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虽同意莫南方带走张清清，却还是每天要来看她，只不过莫南方，只在张清清忘记的时候叫他来，所以在张清清的印象里，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欧阳修了。
她在清醒的时候总会问：“欧阳修要来看我了吗?”等到否定的回答时，她就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他来，偶尔会让莫南方买烧饼来。
她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她曾经在那段岁月里，和欧阳修吃过，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味道。
他一直等着欧阳修，东西也不吃，莫南方看不下去了，终于告诉她她的病以及欧阳修有来看过她。
“你会渐渐忘记身边所有的人。”
“会忘记欧阳修吗？”
“欧阳修，欧阳修，你眼里就只剩下他了吗？”莫南方心疼，干脆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当那词从莫南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张清清说“不会的，他不会的。”她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想起了欧阳修带她住的那么好的房子，穿那么好的衣服，也有许多山珍海味，她终于沉默啦，看着莫南方半天才开口：“能不能下次在我清醒的时候，叫他来?”
那一天雨下的很大，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欧阳修撑着伞还是湿了一身，他进了莫南方家的庭院，隔着模糊的雨帘就看见张清清坐在窗边，瘦的似乎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张清清看见他的时候眼神一亮，这个细微的举动被他捕捉到了，他在那瞬间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喜悦，他知道张清清记得的他了。
他急忙进了屋，胸口堆积着有许多事情想对她说，可是，张清清的一句话，却将她所有的呼之欲出都给打散了。
她说：“你以后，不要再为他们效力啦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乞求的神情，可是看见欧阳修沉默不语，她有些急了，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服，喊到：“你别再穿这衣服了，你在做回那小乞丐，带着我回到那小巷里去。”
她的哭喊声淹没在这磅礴的雨声中。
欧阳修依旧一言不发，他也不想为他们效力，只是失去了他们的庇护，张清清很快也会被抓去监狱，这些他不打算向张清清说明，她只需要无忧无虑地呆在这里，这些事只要他一个人来扛。
张清清经常回去莫南方的书房翻书籍，她不能全都懂，但也明白大概意思，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不愿相信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欧阳修做的。
只好欧阳修又来了几次，张清清那时是清醒的，可他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欧阳修便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问：“你是谁啊?”
“我是欧阳修。”
“你才不是他。”她蜷缩着身体，拍打着欧阳修伸出来的手：“你长得那么丑，才没有欧阳修那么好看，他才不是你这个卖国求荣的人呢!”
“你又忘了啊!”欧阳修眼里有一瞬间落寞，继而笑开了：“你不认得我不要紧，听我讲给你听。”
它一面剥者带来的水果，一面讲着他们在张王府的相识，讲着他们在小巷共度的岁月，一直从上一任帝王讲到如今。
这些张清清都知道，但她还是听着他说，听着对方那般怀念了一些，张清清觉得眼角直泛滥。
他仍在絮絮叨叨的说：“医生说你的营养跟不上，我特意买了水果来给你吃。”
得剥好的水果递到他面前，她虽耍，却也知道这小小的水果里都浸满了民脂民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