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及他是如此平常的态度,我微怔了几秒,机械的转身开了房门。
走出房门,我低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原来在二爷身边的压迫感这么强烈,害得我都不能呼吸了。当我抬起头时却看见身旁的汪岚,他的脸上仍是久经不变的神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便像他礼貌的笑了笑,想要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叫住我:“妺妺姑娘,请稍留步片刻。二爷交代,明日派我带姑娘前去置办些衣物,不知姑娘上午可否空暇?”
我会心一笑,他不似任琛耀那般的无理,他总是以礼相待:“既然是二爷吩咐的,没空暇也会挤出空暇。再说,我本身就是闲人一个,怎么会没空暇呢?那就劳烦你了。”
“不劳烦。姑娘的住处,二爷早已吩咐人打点好了。霞飞路的艾斯顿公寓三楼三零一室。”说着并将手中的钥匙递于我,“这是二爷让交给姑娘的钥匙。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离开了。”接过钥匙后,我并没作声。想必他觉得我没有什么事了,便站在门口,沉稳的敲响了门,直到门内传出“进”的声响,汪岚才推门进入。我接过钥匙,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异样。原来他早就安顿好了。我收起钥匙,整理好思绪,便离开了三楼,接着没入涌动的舞池。
然而此时三楼的包厢里却发生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二爷,看过了,妺妺姑娘已经走了。”汪岚站在茶几前,双手交叉抱在腹前。
“嗯。今天去看过陈笙了,他怎么样?”任琛耀拿出西装里的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枣红刻马的火机里打出蓝紫色妖冶的火,点燃唇边的雪茄。
看他的气色,在那里一切都好。有二爷的庇护,狱警们也不会为难他。只是韩少东刚晋升警长一职,对于二爷他又是存有偏见,所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人。”汪岚看着眼前捉摸不定的任琛耀道。
“不妨,既然吃的好住的好。多关两天恰好可以敛一敛他火爆的脾气,对他而言未必是件坏事。”任琛耀起身,转出茶几,像着左侧及腰处的酒柜走去,“再说,现在没什么事情要他忙,那就让他再待两日。”他将雪茄叼至嘴角,拿出一瓶洋酒将它倒在柜上的琉璃酒杯中,近似透明的黄色液体,在极亮的电灯下分外耀眼。
“二爷,韩少东自晋升以来便一直想要抓到二爷私运的把柄,今夜听闻二爷为新人开典,便不请自来。这不是等于告诉二爷,您的一举一动他一清二楚吗?二爷难道放任他不管吗?”汪岚想起刚刚韩少冬突然的到访便有些把持不住。
任琛耀看着汪岚,遂即擒着嘴角的笑轻声道:“看着我杯中的酒。”任琛耀轻轻的晃动着手中的琉璃杯,近似透明的黄色酒水在杯中左右的撞击着杯壁,而后在杯中旋转,形成漩涡。任琛耀仍然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酒水在力的作用下,形成漩涡。”汪岚将看到的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那只是表面。这酒啊,起初晃的时候是桀骜不驯左右撞击杯壁,然而不多久便温顺的形成漩涡。韩少东在我眼里就像是这杯中的酒,倘若力度过猛酒水顶多会溅撒出来,这是不成气候的。”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二爷说的是。”二爷独居的自信与傲气是汪岚所钦佩至极的地方。
“最近,帮里的事都交给你打理了。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任琛耀前些日子对于四马路地界的争夺,没空暇打理帮派,便将其琐碎的小事交与汪岚处理。
“前些日子,将裘三七的那批西药运至帮中的仓库。我已经按照二爷的要求吩咐鹿晖私下高价卖至各处大小医院诊所,可是听鹿晖说那批西药被一个神秘商人以高价全部买走。”汪岚听鹿晖所言,觉得甚是奇怪。
“那可有私下里查查这个神秘商人呢?”任琛耀深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
“有过,我派人暗中查访过此人。只是知道他是来自浙江一带的商贾,本名姓张。这次是初来上海,在浙江一带又急需西药,便向我们买来。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当晚听鹿晖言,他便着手调查此人,可是除了些皮毛便毫无斩获。
“浙江一带?姓张?”任琛耀眯起眼睛,“还是要多留心一些,毕竟帮派树敌不少,一个不小心便丧命了。”他轻放下酒杯,“以后我会多花些时间留在帮里,百乐门还得多交于你打理。”
“还请二爷放心,汪岚定不负二爷所托。”自从二爷将他从生死线上拽回时,他这条命便是二爷的了。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