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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泄愤屠乡里

李同联,马国士等人的子弟被鬼子悉数抓捕,可乐坏了郑氏父子。他们上蹿下跳,企图将李同联,马国士等人置于死地。让李马两家人生不如死。很快就要报仇了,郑国章睡觉都多次乐醒了。他计划借助鬼子的手,把李家,马家,以及王家,连带部分周家的势力,统统从五美房屯清除掉。这里的大片良田沃土 都归郑家所有了。

谁知道,副县长德田显治却不同意立即枪毙这些人,要亲自审问。命令把抓到的人,为首的押到县城监狱关押。李居运,马维太等人被押到县城监狱。这些人遭到严刑拷打。大部分人拒绝交待真相,被打的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俗语说,人与人不同,大多数人坚持得住,有的人扛不住了。李同联的长子李居运从小娇生惯养,是一个软骨头,他受刑不过竟全盘托出说:

“龙口劫持劳工事件,是父亲与马国士等人策划的。”

副县长德田显治非常高兴,亲自提审李居运。他举起大拇指说:

“你的,大大的良民,把他带出去”!

接着大喊:

“来人呐,把李同联和马国士两个主谋抓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改口说:

“还有,把王英俊老婆,以及早就在监狱中的马维军的妈妈,也带来”!

李同联,马国士被抓来。李同联与他的儿子完全不同,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子侄,或者马家的子侄们,哪一个人熬刑不过,供出了自己。他大声说:

“德田,你不用再问别人了,此事完全由我一个人策划,并指使他们干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德田站起来,拔出战刀,放到他的脖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的不怕死?”

李同联怒目而视说:

“怕死,我就不是中国人”!

“你的,中国人的是”?

“我活是中国人,死是中国人的魂。你们灭亡时间不远了”。

德田一龇牙说:

“八格牙路!”

一刀下去,李同联的左耳朵,被削掉半片,鲜血“唰”一下流了出来。李同联怒骂不止:

“小鬼子,来吧,你们的下场比我更惨!”

德田见武力镇服不了他,大喊:

“来人呐 ,把李居运带来!”

李居运被带上堂来,他见父亲满脸满身是血,吓得魂不附体。跪地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说:

“太君,饶了我吧!你们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说了真相,就绕恕我吗?”

李同联一听,原来这个兔崽子是软骨头,供出了真相。他虽然被绑在柱子上,但他腿没绑。一抬脚将李居运踢倒,怒骂道:

“畜生,你白披了一张人皮,你不配作我们李家子弟,你去死吧!”

德田听了李同联的话,接茬说:

“李居运,不是我的不原谅你,而是你的父亲,叫你去死,那我就代你父亲执行了。”

战刀一挥,当着他父亲面,将李居运斜肩带背砍为两段,鲜血喷洒满地,也喷了他父亲一身。李同联一闭眼,心差一点跳了出来。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心里一阵刺痛,险些晕了过去。稍许,他镇定下来,怒骂道:

“德田,来吧,给我一刀,我死以后也要召集我的同胞,和你们战斗到底。”

德田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大叫:

“带马国士”!

马国士被带上堂来,他年老体衰,已经站立不住了。他不说话,不出声,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挺直脖子等死。尽管德田声嘶力竭的叫喊,他默默如没听见,一声不吭。气的德田暴跳如雷,大喝:

“动刑,动刑,动大刑”!

马国士被连拖带拉,拉进刑训室。只听鞭子响,不闻喊叫声,一阵刑训过后,鬼子兵来报:

“那老头子,已经死了”!

德田还不死心,亲自去查看,其实早没气了。可怜马国士,七十多岁的人了,死在鬼子的酷刑之下。副县长德田显治累了,烦了,气了,大喊:

“气死我了,郑国章,你是满洲人的这个。”他举起大拇指说。

郑国章点头哈腰地说:

“感谢太君夸奖”!

“我就把这批反满抗日分子交给你处理了。”

郑国章得意忘形地说:

“感谢太君信任,其实我现在已不是满洲人了,已经加入日籍,是日本人了”。

“好,我们是大大的好朋友,我的相信你,会使我的满意”。

郑国章有了日本人的支持,头脑发热,心花怒放,盛气凌人地说:

“来人呐,把罪犯悉数带走,回五美房!”

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人,押着几十号五美房人,被绑到五美房小南山下,南水湾边上,等待处理。郑国章趾高气扬地走回郑家新宅,请示老猴子,该怎么办?他走到老猴子床前说:

“爹,日本人信任我,非常信任我,五美房这些罪犯,完全交给我处理,你看是不是全部杀了,算了”。

老猴子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正躺在炕头上休息,听到儿子叫喊,睁开眼睛问:

“罪犯都押回来了?”

“啊,都拉到南水湾去了。”

“马维军他妈,王英俊老婆等一些妇女也押回来了。”

“押回来了,连李同联老婆,马国士老婆和马李两户的小孩子也都抓到南山湾去了。”

老猴子摇摇头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国士老婆还是小脚女人吧,你抓她们干什么?”

“爹,斩草不除根,必为后患,我看都杀了吧。”

“不行,我的意见是:劫持劳工的马家,李家丁壮,杀掉。马维军他妈,王英俊老婆杀掉。她俩一个怂恿儿子逃跑,搅闹郑家;一个支持丈夫王英俊逃跑,罪有应得。其余妇孺嘛……”

“其余妇女,小孩放掉吗?”

“不,不,都叫他们陪决,就是枪毙人时,不要打他们,让他们随便逃跑,能跑出去的不要追击,该死的,撞到枪口上的,算他倒霉,这样使他们永远记住,反满抗日的人必死。”

“还是爹高明,我就按爹的指示办”!

郑国章恶狠狠地对随从说:

“走,到南山湾执行任务去”。

五美房屯这场浩劫,完全是鬼子和汉奸郑国章泡制的。男女老少几十人被押到南山湾畔,青壮年人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他们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特别是马维太,他既将被抓去日本九洲当劳工,如其被抓到九洲受罪,死在异国他乡,还不如死在父母之邦。临刑时他大喊:

“乡亲们,父老兄弟姐妹们,小鬼子残忍,暴虐,汉奸投降卖国,残害乡邻,他们绝没有好下场!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的部队,一定会打过来,给我们报仇的…。。”

郑国章见他这一喊,他的汉奸嘴脸在乡亲们面前暴露无遗,大喊:

“开枪,叫他对枪子说话!”

“叭,叭。叭——”

一排受害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人为了活命,拼命向南山湾畔的小南山上爬去。有的跑得快,爬上小南山。有的人跑得慢些,被枪打伤,鲜血染满了小南山,洒满了南山湾……

一阵枪声过后,几十人倒下了,郑国章这个铁杆汉奸,仰头拍掌大笑:

“哈哈哈……”

他的笑声未止,于二混匆匆跑来,附在他耳畔,说了一席话。郑国章脸色骤变,仓仓皇皇地返回新郑宅,来见他爹老猴子。一进屋,只见老猴子长脱脱的躺在炕上,动弹不得。他大哥郑国治,妈妈老猴子老婆,以及家人围在老猴子塌前,哭天抹泪。见此情景,郑国章也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鳄鱼的眼泪。

他接过大哥郑国治递过来的电报,电报是他的同学关东军南满负责人野藤发来的。内容是:美国向日本广岛,长崎投下了“大男孩”和“胖子”,立即把两座城市夷为平地。为了保持民族的一点种子,天皇发表了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郑国章看完这份电报,如是晴天霹雳,一头栽到地上,背过气去。众家人急忙抢救,有的人还爬到房顶上,扒在烟筒上,大叫他的小名:

“狗剩,归来!狗剩,归来!”

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郑国章又活了过来。与此同时,郑家主仆二十余口,乱作一团。郑国治说:

“二弟呀,这五美房我们郑家是呆不住了,快想办法移居日本吧!”

郑国章心里明白,现在侵略者已经自身难保了,哪有可能接收郑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我自己虽然已经加入日籍,还很难说能不能逃到那里。他不说话,摇摇晃晃走到他自己的屋子。整理一下衣帽,拿起文明棍,召乎随从:

“走,我们回奉天”。

随从鱼贯而行,浩浩荡荡向徐家屯火车站走去。他们刚走到龙口嘴,已经影影绰绰见到徐家屯火车站的时候,一群大汉,手拿棍棒,铁锹,镐头等原始武器,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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