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刚走出校门高展便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伸出长胳膊一把搂着她的肩膀说:“走小静,今天天气好,我们到情人堤看日落去!”
“不行,我还得赶去上班呢。”安静摇摇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今天就别去了,你多少工资我来开,咱们吃饭去。”高展拉住她。
“不行,无故旷工是要被开除的。”安静停步,仰起头望着他,他长得太高,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她站在他身边就象小鸟依人般娇小。
高展一时语塞,伸手摸着她清瘦的脸庞,无奈又心疼地说:“小静你这样又上课又打工太辛苦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安静伸手捂住他嘴巴,心中既感动又纠结,摇摇头软声说:“算了吧,长贫难顾呢……小展乖,今天真不行,但我答应你周末一定陪你去好不好?我们到飞鱼山顶看日出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这可怎么办呢。”高展扬了扬浓浓的剑眉,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调皮,他撒赖地说:“不陪我去也行,除非你让我亲一口。”
双手把她环抱在怀中,也不管周围很多人,低下头便去亲她的嘴。
安静羞红着脸一边躲闪一边推开他说:“别闹了哦,别人看着呢。”
“就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得了。“高展不管,固执地左右截堵她的嘴唇,安静拗不过他,只好仰起脸让他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高展满意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说:“我的小静真乖,记得啊,周日飞鱼山顶看日出,不许迟到,不许找任何不到的借口!”
安静红着脸点点头。
“还有,不许干活太辛苦,不许老皱着小眉头。“高展说着,爱怜地用手指抹平了她两条蹙着的眉毛,这才放开她和她挥手道别。
安静微笑望着他,目送着他离去。
随着高展背影远去,忧愁随即爬到了她的脸上,两条秀气的眉毛又紧蹙起来。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着实令她心烦,后父欠着巨额赌债,天天都有债主上门讨债,张子良躲得无影无踪,她和母亲已经没有办法应付了。
安静自小懂事,自从母亲嫁了张子良之后,她每天放学回家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帮母亲看店,照顾年幼的弟弟,还得抓紧时间温习功课,每天都辛苦得很。
上了大学后她便开始到处去打工挣学费、帮贴家用。无论是做家教,超市售货员,还是美容店推销员,只要能挣钱的她都去做,家中学校工作地几边跑,一天下来往往累得虚脱,辛苦挣得的钱一不小心还得被张子良搜刮而去输在赌桌上,可她完全拿张子良没办法,只能更拼命的去工作赚钱。
在服装店上了四个小时班,下班时天色已微黑,可她还得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市场赶。
从小学开始直到高中,每天下午放学后她都要到市场去买菜然后回家做晚饭。
上了大学后由于工作等原因倒是不经常来,但母亲这两天身体不好,她想着时间还能凑合,今天下班回家就顺道买菜了。
家中一贫如洗,小店挣的那点钱不够张子良挥霍,自己又没发工资,此刻衣袋中仅剩下10块钱,而这10块钱她得买晚上和明天中午两餐饭的菜。
想想母亲多年来独自撑起一个家不容易,还得经常遭受后父的欺负,她不禁黯然伤神。
手中捏着这10块钱来到了离家不远的荣生市场,荣生市场处在城中村中央,是出了名的脏乱差。她花1块钱买了两捆最便宜的白菜,1块钱豆腐,想到弟弟还在发育时期需要营养,又割了块半肥瘦的猪肉,剩下的钱她买了几个馒头准备做明天一家人的早餐。
匆匆回到家后,母亲在外间杂货店里忙碌着,弟弟安心坐在窗前做功课,她意外地看到在外躲债的张子良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抽烟。
“静儿回来了?快过来叔叔有话和你说。”张子良一看到她立即坐起身冲她招手。
“叔叔你有什么事?”她警惕地原地站定。
安静自小不肯叫张子良爸爸,一直都以叔叔称呼。
“听说你姓高的男朋友家中做大生意的,他老爸很有钱?”张子良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单刀直入地对安静说:“静儿,现在我们家中有难,你去他家借25万元来先帮叔叔把债还了!”
安静大吃一惊,失声说:“你疯了吧?他爸爸怎么可能借钱给你?“
“怎么不可能?“张子良老鼠眼睛一瞪,满脸痞气的说:“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养得你如花似玉的,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口就让姓高的小子给泡了,单凭这一点他们家就是白送我25万都不算多。”
安静听他说得如此下流不堪顿时又气又羞,顿脚说:“你想也别想!高展父母向来不喜欢我,他们是不会帮忙的!”
“他们嫌弃你吗?嘿,他们凭什么嫌弃你?”
“还不是因为你!”安静大声说,这是她心中难言的痛,自从高展父母知道儿子有她这样一个家庭复杂、还有一个无赖后父的女朋友后非常生气,一直都在想方设法逼迫高展与她分开。
“我不管,要是你不找他们借钱,我就不许你和姓高的小子来往。”张子良马上露出了流氓嘴脸来威胁她。
“那就不来往好了。”这点安静可不怕他,自己在外面和高展来往,张子良又奈她何。
“我做饭去了。”她说,转身走进厨房。
张子良在后面气得跳着脚骂:“没良心的死丫头,白眼狼,这么些年白养你了,总有一天老子剥了你的皮……”
安静任由他骂骂咧咧,躲在厨房里既不哼声也不还嘴。
坐在窗下做功课的安心突然放下手中铅笔,回头对着张子良大声说:“叔叔你别再骂我姐了行不行?”
张子良正在气头上,安心这一开口无形是火上加油,他弯腰从脚上抓起一只破皮鞋朝安心劈头劈脑扔过去,一边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和你姐都不是好东西,胆敢骂老子?你们他妈的通通是在找死!”
皮鞋正砸中安心脑门,安心“啊”一声双手抱住了脑袋,怕张子良冲过来打他便不敢再出声,低下了头含着泪继续做功课。
安静在厨房中心疼地望着弟弟,心中非常难过,从小到大她都欠缺和后父对抗的勇气,她听母亲的话,凡是能忍的她都咬牙默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