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公子,头发自己都不会梳吗?”沉稳低沉的声音自上传来。
“因为头发太长太滑。”
“哼,狡辩。”
没有镜子,两人都看不到各自的表情。封上澶满脸享受,而战将勋,却有几分迷茫,几分温柔,几分眷恋。
封上澶的发色不是浓重的黑,是在光下罩着一层金色的发丝,比常人的发丝要细些轻些。柔软飘逸,像是小动物的毛发,令人爱不释手。
可还是要放下的。战将勋将他的头发打理好后,便拎着封上澶外出了。
在今早,战将勋再一次派人调查了封上澶的身份,没有问题。他伸手探过,没有任何武功,且身子孱弱。可是总有哪里,令战将勋不对劲。
外出之时,封上澶再次受到打击。他不会骑马……
陶艺自然是知道的,驱马到封上澶的旁边,伸手将封上澶拉上马。封上澶更没有扭扭捏捏的推辞拒绝,同乘一骑对封上澶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倒是令周围将士刮目相看了,一般公子哥都不会令人同乘一骑,这是失面子的事情。当然,也有部分对封上澶分外不屑,竟连马都不会骑。
战将勋看了眼自己在马鞍上多加的两层垫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比别人晚了一步。
有空教他骑马。战将勋暗想。
去的是整个大营最靠近芒山支脉滂匀山的一部分。一路上,陶艺告诉封上澶,那一片都是关押的几日前剿匪滂匀山的俘虏。今天去,是战将军的视察。
那这几天受伤的士兵都是剿匪所伤?可是,战将勋的伤怎么解释,普通匪徒能伤到战将勋吗?而且,常闻芒山一带山匪众多,为什么偏偏挑滂匀山剿匪?
滂匀山?滂匀山?
烦死了,不想了。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深思,封上澶抬头与陶艺交谈。
“为什么你们都称战将军却不是王爷呢?”
“因为战将军觉得这是在战场,王爷王爷显得他太特殊。战将军是一个好统帅,虽然常说他是什么冷面将军,为人凶残冷血。但他只对该冷血的人冷血,平时他只是性子薄而已。”陶艺的脸上满是骄傲和崇敬,对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统帅。
封上澶迎合,心里却在诽谤,不称王爷!那家伙每天都本王来本王去的好不好。性子薄?真是看不出。传闻果真不可信,眼见为真!
目的地不久到达,可站在营门封上澶便不想进去了。
这是匪徒吗?
男女老少,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有。在将士圈起的空地上,或坐或躺。见到一行人到来,有的哭有的惊,只是相同的是,双眼里的绝望空洞令人心寒。他们就好像,被捕兽夹夹住的困兽,苦苦挣扎直到绝望。
这真的是匪徒吗?
随行人员四散开来,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封上澶依旧跟在战将勋一旁,还有之前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三人无言向前,除了封上澶,这里所有人看这些所谓的匪徒,都是用冰冷麻木偶有一丝怜悯的眼神。封上澶走过的地方,人们会用祈求渴望的目光盯着他,然后再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