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娃伯见撒撒走上山了,也便沿着那条小小的山路尾随之而去,屁股上背着一把柴刀,跟着走路的节奏不断地哗啦啦地响着。龙娃伯之所以上山,乃是因为香氏在山上捡柴,怕其在那个树林子里与撒撒做下什么事。
龙娃伯走到山上的时候,什么也不说,便钻进了那个深深的树林子了,在那个树林子里,他曾看见过香氏与保保伯呆在一起。因此,他担心香氏在那个山上与撒撒又做下什么事来。
龙娃伯悄悄地潜伏在一片乱草丛中。一会儿之后,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见撒撒提着裤子从林子里走出来了,不禁大怒,想去扇撒撒两耳光,却又不敢。不过,他还是走上前了,大声地问着撒撒:“你看见我老婆吗?”撒撒说没有看见。正在此时,香氏也提着裤子从那个树林子里出来了。
“好啊,你们……你们!”龙娃伯边这样说边走上前来,手高高地扬起来了,却又放下去了,好像怕着什么。
“你们过吧。”龙娃伯不禁这样对撒撒和香氏说了一声,而后,沿着小小的山路走下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以为树林子里没人,撒撒便走进去了,脱下裤子撒了一泡尿,却不料香氏在那个林子里捡柴。香氏在那儿捡了一会儿柴,也不禁在那儿撒了一泡尿了,以为林子里没人,也便同撒撒一样,毫无防备地边系裤带边走了出来。
这时,龙娃伯正好撞见了,看见两个人系裤带子,便以为她们在那片树林子里做下了什么事了,不禁大怒,走下山了,气愤得似乎要进县城去告诉其姐夫勇子了。
撒撒不知如何是好了,便要下山了,那料到香氏见事已至此,做不做都一样了,便干脆脱下自己的裤子,站在那儿要撒撒去做那事了。撒撒不敢。他沿着小小的山路不住地走着,不久,便走进自己那个破败的屋子,呆在那株树下,看龙娃伯在人群中不住地说着刚才那事了。
这时,香氏在自己屋子门口不住地大声地喊着龙娃伯了,边喊边不断地骂着他,山村的人们听见了,纷纷大声地笑起来了。
“砍脑壳的,又在那儿惹事了,我在山上做什么事了?”香氏看着龙娃伯不住地这样骂着。
“你不是与傩傩那条儿在那片树林……”
“别说了,砍脑壳的!”
……
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这时,莲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花朵儿一样地出现在撒撒的屋子门前,见了撒撒,不禁十分热情地叫了一声。
“撒撒!”
“莲儿来了,屋子里坐坐吧。”
“不了。还有事呢?”
……
于是,莲儿沿着小小的乡村土路不住地走去了,走进其屋子了。撒撒站在自己屋子门前不住地看着莲儿,想走进其屋子,不过,不知为什么,却又没有动。他无助地站在那儿,在人们不住地注视中,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
龙娃伯更是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了,站在其屋子门口不住地看着,看一场电影似的。他在观察,如果发现莲儿是撒撒的女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撒撒看出来了,便装作无动于衷地站在自己屋子门前,任莲儿就那么走过去了,不知逝于什么地方了。
撒撒发了会儿呆,不知该不该走进莲儿屋子里去,该不该去莲儿的屋子与其说些什么话。正在此时,花苞婶走过来了,她听见了撒撒与自己女儿的对话,不禁防范起来了,生怕撒撒做下什么事,污辱自己女儿的清白。是啊,在她看来,撒撒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头狗吗?现在,一头狗要来爱自己的女儿,那不是一种污辱又是什么?她走过撒撒屋子门前的时候,本不想与撒撒说话,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
“撒撒,吃夜饭了没有?”
“没有……”
……
说了这一句,花苞婶便沿着小小的乡村小路不住地走去了。
夜了,撒撒便坐在自己那个破败的屋子里,在火炉边,与人们闲谈。
这时,门外不住地下着雪,雪花飘舞着,轻轻地洒在青瓦片上,或者随风不住地在天空飞扬着,茫然不知归路。
小河不住地吟着诗,似乎相当快乐。
这时,在那个破败的小门上,忽然起了一阵响声,英子便拉开了那门,一个人随着一阵风扑进来了。
这个人是苦女人,家住稀奇大沙漠边一株树下,与自己父亲张老师住在一起。她读过大学,成绩相当好,不过,不知什么,却没有在城里安家,而是回到了这个小小的山村。她脸色相当不好,黑黑的,郁郁的,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堆在自己肚子里,却又不知道向谁倾诉。
她四十好几岁了,尚未成家。人家给她做媒,她做什么也不同意,甚至还打那些好心给她做媒的人。对此,她父亲相当气愤,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几年前,她爱上了一个小伙子,不过,由于小伙子家里没什么钱,她父亲便极力反对,甚至还骂她没有出息,怎么找到了这样一个下贱的人。听见她父亲这话,那个小伙子也寒了心,不敢追求她了,而她也不好意反过来去追那个小伙子。事情就这样完了。那个小伙子结了婚,生了孩子,渐渐地,也把她忘记了。不过,她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小伙子。
一年一年过去了。她渐渐地老了,没有去的地方,也不想出门打工,便呆在小山村,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
现在,她从那个破门走进了英子的屋子里了,坐在火炉边不住地烤起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