽车开过去,猛地一阵喇叭声,羊群吓得跑到远离公路的土地上,老头猛地吸了一口烟枪,一甩鞭子,“啪”的一声,羊群乖乖地低下了头,就近的开始吃草。再然后,老头和羊群的身影就渐渐远了。北辰戴着耳机,把头从窗台伸出去继续看羊群,司机师傅大声的喊:“那个学生,你把头缩回来,你这样多危险你知道不!”北辰听完这话,突然就想到了缩头乌龟,不过还是很听话的把头缩了回来,无聊的看起了窗外的蓝天。很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火力发电厂,几个很高的大烟筒冒着很白的烟,笔直的冲着蓝天去了。一路颠簸,慢慢的离家就很近了。

北辰还没到家,冯倩就打电话过来了,她问北辰国庆放不放假,想找一天聚聚。冯倩是北辰初一的同桌,只不过初中没毕业就退学了,然后去了青岛打工。说聚聚说了几年了,北辰一直推着没去,从初三冯倩退学后两个人就再没见过。那时候冯倩很喜欢北辰,只不过北辰不知道,到最后北辰知道这件事还是冯倩很好的一个朋友张静告诉北辰的。说实话,北辰对冯倩不能说没有感觉,但至于两个人谈恋爱北辰从未想过,因为北辰那时候很喜欢尚雪,顺带着还开始喜欢陆钥。所以北辰那时候很害怕冯倩会跟自己表白。北辰跟冯倩同桌关系特别融洽,冯倩是北辰为数不多的很好的异性朋友,所以北辰害怕拒绝冯倩后两个人会很默契的互相远离,所以一直故意躲着冯倩,所以这些年冯倩说聚聚北辰一直都推了。不过这一次北辰刚好有空,而且冯倩也跟初中的同学张旺恋爱了,北辰就答应了这件事。

北辰问什么时候聚聚的时候,冯倩说明天10点车站集合。北辰问为什么这么急切,都是有谁。电话那头的冯倩轻咳了两声说:“都知道你老高中生,以为你挺忙的,不一定会来,所以把时间定好了才通知的你,没想到这次你挺给面子啊……”北辰有点无奈,也没再追问都有谁,就这样匆忙的答应了下来。

北辰到家的时候,爸妈都没在家,很巧的是北辰把钥匙忘在学校了。北辰在家门口来回徘徊了很久,天已经很黑了,爸妈还没回来,不得已北辰去了爷爷家。北辰不是很喜欢去爷爷家,总感觉自己小时候在爷爷家得不到关爱,而大了去爷爷家又有种做客人的感觉,总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北辰去爷爷家的时候,堂弟还在爷爷家。年纪很小又很顽皮的孩子。奶奶惊讶的看着推门进来的北辰,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北辰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回来,把书包简单的往床上一放,低头就开始摆弄手机。堂弟一直闹着问爷爷为什么爸爸还没来接他,爷爷很难得轻声的说很快就来。记得北辰小的时候也问爷爷这个问题,那时候爷爷只是吸着烟枪不说话,而奶奶总是在那缝补衣服,北辰只好站在门口看天上的星星,盼着爸爸早一点来接自己。北辰一直不明白,就算现在自己一点都不优秀,为什么小的时候那么优秀而爷爷却从没喜欢过自己。

堂弟闹了很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大概爷爷也觉得摆不平这个捣蛋鬼,就对堂弟说:“你看看你哥哥背回来这么大的一个书包,里面一定有好吃的,你去找找。”北辰头也没抬的对爷爷说:“没带吃的回来,只是几件衣服和几本书。”爷爷没有理会北辰,堂弟大概也觉得这么大的一个书包肯定有很多东西,也没经过北辰允许,就开始翻北辰的书包。北辰强忍着教训一下堂弟的心情,继续低头摆弄手机。北辰听着一阵零零碎碎的声音,抬头看去,书衣服数据线什么的都被杂乱无章的扔在床上。堂弟翻了好久大概也觉得没意思,就凑到北辰身边看北辰玩天天酷跑,看了一会非要玩。北辰一阵头大,把手机就给装口袋了。堂弟去求爷爷,北辰看着赖着爷爷的堂弟,很是羡慕。爷爷对北辰说你堂弟还小,你让着他点,给他玩会。

北辰看了一眼爷爷,也没说话,默默的去收拾书包,边收拾边说:“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来看看你们,我在学校挺好的,今年高三了,学习比较紧,可能回来的次数比较少了,等下次回来大概要等到放寒假吧,我挺好的,在外面也挺安稳的,你们放心就好了,那个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回校,见到你们挺好我就放心了,那么我就回家了。”北辰走到门口的时候,奶奶问北辰有没有吃饭,北辰奔忙了一下午,确实挺饿的,习惯性的就停住了。奶奶问是不是有东西忘带了,北辰看着也没准备去做饭的奶奶,挺失望的说了一句吃过了。鼻子挺酸的,天很黑,走进黑暗的北辰深吸了几口气,硬硬的把泪水给止住了。

北辰是个近视眼,又有轻微的夜盲症,有点畏惧黑夜。可还是很决然地离开了,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出门送一下北辰,大概没有吧,挺静的夜北辰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所以北辰也没有回头,现在这点爸妈应该都没有回来,饥肠辘辘的北辰顺着公路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买了几包干脆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干脆在超市旁边的路灯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一点点的吃起了干脆面。吃了没多久就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堂弟的声音,大概是爷爷没止住堂弟的哭闹,带他过来买糖吧,北辰忙背起书包,挺匆忙的离开了。北辰想大概这世界上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孙子会躲着自己的亲爷爷吧!

北辰回家的路上,经过张倩的奶奶家,只是再也没机会见到她老人家了。挺健壮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她走了没多久,她老伴也去了。北辰小时候跟张倩一块长大,算起来还能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所以当初受到了她奶奶很多的照料。北辰很怀念那时候她做的糊涂汤,放很多葱花,放很多猪油,最后再在汤面点一筷子香油……初四最后一年,张倩留了短发,然后去五中继续读书,北辰去了凤城,高一放假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她奶奶得脑血栓去世的事情,都过了两个年头了,北辰才想起曾经自己也不是没得到关爱,只是关爱自己的那个人不在了,以至于被猪油蒙了心的北辰给忘记了……

爸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北辰又冷又困,倚着墙壁差点睡着。妈妈对于北辰的突然归家惊讶程度不下于奶奶,北辰简单的说了一句有本书书忘记带了。困的不行了,也没再吃东西,也没理会跑过来嘘寒问暖的妈妈,衣服一脱,蒙着被子就给睡下了。

传说浩瀚的夜空中,有一颗迷路的流星,它与孤独为伍,它与忧伤作伴。它飞了好久好久,飞了好远好远,它渴望遇见另一颗与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相同故事的流星,可从没有遇到过。于是,它怀疑自己是不是浩瀚宇宙中唯一一颗还在飞逝的流星,它找不到自己匆忙奔驰的意义,它以为它总会在某个瞬间遇到另一颗与它为伴的流星。所以哪怕历经磨难坎坷,它始终没有绝望,一直就这样孤独的祈祷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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