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解放区,好像换了天地,一切都很新鲜,王英俊喜欢上这里了。他试探性地说:
“师傅,既答应我在解放区可以说话,我愿意留在解放区,再也不走了。”
“不行!”
“为什么?”
“解放区是这里军民用鲜血和汗水打拼出来的,你必须和他们一样,用自己的力量,打拼出一片天地,为中国人争气,才能称得起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师傅,我明白了,今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对,不是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而是中国人民需要你干什么,你就应该干什么。”
“那,现在中国人民需要我干什么?请师傅明示!”
“现在抗战正处在关键时刻,谁的耐力大,谁就是胜利者,我们现在住的这地方是某兵工厂驻地,这里急需造枪,造炮,造子弹,造手榴弹……造这些东西必须要火药。还需要钢铁,铜,硝酸,硫酸,棉花之类的物资……”
“师傅,不是有句歌词叫:‘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造’吗?”
“徒儿,听着,那是抗战刚开始时,打游击战时期,仗打时间长了,光靠从敌人手里夺武器能行吗?有人做过不完全的统计,从敌人手里夺一支枪,需要损失两三条人命;从敌人手里夺一挺机关枪,需要二十至三十人的生命。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况且,夺来的枪炮,还要有子弹,炮弹呀,所以,枪炮一方面夺,主要还是必须自己造。”
“那,我们能造枪炮了吗?”
“能了,我们开始造的枪炮,质量不高,比如:敌人枪打五百米远,我们只能打二三百米;敌人手榴弹炸开几十片,甚至上百片;而我们造的手榴弹,一炸两半,或者三四半,杀伤力不能相比。”
“这是为什么呢?”
“敌人的*药是黄色*药,而我们用的火药多是黑色*药,也就是我们老祖宗一千年前发明的,一硝,二黄,三木炭,混合成的黑色火药。而黄色*药是用现代方法合成的硝基甘油类*药,俗称黄色*药(TNT)。后者的威力是黑色*药的若干倍。所以,我们造的手榴弹,内力就不足,再加上,我们手榴弹的壳,制造技术也不行,故而,在战场上就吃了大亏。比如,我们的战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偷偷爬近敌人堡垒前,把手榴弹投进敌群,只炸伤了少数几个敌人。若是用好的手榴弹,几十个敌人就都上天了,这就吃大亏了!”
“那我们现在能不能造出黄色*药?”
“以前不能,现在能了。”
“那些原料是从哪里搞到的?”
“徒儿啊,这就是你师傅我七入奉天,八入锦州,四进大连的目的。”
王英俊暗暗佩服师傅的能力,和忠于祖国的精神。他试探着问:
“师傅,你多次进入奉天等地,进兵工厂,都成功了吗?”
“徒儿,哪有那么容易?十次深入虎穴,有一次成功就不错了。”
“啊,那一定有不少牺牲吧!”
“当然,其它的就不说了,就说那次搞硝酸吧。好不容易把货运到了医巫闾山青岩寺,关内的游击队派出一支队伍,去偷运这批硝酸。走到西峰口,眼见就要到关内了,被日本鬼子发现。鬼子集中一个营的兵力,对我军一个排的护送军队进行追击,在长城脚下展开了激战。二十几坛子硝酸,被打乱了十八坛。一个排的战士,只有四个人,护送剩余几坛子硝酸进入根据地,其余三十余人都壮烈牺牲了。”
“那,我们的黄色*药研制成功了吗?”
“成功了,但是,还需要大量的战略物资,比如,钢铁,铜,硝酸,硫酸,高氯酸钾之类物资,源源不断的供应。除了部分从新疆运过来以外,大部分都是要从敌战区搞来。师傅我,这次来关内,除了情报工作以外,就是搞到一批战备物资,藏在闾山之内,需要我军派人前去运回。”
与此同时,解放区人民也为军火工业发展,做出来最大努力,他们把所有的钢铁用具,铜盆,铜钱都收集起来,制造了黄色*药,并用它造出了威力大得多*炸,炮弹和手榴弹……”
“师傅,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学习制造*药吧!”
“不行,你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任务。”
王英俊想了想说:
“那,我就听师傅的安排。”
在太行山区,他们云游了一月有余,暂转来到冀东。慧静师傅把他安排在一个小寺院里。独身一人进入十三分区司令部,来见姜司令。姜司令非常客气地说:
“慧静师傅,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不是风吹来的,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欢迎,欢迎!”
“当然应该欢迎,我不但自己来了,而且给你带来一个人。”
“人在哪呢?可靠吗?有本事吗?”
“当然,人就住在小寺庙里;经过我一年多的考察,人非常可靠。他是为了躲避日本鬼子抓劳工,从辽南逃出来的。是个有志的爱国人士。本是嘛,他没有念过大书,小学文化。但是此人自幼在东三省做过买卖,南自大连,中至奉天,新京,北至哈尔滨,牡丹江,齐齐哈尔都去过,而且人脉挺好。十三分区是抗日前哨,鬼子一旦投降,满洲国垮了,首先进入东北的,非你十三分区部队莫属。有他做向导,必然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老师傅,看你把徒弟夸的,人哪?让他进来吧,我见一见,必知分晓。”
“好,您最好找他谈一谈,到你部队中锻炼一时,他军事知识不足,是他最大的短板。”
“当然,我让他到连队锻炼三个月,然后再把他调上来。”
“锻炼多长时间,我就管不着了,不过,可靠情报,日本鬼子投降的时日已经不远了,你可要早做准备。”
“师傅,据你看日本鬼子还能苟延残喘几时?”
“多则一年,少则半载。”
“真的有这么快?”
“太平洋战场上,鬼子打了大败仗,国力消耗殆尽。中途岛一战,军舰几乎全部被击沉。美国飞机已开始对其本土大轰炸机……鬼子国内人力溃乏,十五六岁的娃娃都被军国主义分子送上战场……”
“如此说来,我们胜利的日子就快到来了。”
“是的,你赶快加紧准备进军东北吧!”
第二天,王英俊来到司令部,姜司令员主动伸出手来,和他握手。并热情地说:
“王英俊同志,听你师傅说,你是个有为的爱国人士。”
王英俊一时囧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大首长,有些拘束。再说了,他又聋又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慧静师傅笑笑说:
“徒儿,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哑巴,是一个爱国军人。有什么话,可以大胆向姜司令员说,向同志们说。”
王英俊感动的流下了热泪说:
“感谢师傅,感谢司令员,让我哑巴说话,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一个爱国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