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好，地也好，皆是齐姓草，生也罢，死也罢，万两尸骨堆。”
早朝上凤主双眼微眯，轻吟出这样一句童谣，底下官员哗啦啦的全部跪倒。
“临兆，此事发生在距凤城不足30公里的信德镇，凤城一带的大小事物皆有你负责，此事你怎么看？”
“微臣知罪，请陛下宽心，臣一定会查明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其实此事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之前也有所耳闻，但皇上特意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也由不得他躲避。
“爱卿有此意，朕深感欣慰，不过爱卿觉得多久能够查明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平时皇上可能不会对期限之事过多在意，可这时候吴临兆想用这招缓兵之计，却是万万行不通的。
“十日之内臣必给皇上一个答复。”吴临兆已是汗流浃背，只怕龙颜大怒。
“那十日后朕在这里静待爱卿的答复。”
“退朝”随着孙公公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吴兆临慢慢站起来，惊魂未定。
当然，除了吴兆临，这个早朝上的信息量也足以让两党之争的各位大臣消化一顿，若说皇上是向着太子一党，如此案子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小官去查呢，可若说向着二皇子，为什么还要逼迫的这么紧呢。
信德镇，本是凤城外的一座小镇，因为土壤肥沃，这里的农民较其他地方也是富裕很多，得天独厚的条件往往滋养出的不是英杰，而是贪念，本地富商齐胜用尽办法将信德镇的土地据为己有，高价租给当地的农民，偏偏今年赶上天灾，收成不好，难以凑出租金，于是一场又一场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戏码开演，便造就了这万两尸骨堆的童谣。
“王妃，王爷跟太子在书房议事，吩咐过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子辰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可见此事并非一般。
“无妨，烦请转告王爷，今日家兄生日，臣妾回家为家兄庆生，当晚回来。”
“子辰必定传达。”
华惜玉携香尘缓缓向府外走去，正巧遇到了姗姗走来的孟如漪。
“孟小姐。”本是出于礼貌的寒暄，但在外人看来就成了一场争风吃醋的开端。
“臣女孟如漪见过王妃。”一样礼貌的回应，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合。
“孟小姐来此可是来寻王爷？”
就算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毕竟禁不起大家的流言蜚语，听到王妃如此问，自然也会错了意，尴尬着犹豫道“正是。”
“王爷在书房与太子议事，不让任何人打扰，”听到这，附近许多丫鬟都竖起耳朵，宛似一幕正宫娘娘教训妃子的戏码就要上演，可偏偏下句就让大家灭了希望。“秋儿，去告诉子辰说孟小姐在正厅等候，请王爷议完事往正厅。”
“是。”
“孟小姐，丞相府中还有些事情，惜玉就不陪小姐等候了。”落落然的离开，巧妙的避免了孟如漪的尴尬。
“小姐，看样子这位孟小姐对王爷真是十分爱慕啊。”上了轿撵后，香尘便开始打论着这位孟如漪。
“喔？说说看。”
“若不是爱慕非常，怎么会在面对小姐时面露尴尬呢。”
孟如漪是当朝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孟大人膝下子嗣单薄，只有这一女，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从小就将所有的精力用在教育她身上，这才成就了这凤城双绝的孟如漪。
“不过，小姐就不担心王爷真的把她娶进来？”
“香尘，你还不知道我么？娶了又与我何干。更何况，只怕这孟姑娘还不愿意嫁呢。”
香尘何尝不知道小姐的心思，小姐怕也只等着太子即位，太平盛世后功成身退呢。不过为什么孟如漪不愿嫁给四王爷呢。
“孟如漪自负凤城双绝，清高无比，让她嫁人为小，只怕她也不愿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离开以后，她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他的王妃。”在每次她想到离开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白衣男子和一段箫声。
望着忽然呆呆的小姐，香尘偷偷的捂嘴偷笑，跟了小姐这么久，她知道小姐对那位白衣男子极有好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小姐为谁动过心念，如今的小姐终于有了些女子的娇羞，可是，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呢，小姐不查，她根本不在乎。
这些天只要华惜玉得空，就会去桓思宫静听竹海箫浪，或是安然黑白对弈，从来不多说，也不多问，而白衣少年似乎也无欲无求，两个人只是这样交往着，连名字都不问。
少年莫负红妆归，静待花开几轮回。
本来生日应该一家人团聚，可这位寿星偏偏不如这个应该，与父妹餐饮过半，便拎起一瓶陈酿，大步向外走去。
不过在华连玉离开后，华丞相似乎更加开心了，眉眼间的皱纹都露着喜悦之情。
“是谁家的姑娘？”华惜玉把一口菜放到嘴里，细细咀嚼后问道。
“陌红楼兮若姑娘。”华安杰一脸开心，喝的酒都感觉更加香甜了。
“是个美人，不过是个风尘女子。”
“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重点她是个女子。你哥哥这么多年别说娶亲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为父一度怀疑你哥哥有龙阳之癖，如今见他对一个女子上心，我也可以对你娘交代了。”
娶亲？相好？龙阳之癖？华惜玉一脸的错愕，那信息量太大，实在无法消化。
然后就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华府下人们就看见他们的公子和小姐接二连三的离开华府。
“小姐。。。。。。”从头到位香尘都捂着嘴，那种想笑不敢笑的感觉，实在是憋坏了她。
“去桓思宫。”
“是。”
冬天已经开始，原本的翠竹已经被白雪覆盖，本是一幕肃杀至极的场景，可是却被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映的格外纯美洁白。
而就在此时的王府中，四王爷凤弈息送走了太子和孟如漪，独自骑一匹快马，往丞相府飞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