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瞬间突然爆发，将水果扔到墙角，说：“我不爱吃，我想吃的是烧饼。”
欧阳修愣了几秒，豆大的泪珠在他眼中凝聚：“你都记起来了?”
她点点头。
他不可置信地想上去拥抱他，可是张清清脸上冻结的寒冰，让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撇过头，她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说：“欧阳修，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
“我爱的是欧阳修，是个盖世英雄，是在月光下面说要带我回家的英雄，可是你，不是他”
四周是难堪的寂静，只能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张清清之后听到欧阳修落寞的声音：“知道了。”
再回头，只捕捉到一个消失在门里的背影。
张清清的眼泪就在那时爆发出来了。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忘记所有人，我知道我会忘记你的，总有一天会忘记你的。
张清清看着雨水顺着叶子滴落了下去，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欧阳修真的没有再来过。
然而就在这年年末，官府终于取缔了关于余官流放涉杀的事情，所有关押的人都可以释放做回普通人，欧阳修听到这个消息时，松了一口气，他想他终于可以不用这样违背良心地过日子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见张清清了。
花楼里慵懒的腔调也无法让欧阳修平静下来，他对对面正在喝龙井茶的人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帮你们做那些事了。”
气氛似乎冷了下去，但是那人很快又笑开了，道：“行啊，欧阳公子，你既然不想做了，我们也不会强求的。”
他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也当作是我们庇护张清清这么久以来的补偿。”
“什么事？”
他笑笑，欧阳修附耳过去，听他细细地说着什么，只有音乐的声音在不停地流转。
“你……”欧阳修突然怒了，他觉得这些人真是面目可憎，自己一直帮助他们也真是恶心。
看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是不是真的做完这事就可以了？”
对方点点头。
“好。”
从花楼回来时，他路过了那条小巷，这些都是他们的回忆，过了这么久，他才发现，他要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怀念和张清清在一起的时光。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会遥远了，想到这儿，他笑了一下，回到家中脱下了那华贵的衣衫，换上当年的破旧衣服，来到了莫南方家中。
知道是他来了，张清清却还是背对着他，闷声说道：“不是叫你以后不要来了吗？”
“你转过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