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欧阳修带着张清清去了小巷的老中医。那儿，诊断完后他叹了一口气：“她本来就傻，如今瘦了惊吓，记忆力又衰退，很快她就会忘记你们所有人。”
张清清此刻又记起来了，听着郎中说，害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不要忘记你。”
“不会的。”欧阳修安慰她，“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可是张清清看着那个一直挺拔着身躯的男孩，走到门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张清清就一直待在欧阳修的身边，她时而清醒，时而将所有人忘的一干二净，欧阳修也只能每天不厌其烦的对她重复着那些话。
“你是谁?”
“我是欧阳修。”
“那我是谁?”
………………
只不过每次他都会摸摸她的脑袋，补充一句：“清清，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又过了几年，欧阳修带着张清清搬进了新家，欧阳修不再是那副寒酸的模样了，他穿着长袍，坐着京城最好的马车，为那些凤国效力的人就跟着他熟悉了京城。
他渐渐地从一个向导变成了他们之间的情报员，利用自己的身份套出口中的情报。看见京城那些反对凤国人的人都受到了上海，他心中的难过狠狠地泛滥开来。
他有时候会在梦中惊醒过来，他不相信自己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他们压榨京城百姓的钱财，草菅人命。
这种事情，无论多了多少次，回想起来都还是血淋淋的。
可他毫无办法。
欧阳修的身份一直都是被保密的，人们都羡慕他一个乞丐突然发了大财，知道那一天张清清突然从花楼里冲了出来，对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大肆撕咬，撞倒他怀里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交流情报受到打击，对面那人冷着眼看着，语气不善：“她来这儿做什么?”
欧阳修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拉着她到了门外：“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找你。”
不等张清清开口，他便急忙又回去了。
过了片刻，他按捺不住，还是先行告辞出来寻清清，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月影摇晃，大街上都是摇摇晃晃的醉鬼，他心里着急，连忙驱车去找，后来看见莫南方正拉着张清清在一个老人那儿买冰糖葫芦吃，他才放下心来。
他下车，走过去拉着张清清的手：“跟我回家。”
莫南方却不让，将张清清拉倒身后质疑他：“你明明知道他脑袋不灵光，却还是把他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你是真的对她好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
“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和凤国人……”他顿了顿，总是没有往下说：“你的身份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
“这不是我愿意的。”欧阳修说。
“可你终究还是这样做了。”他继续说：“那帮人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让清清继续待在你身边的。”
是啊，他保护不了她。
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南方拉走她，张清清想回头拉他一起，却被莫南方不由分说地拉走，看着他站在那里不动，她又凄厉地哭了出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欧阳修行动迟缓地离开。
张清清一直哭哭啼啼的要欧阳修，莫南方等到她睡了才有片刻的安静。
第二天，张清清却一反常态地安静起来，好奇地问着莫南方：“你是谁?”
又犯病了，莫南方知道，欧阳修曾经告诉过他，不过这样也好，谁都不认识了，就不会一直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