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风的父亲(我的姑父)是大唐名将,他统兵出征,途经施浪诏,一次偶然外出,和当时的施浪诏郡主蒙凤英(我姑姑)半道邂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双双坠入情网。
时任施浪诏王(我爷爷)的蒙元杰也很欣赏骁勇善战的陆杰彪,便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蒙凤英许配与陆杰彪。
我姑父陆杰彪在沙场上屡立战功,后来官至大唐左前卫将军。
世事难测,天妒英才,正当我姑父陆杰彪在仕途上平步青云、春风得意时,不幸战死沙场。时年三十八岁。我表哥陆啸风长大后遵从姑父的遗志,也学武从戎,官至大唐从二品总兵。我表哥陆啸风尚未成家,我姑姑也相继辞世,最后只剩陆啸风一人独承陆家香火。
我表哥陆啸风自幼拜入梅山派金燕仙子洛冰欣门下,是金燕仙子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也是金燕仙子洛冰欣的关门弟子。
我表哥陆啸风和我阔别了十几年,谈起别后情形,自是感慨万千。他一脸激动的对我说道:“……我艺成下山后,便投到大唐军中做了一名参将。现在是从二品总兵。”
得知世上唯一的亲人仕途得意,我心里很是高兴:“恭喜表哥平步青云。希望你能继承姑父的遗志干出一番造福于万民的大事业来。”
“身为军人,就是君主指哪儿我们打哪儿。”我表哥剑眉微蹙,叹道:“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我表哥的话让我想起了被格罗风和段俭魏所害的亲人,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见我默然不语,他已知我为何事伤怀?安慰道:“我听说施浪诏被段俭魏和哈达拉姆所灭,便带了两个兄弟赶到施浪诏准备安葬亲人们的遗体。我们赶到施浪诏时发现段俭魏已派人厚葬了舅母等人的遗体。凌霄(我哥哥蒙凌霄)的遗体也已被他们安葬在苍山脚下的洱海畔。不幸罹难的亲人均已入土为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的事不急在一时。现在你一个人贸然前去报仇很是危险,我军务在身,不能陪你同去。不如你先投到大唐朝中做一名武将,日后再思报仇之策。你意下如何?”
我沉吟不决。
见我不语,他又说道:“以表弟的才干,一定可以做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现在国难当头,内忧外患,很多有血性的华&夏子孙都为抗击吐蕃军,平息安&史之乱而奋斗……”
我心里凄苦,不愿再涉足暗流汹涌的官场,于是推诿道:“表哥,现在小弟是无国无家之人了。这事容我考虑考虑。毕竟我不属于大唐的人。我们先把这批赈灾之资要回来,日后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我表哥想了想,默然不语。我猜得到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是施浪诏王室的惟一遗孤,刚刚遭受国破家亡的无妄之灾,就不说兴邦立国,总要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耻吧?就算现在大唐危在旦夕,大唐的兴荣于我何干?
我表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好。这事慢慢考虑。”说到这里,忽然对我笑道:“远霄,你的那个小朋友骗了你。”
“什么?”我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你是说那姓柳的少年?”
我表哥笑道:“我的表弟哟,你刚刚义结金兰的那个‘小兄弟’可是个大美女呢,你看不出来么?”
“大美女?”我愕然问道:“你是说她女扮男装?”
“正是。”我表哥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详细陈述了和“柳亚兴”偶然相遇的经过。
我表哥听完,笑道:“你们相处了一天多,难道你就没察觉出那少年有何异常?”
我仔细一想,“柳亚兴”在各个方面确实都透着女人味,当时也曾怀疑过柳亚兴是个女的,但从未深究过。没想到柳亚兴确实是个女儿身。我摇头苦笑,自称“小爷”的“柳亚兴”竟会是个美少女。这时经表哥一语点破,不禁哑然失笑:“我早该想到柳亚兴是个女的了,真是笨到了家。”
我表哥笑道:“不是你笨,不过是初入江湖阅人太少而已。历练时间长了,见过的人多了,你的眼光自然会慢慢敏锐起来。菲儿和若寒这次押运的赈灾之资就是被她劫走的。我们已打探清楚了,他们周氏快刀门明上为武林世家,暗里却是明抢暗偷的盗匪世家,专门打家劫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很是懊悔将一千两金子送回了周家,如果早知这是梅山派弟子押运的赈灾之资,自己就不该把一千两金子再度送入虎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叹道:“唉,我真糊涂,万不该把那一千两金子再送到快刀门去。如果不是那样,现在至少可保全一半金子。”
我表哥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温言安慰我:“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一个‘义’字,换了我我也会那样做的,你又何必自责?你事先又不知那是我们押运的赈灾之资?没事,明天去把金子讨回来就行了嘛。”
当晚,我们表兄弟俩又聊了很久才歇息。
第三天一早,我和表哥、李若寒、王菲儿一行四人便往快刀山庄而去。
我们走到快刀山庄门外,只见快刀山庄朱门紧闭,地上躺着个一动不动的绿衣妇人。有个身穿红衣的少女伏在那妇人身上放声恸哭。远远看去,那少女肩头一耸一耸的,想来哭得极是伤心。
我快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那少女正是刚刚跟我拜过把子的义弟“柳亚兴”。
见她抽抽噎噎的哭得那么伤心,我俯身关切的问:“啊呀,怎么啦这是?才离开短短一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我到来,满脸泪水的柳亚兴“嘤咛”一声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泣不成声的说:“远霄哥,他们……他们……把……我的妈妈……给……给打死啦,他们说……说我们母女是……吃里扒外的……贱货……”说到这里,突然离开我的怀抱,双颊登时飞上两朵红云。
想是当时伤心欲绝,忘了男女有别,这时说到“母女”,才想起自己已彻底暴露了女儿家身份,一时羞得无地自容。我心里恻然,也没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待回过神来,她那温软的娇&躯已离开了我的怀抱。
又悲又羞的柳亚兴又“呜呜呜”放声哭起来。
我想安慰她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正在无所适从的看着满脸带泪梨花的“柳亚兴”发愁,表哥和李若寒他们也来到了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