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铁汉等三人冲出敌人包围圈,在凤凰桥下胜利汇合了。可惜,在突围时,马维军被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右小腿。一瘸一拐的被两位战友扶着走。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个小屯子,住到一位老乡家。户主老头说:
“你们住一宿可以,黎明前必须离开!”
“为什么?”邓铁汉问。
老汉说:
“近来日本鬼子往国内运死亡官兵尸体,安奉路两侧戒严。铁路两侧二十里内,天天有鬼子兵搜查。”
“我说呢,平时我们过这条路很容易,这次日本兵把守的非常严。我们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过路的机会。”
听了老汉的话,他们决定,不过安奉路了,返回,向岫山和碧水河流域运动。马维军心里暗喜,如果向南运动,一是,离自己家乡越来越近;况且,单义生老夫妇和玲儿一家就在他们去的路上。如果能见到亲人,养好伤,也好继续战斗。他们经过多日跋涉,终于渡过碧水河,来到单义生老汉的家乡。马维军伤腿化浓,疼痛难忍。他说:
“二当家,我这伤腿,实在走不动了。想在这里找户农家,养几天再走。”
“这里荒山野岭,哪有农家?”
马维军说:
“你让我仔细辨认一下,这地方是我的家乡,说不定能找到老乡家。”
他辨认了一会儿说:
“我们向东走,走到海边,再往南走,顺着一条山河,溯河而上,再走五六里路,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家。”
邓铁汉和小刺猬将信将疑。但在荒山野林里,找不到人家,没有吃的东西,也只好相信他说的话。向东走近大海,再向南,向西,果然找到了单义生家。单老汉出海打鱼未归。单大娘和玲儿十分热情,三人暂时住下。母女俩为他们三人做了一餐高粱米饭,煮了两条黄花鱼。三人吃的津津有味。饭后,玲儿姑娘亲自为马维军洗涤伤口,用些草药给他包好。并把马维军身上的血衣服脱下,用爹的衣服给他换上,她一点都避嫌。可把邓铁汉和小刺猬看的傻了。所谓男女有别,国人尽知,这姑娘为何如此从容大方。姑娘走后,小刺猬憋不住问:
“我说老四,这姑娘怎么对你那么好啊?”
马维军笑笑说:
“不瞒你说,我这脖子的伤就是在她的护理下治好的。”
邓铁汉说:
“看来,姑娘对你很有意思噢。”
“是,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上次在这儿养伤时,经过她父母同意,订下的。”
“我看姑娘也不小了,何不将未婚妻变成已婚妻?”
“按照老夫妇的意见,上次就叫我们成婚,可当时我想我们还小,我还想争求我妈的意见,再成婚,故而拖至今日,仍是未婚妻。”
邓铁汉想成全他们说:
“你看,我们三人在这里住,一不占亲,二不带故,十分不便,如果你们成了亲,我是你大哥,小刺猬是你二哥,我们在这里住下,就方便多了,今晚就办。”
马维军直摆手说:
“不行,不行,我伤的这样,怎么当新郎啊?”
“行行行,腿伤不妨碍当新郎,我去给你说去。”邓铁汉热情地说。
马维军又摆摆手说:
“还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她爹没在家,我就娶人家姑娘,成何体统。”
邓铁汉没话说。小刺猬说:
“那等她爹回来就办,好不好?”
马维军无语。这期间,姑娘不但给马维军洗了衣服,而且,把邓铁汉和小刺猬的衣服也给洗了。邓铁汉和小刺猬也到小河里洗了个澡,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感到舒服极了。
第三天,单义生老汉背着一背篓鲜鱼回来了。他见到准女婿马维军,十分高兴。见他还带来了两个朋友,对女婿的朋友,十分客气。命老伴和女儿,做了一餐丰盛的菜饭。桌上多是海鲜,山菜。虽然没有贵重的东西,但吃起来都是可口新鲜物。这对长期在森林中打游击的邓铁汉和小刺猬来说,真是空前盛宴!饭桌上,单义生老汉还拿出一瓶六十度的老酒,四个人对酌起来。
面红耳赤以后,邓铁汉开了口说:
“单老伯,听说马维军是你女儿的未婚夫!”
单老汉笑笑说:
“那是在两年前,维军从劳工暴动场死里逃生爬到我家。我女儿玲儿给他包扎,疗伤,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产生了感情。我和老伴见马维军是个好小伙子,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这门亲事。”
“我看他俩都已长成大人,为什么没有当即就给他们成亲呢?”
“马维军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说,这件事,事关重大,需要跟母亲大人打个招呼,征求母亲意见,成亲的事就搁置下来了。”
“一两年过去了,听说他已经和母亲商量过了。此次他们第二次重逢,真是天赐良缘,何不成全他们完婚!以后也好相处。”
单老汉一时没词了,他推托说:
“这要争求他俩的意见,再定吧!”
马维军有些脸红,低头不语。小刺猬说:
“哎,哎,我说老四啊,你也不是大姑娘,红什么脸,表个态吧!”
“那要看玲儿妹妹愿不愿意。”
他说完这话,只听外屋“咣铛”一声,玲儿捂着脸就往外跑,小刺猬眼尖说:
“姑娘怎么不同意,我们一进门她就为你包扎伤口,扒掉衣裤,为你洗衣服,服务的很周到,人间难见,你看看我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羞的荒,往外跑了。”
邓铁汉插嘴说:
“老四啊,还不快去追,追上以后,你亲自问问她,愿不愿意。只有她当面答应你才算数。”
马维军红着脸说:
“我腿上有伤,怎么追呀!”
邓铁汉,小刺猬齐声说:
“忍着疼痛追,更说明你的诚意,快追出去问问。”
马维军被众人催促,下地一拐一瘸地向外追去。
姑娘见马维军追来,边跑边回头,不即不离,总保持一定的距离。直跑到小河边,她驻足,向后招手。马维军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急问:
“玲儿妹妹,我们在屋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玲儿既不说听见了,也不说没听见,只是呡着嘴笑。马维军又靠近一步说:
“玲儿妹妹,你一定听到了,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呀?”
玲儿低头不语,马维军左手一捂脖子摸到了自己的半个脖子,右手往下一摸碰到了伤腿,心里产生了自卑感。心想,玲儿妹妹低头不语,一定是很为难。看我这半拉脖子和瘸腿,谁愿意瞪两眼睛,嫁给一个残疾人呢?他放下男子汉身段,细声软语地说:
“玲儿妹妹,你不要为难,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我永远作你的大哥,呵护你一辈子。将来有了好人家,大哥帮你找一个俊小伙。”
他这一说,玲儿调皮的跑上来说:
“你真傻!”
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淌过小河,在河对面大喊:
“我愿意……”
马维军手摸摸被她亲过的脸颊,猛然醒悟过来,向河对面追去。他忘记了自己的腿伤,一阵剧烈疼痛,他摔倒在河里。玲儿见大哥摔倒,急忙跑回来急救。连抱带拉把他拖上岸,解开绷带观看,还好,由于入水时间短,伤口尚未湿着。她扶起他回到家,众人见他浑身是水。小刺猬说:
“你这是怎么了?”
邓铁汉说:
“那哪是水,满身是汗,追姑娘累的。成了,你看已经两情相悦了,单老伯,老婶子,不要再犹豫,趁热打铁一定能成好钢,今晚就办喜事。”
众人欢喜地表示同意。花了半天时间,七手八脚,把小西屋收拾干净,装饰成新房。玲儿母亲拿出箱子中早已准备好的新衣。马维军也换了玲儿偷偷给他准备的新装。单老夫妇把家里最好的主食,副食都拿出来,做了一餐丰盛的酒席。酒席前,让马维军和单玲儿拜天,拜地,拜父母,互相对拜,礼成。然后,大家吃喝一顿,就算喜宴。然后,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这桩喜事就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