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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蟾鼓捣牡魔功

飒飒声中,四面八方的气流呼啸着灌进了高速旋转的漩涡。八卦镜好似长鲸吸水,将那些气流统统吸收,开始很快,其后减慢,直至停止了吸收,从而达到了一种平衡。

于是,金蟾老祖四周的空气恢复如常,惟有那旋涡继续在高速旋转,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正在此刻,真悟慧法师急伸左手掐诀,拇指掐住食指二三关节,正是天师诀。其后对着八卦镜一指,嘴里念叨着天师真言。紧接着舌绽莲花,口吐狂言,念叨着奇怪的咒语。

骤然,三根手指头的尖端倏地窜出一缕缕淡黄色的气体,呼啸着直奔八卦镜而去,就好象三根丝线将八卦镜缠绕住了。于是,八卦镜具备了一些灵性。

旋涡继续高速旋转,但它里面的八卦镜却沉受着很高的气压。一旦时间过长,八卦镜迟早会承受不住这种高压,要么自行崩溃,要么只能将先前那些气流倾泻一部分出来。

很显然,真悟慧法师绝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受到哪怕一丁点的损坏。他如此施法必有目的。恐怕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八卦镜,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目的,暂时不得而知。看来,那一缕缕黄色的气体起到了作用。

怪啸声中,如梦似幻,八卦镜渐渐向外鼓胀。原本的形态消失了,那些高速旋转的气流与八卦镜已经没有任何分别,俨然就是八卦镜的一部分。这个奇妙的过程如同将水掺进了散乱的泥土之中搅拌了一通,水渗透到泥土里看不见了,但是那些散乱的泥土已经变成了泥团,也就更有黏性更有力量了。于是,这些泥团就能在泥匠师的手里变化成各种美妙的器具。

换言之,此刻的八卦镜就象是金蟾老祖这个泥匠师手中的泥团。他想怎么搓揉就怎么搓揉。只不过,这得看他是否具备泥匠师的本事。

随着八卦镜继续鼓胀,金蟾老祖的咒语越来越急迫,愈来愈古怪。根本听不清金蟾老祖在念叨什么。

远处巉岩下的花智了洞主低声嘀咕:“蛤蟆精又想害人了,竟然施展出了金蟾牡魔功,不知所害之人是谁。”

金蟾牡魔功乃是金蟾的天赋神通。此功歹毒无比。传说是先将蛊虫,蠹虫,蜈蚣,蝎子,毒蛇,血蝙蝠,鹤顶红等剧毒之物浸泡在鸩酒里化成药液,然后金蟾每隔一段时间再向鸩酒里撒几泡尿,吐几口痰,滴几滴血。如此一来,那鸩酒就具备了金蟾本身的某些天赋。

鸩本身就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泡几下,酒就成为了鸩酒。毒性之大,极为可怕,据传此酒逢人杀人,遇鬼杀鬼。

当鸩酒到了一定火候,金蟾隔三差五再将双手放进这种剧毒的鸩酒里练功,经过三年不间断的修炼,金蟾牡魔功方才小成,如是者三,方才大成。故而最低需要前后十二年之久。可见此功非比等闲,实为天下奇毒之最。不过,金蟾至今没能大成,或许他事务繁忙,或许他没有那份耐心,具体怎样,不得而知。

随着金蟾老祖的进一步施法以及八卦镜不断的鼓胀,八卦镜变成了一块高速旋转的水晶圆盘。当然,它并非真正的水晶,却具备了水晶的许多特性,外貌与水晶无异。

看那圆盘,光芒刺眼;隐约两寸来高,大约三尺方圆;圆如中秋之月,转得呼呼作响;外圈淡紫,内圈洁白;华清水滑,云翻碎萼;人在九嶷山上居,日高云插水晶盘。

金蟾老祖的咒语时松时紧,时快时慢,叽叽咕咕,不知所云。骤然,真悟慧法师大手一指,鹰睃狼顾,阔嘴急张,声如蛙鸣:

“定!”

金蟾一声蛤蟆喉,青山也要抖一抖。

寒惊山鹊离巢噪,冷射蛟螭换窟藏。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初看乃是桃木镜,转眼已成水晶盘。

莫道圆盘个儿小,光华流离神通大。

从今照看妖魔影,是真是假有名堂。

且把镜面看一看,是人是妖见分晓。

镜上美人相倚盼,红妆透射琼花容。

这面水晶八卦镜好象被金蟾老祖赋予了灵魂,拥有了外人无法知晓的秘密,猝然停在了三尺来高的真悟慧法师面前。

时值夏初,水晶圆盘却寒芒如霜,不知金蟾老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金蟾老祖将镜面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四面八方,轮流转换看了个仔细。只见镜面重峦叠嶂,竹木挺拔,花团锦簇,鸟飞兽走,云移星遁,蚊起虫落,瀑布池塘,房舍篱笆,种种景象只要八卦水晶的镜面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哪怕远在十里之外都可随心所欲倒影进去。

此刻的八卦镜真是太神奇了!骇然具备了现代人望远镜远眺的功能,但却比望远镜神奇得多了。望远镜只能看到表象,而它似乎能看到实质。这种神通有点类似于仙家至宝照妖镜。只不过此物必须得到金蟾老祖的法力加持,而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谁会白白消耗功力去加持。

显而易见,这水晶桃木八卦镜顶多只能算是上品灵器,岂能与照妖镜这种仙家至宝相提并论。

金蟾老祖将镜面微调了几次方向,却见镜子也似的圆盘表面渐渐倒映出了两个人像。正是千年古柏下面胡紫嫣与杨咏芝所在之地。随即,金蟾老祖又调整了些许方向,八卦水晶的镜面显出了胡紫嫣的大头像。就好像现代人的摄像机对着胡紫嫣摄像一般。

花智了洞主立时醒悟,随即人不知鬼不觉地飘然离去。

金蟾老祖极为投入,浑然不知有人潜伏在侧又默默离去。他念动咒语:“叽里咕噜哇,啪啦嘛啦哈,泼剌咚嘀嚓……”那咒语十分深奥难懂,又念得很快,旁人如何听得明白。

金蟾老祖越念越快,谁知水晶八卦镜的镜面并未出现什么奇迹。除了胡紫嫣的脑袋偶尔转动一下之外,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就如同胡紫嫣自己在照镜子一般。

金蟾老祖十分不甘,猝然吐出一口浓痰,对着八卦镜表面笼罩了过去。他双手一撮,一道气浪后发先至,将那口浓痰包裹住,好似水波荡漾,将八卦镜的表面加持了一遍,总算有了一点不同。只见镜子里的胡紫嫣的耳朵似乎尖长了一点,好似兔子或者狐狸的耳朵。其他依旧。

金蟾老祖愕然不解,紧皱眉头,双手一掐,似乎在计算什么。

与此同时,依偎在杨咏芝身边的胡紫嫣莫名其妙地颤动了一会。她心脏怦怦直跳,坐立不安,心神仿佛。于是左顾右盼,却毫无所觉,遂悄悄贴近杨咏芝耳边说着什么,借以掩饰她的窘态。

看来,那块水晶八卦镜有着类似勾魂摄魄的功能。目的无非是干扰目标的心智,让目标现出原形来。

八卦镜化成的水晶其实只是个幻象。尽管如此,它也不可思议。这种在法力催动下能够看到物质本源的特性只是其中之一。

或许没有找到答案,真悟慧法师兴趣索然,嘴里念念有词,那块水晶圆盘飘落掌心,变成了巴掌大小毫不起眼的桃木八卦镜。

金蟾老祖手掌一翻,桃木镜无影无踪。这种结果匪夷所思,与他先前的想法大相径庭。

“那少女竟然不是九尾狐一脉的,真是奇怪。”真悟慧法师怔怔地站着,突然对着杨咏芝和胡紫嫣两人瞟了又瞟,满脸贪婪之色。眼珠滴溜溜乱转,似乎在筹谋划策。

在场诸人无人知道真悟慧法师与花智了洞主的存在。胡紫嫣莫名其妙心中不安,只觉背后有蚊子叮咬也似,又觉得有人隔山岔五瞪着自己瞟来瞟去,感到浑身不自在。反覆终始,不知端倪。

杨咏芝表面轻松,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根本略不到有人会在远处偷窥,更略不到胡紫嫣会在他眼皮底下做了手脚。

其实,即便真悟慧法师堂而皇之站在那里,杨咏芝也是个睁眼瞎子,根本就看不到。他连后天高手的层次都没达到,何况是金蟾老祖这样的一方霸主。

却说穆思远与杨咏芝一番恶斗败下阵来,急匆匆处理完曹大海的伤口,睃了一眼胡紫嫣,本能地吞了吞了口水,讪讪不敢再看。 “如此绝色,岂能亵渎。”

穆思远尽管猥琐,却有自知之明。此人心肠不怀,不过爱玩点自欺欺人的小聪明罢了,倒也是个放得开拿得下的角色。当下,穆思远掉头瞧向了八臂神猿毛开泰,一脸苦笑,以显示自己尽了全力,耸耸肩膀,以显示自己无能为力。

穆思远一番做作无人看见,纯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哪知穆思远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只见毛开泰旁若无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屁股一刀刺去。

地面血迹斑斑,想必先前干过。穆思远一瞧之下大惊失色,急匆匆向他师兄狂奔,同时大声吆喝:“师兄,师兄!万万不可!”

穆思远眉头一皱,暗自嘀咕:“真他妈邪门。师兄要自杀,何必找罪受?脖子一抹,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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