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光恰好,在这寒冷的冬季,阳光的温暖恰似春日盛开的迎春。
“今天有劳您了。”我客气的向身边的汪岚说道。大清早汪岚便陪同我去置办衣物,买完了衣服,再去买首饰。实在是将上海繁华的街市兜转了个遍啊,“要是没有你啊,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些街,该去哪些店呢?”
汪岚依旧是冷冷的一张脸:“姑娘说笑了,这是汪岚第一次前来,不过是来前问过其他几位业龄较老的舞女罢了。”
我惊讶之色亦表于颜上,:“你不是带每位新来的舞女前来置办吗?”
“不是,只是这次二爷特地吩咐我来带姑娘前去置办。”汪岚的声音清脆干净。
“哦哦,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起身旁的汪岚,还是有些许的疑惑,便抬起头来:“不知您在舞厅是做什么的?”
“主管经理。”汪岚只是简单的回答了问题,便继续沉默。
我陷入片刻沉思,突然间一道猛力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离原本的位子。“小心”汪岚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廓,下一秒我已经落到他的怀里。我惊讶的偏过头去,原来因为自己的大意,方才险些被来往的黄包车蹭伤。
这时汪岚已经放开了我,尴尬的说:“刚才多有冒犯。”这张千年不变的脸,在那一瞬竟然破天荒的尴尬了。我摇摇头不由得笑了笑说:“亏得了汪经理的救助,否则我还不晓得现在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就在这时,一辆老爷车停在我们的旁边。车窗上拉上了白色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人。就在我思索的时候,司机下车了,打开后座的车门。
“能够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所致啊,你说呢,妺妺姑娘?”嬉笑挑逗的声音传来,便知是韩少东警长。
“原来是韩警长啊,不知警长何故在此呢?”看着眼前的韩少东,我礼貌的笑着与他寒暄,实质我与他并非十分熟络。
“来办些不找边际的小事不值一提,怎么?妺妺姑娘这是要回去了吗?”韩少东笑着打量我们手上的袋子,“那不如给我个面子,我送姑娘回去吧?”
“那就有劳警长了。”原本就是要回去的,看他如此诚恳的邀请,这趟顺风车便做了。
“那就麻烦汪经理坐在前面了。”韩少东嘴角噙着笑,对身侧的汪岚说道。说罢,便接过我手中的袋子,亲自为我打开车门。
“不知妺妺姑娘是去百乐门呢,还是回公寓呢?”韩少东侧着脸看着我,毫不掩饰眼中的审视。
“还是去百乐门吧,汪经理应该还有事务缠身,我顺便将东西整顿一下。”我忆起方才汪岚告诉过自己晌午的时候还要回百乐门处理些琐事。
“妺妺姑娘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此刻韩少东稍稍的挪了挪自己的位子,向我靠近。
“韩警长,客气了。”我客气的应付的说了句,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说罢便不自在的偏过头,伸手将白色的帘子勾起一角,看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平复一下有些起伏的心情。
意想不到的是,一霎那,我的眼前出现一片黑影,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袭来,与之俱来还有那浓重的男人独有的气息。我的心脏骤刻停止跳动了,定睛却见是韩少东整个人附在我的身前。这时,我发现他擒着笑意的眼睛在看着我,那棕色的瞳仁里像是湖潭一般的,那么深,那么深,深的我一时失了神。却也是在我失神的片刻,阴影消失了,压迫感也荡然无存。伴随的是一道阳光射在我的侧脸上,暖暖的,很舒适。我回过神,听到他在我耳侧说:“看妺妺姑娘甚是喜欢车窗外的景象,便自作主张的替姑娘将帘子拉开,以便姑娘好好的欣赏。”
我脸颊一热,人家好意为我掀帘观景,我这等在心里胡乱的臆想,实属不该啊。我侧过脸去看着他,微微一笑说:“谢谢韩警长,韩警长不必这么客气。这次搭坐警长的车,算是结识警长这个朋友,警长可以叫我妺妺。撇去姑娘二字,也省去了许多的不必要的客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妺妺。”韩少东爽朗的笑出声来。
不多时,车便行驶到百乐门的大门口。
待我们下车,欲离去时。韩少东叫住了我,站在离我三四步的距离对我说:“妺妺,不知日后可否有荣幸约你出去呢?”
我莞尔一笑,避而不答:“那警长你就多赏脸光顾我们百乐门。”继而转身离去。
“警长,你不会真的对那个舞女有意思吧?”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着韩少东自顾的笑容,不禁多嘴的问了句。
“那又如何?你警长我啊,向来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把持力,这次这个气质与美貌俱佳的女人,我能错过吗?你就专心开你的车就好,别的不用你操闲心。”韩少东不再理会司机的话,自顾的点起一支雪茄,看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