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韩小童和米丽对坐无言,不过这一刻,两个人悬着的心都已经稍稍安稳了些,至少米贺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两个人心中都泛起别种的感觉。
“米粒儿。。。”韩小童抬起头看向米丽,却看到她正一脸愤怒的样子,双手用力地相互搅动着。
“你说我哥是不是有病啊?”
“啊?有。。。病?”
“对!我觉得我哥就是有病!我就不明白那谷苗苗有哪点好的,怎么就能让他这么听话。我这个妹妹说的话在他耳朵里简直就是放屁。”
看着米丽很恨的样子,韩小童一时无语,心里却也是五味杂陈。想到米贺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刚刚监控录像中看到的情形,她忽然有了种错觉,似乎男人都不可靠。
“小童,你。。。怎么了?小童?小童?”
米丽本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韩小童的腮边多了道泪痕,急忙改口问道。
“哦,没事。”韩小童抹掉了泪水,勉强地笑了笑。
“唉,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在我哥眼中都不如一个外人。”
米丽的表情忽然暗淡了许多,刚刚的愤愤不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小童微微地吸了下鼻子,舒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米丽身边坐下来,搂住了她的肩膀。每次看到米丽如此,韩小童都会习惯性地搂着她长吁短叹一番。不过,这一次米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
“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我其实是爸爸妈妈从孤儿院收养的,当时我只有四岁,但那一天却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从那以后我有家了。”
韩小童安静地看着米丽的侧脸,手上不禁搂得紧了些。
“家里所有人从第一天就完全把我当成家里的一员,即使我犯了什么错误,都不会有人责怪我,我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他们还送我上学,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每天都会腻歪在哥哥身边要这个要那个,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满足我,还经常对着我笑。”
说到这些,米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却隐藏着一丝哀怨。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的长大,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然后把爸爸妈妈接到身边,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老天就是觉得让我过得好了就不心安,非要夺走我的幸福。”
“别再说了,米粒儿。。。”
韩小童不忍触碰米丽最脆弱的地方,想要打断她的话。
“去年是我18周岁的生日,爸爸妈妈在外地工作,打电话告诉我要给我惊喜,结果,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
米丽自顾自地说着,眼泪不断向下滚落,终于泣不成声。
“米粒儿。。。”
韩小童心疼地搂着米丽,任由她伏在自己肩上,滚烫的泪水滑落到脖子上。
“从那以后,哥哥就变得很忧郁,话更是少得可怜,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笑,”米丽的哭声小了些,眼泪却依然在流淌。
“小童,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和谷苗苗在一起吗?”
韩小童有些惊诧地看着米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们在一次班里聚会的时候酒后乱。。。”
韩小童心乱如麻,表情复杂地看着米丽,彻底失去了询问的冲动。
“那是爸爸妈妈出事后不久,哥哥被他们班长拉去聚会,因为心情不好,他喝了很多酒,就醉倒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谷苗苗的房间里,而谷苗苗就躺在他的身边,还枕着他的胳膊,他告诉我他还看到了床上的痕迹。。。”
米丽失声痛哭,紧紧地抱住韩小童,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韩小童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脑海中浮现着模糊却又刺目的不堪入目,这一刻,她甚至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小童,你知道吗?父母离开后,哥哥就是我唯一的快乐,”哭了许久,米丽终于在声音嘶哑中停了下来,贴在韩小童耳边,缓缓说道。“这一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感觉也发生变化,甚至会幻想着跟他永远在一起。”
韩小童彻底愣住了,她慢慢推开米丽,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小童,我。。。我。。。我爱上了他,我不想再做他妹妹了,我想爱他。”
“可是,你为什么要拉我。。。”
尽管不愿意相信这种只有在偶像剧中才会发生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了在自己身边,韩小童还是面色铁青地问道。
“但我也知道我绝不可能和哥哥厮守在一起的,他是不会接受我的,所以我才想到了你,小童,我虽然有很多朋友,但你是我唯一的闺蜜,我只放心把哥哥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