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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去JX插队

SH火车站今天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车站里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横幅标语上写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主席挥手我前进,插队落户干革命,上山下乡当闯将,继续革命立新功”“热烈欢送知识青年去JX插队落户”

站台边绿皮列车已经等待发车。站台上站满了送知青的亲友及去插队的知识青年。父母们都在站台上对着插队知青们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关照着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丁振东今天穿了一套新买的绿色军便装,背着被褥背包。爸爸丁昌兴因单位请不了假所以没有来送。王美静、外婆、丁振华都到了火车站送丁振东。

“振东,你去了JX,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注意冷暖,天气冷了及时添加衣服,要保重身体。”王美静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儿子去插队,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现在要去这么远的地方,放不下这颗悬着的心。

“妈妈别哭了,有很多人在一起插队的,会相互照顾,别担心。”丁振东拿出手帕帮妈妈擦去眼泪。

“东东,去了JX要与老乡搞好关系,工作要勤劳,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写信回来跟外婆说,实在过不下去就回SH,外婆这里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外婆边说边往丁振东口袋里塞了三百元钱。外婆忍不住也流下了热泪。

“哥哥,我也舍不得你走,等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玩,打弹子,斗蟋蟀白相。”

“好的,等哥回来一起去玩。”

广播里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本次列车离开车时间还有三分钟,请没有上车的赶快上车。”

王美静与外婆还在唠叨叮嘱,丁振东赶紧与家人告别上了火车。

“呜------”火车开始慢慢启动,丁振东拼命挤到窗口向家人挥手告别,只见外婆伤心得晕了过去。火车离家人渐渐远去,丁振东心里万分惆怅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知青中不知谁拉起了手风琴大伙儿跟着手风琴的旋律唱起了(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歌曲。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

他不拍风吹雨打,他不拍天寒地冻,

他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巅。”

丁振东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便放开嗓子大声地一起唱了起来。

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到了JX宜春车站。丁振东被学校安排在TG县插队,就跟着举TG县牌子的接站人后面走出了车站。跟着TG县牌子的有五六十个知青,坐上了六辆手扶拖拉机浩浩荡荡向TG县驶去。

一路上阳光明媚,空气非常清新。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田地,郁郁葱葱生机盎然。远处山坡上草木葱茏,河水清澈平静如镜,水中山峰倒影显得格外秀丽。边上一片片竹林向身后移去。路上的老农牵着大水牛慢悠悠地走着。不经意间会有一条大黄狗从路边的村庄跑出来看着新来的客人。好一幅优美的水彩画。

丁振东看的入了神,不知不觉拖拉机已开进了TG县委的大礼堂。丁振东拿着行李与知青们走进了大礼堂。礼堂主席台上方挂着“热烈欢迎SH知青来TG县插队落户”的横幅。

见知青们已全部走进了礼堂,在座的一百多位各乡镇来的基层干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位四十多岁干部摸样的人坐在主席台上拿过话筒。

“同学们响应主席的号召来到我们JXTG县插队落户,我代表TG县全体贫下中农表示热烈欢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是县委书记雷志峰。我大概介绍一下我县的情况,全县人口有十万左右,面积一千五百四十七点七平方公里。其中山地占百分之八十七,丘陵盆地占百分之十三。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峰有二十多座。属于地广人稀的山区县。全县人口百分之七十为客家人,铜鼓客家文化源远流长,民风民俗别具一格。有四个国营林场,多松树,杉树,毛竹。特产水笋罐头利便明笋,宁红茶等,还有煤矿,金银锡钨锰和瓷土,花岗岩。

这里还有主席领导秋收起义的旧居肖家祠,现在是省级保护单位,有大段水库人工湖风景区及周商年代遗址十五处。

知识青年到这里来插队落户,为我们县带来了新鲜血液,新气象及科学知识。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所以你们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把你们过去学到的知识用到生产实践中去。为了欢迎你们来到TG县插队落H县委食堂今天特意杀了一头猪,等吃过饭,各乡镇领导带领自己乡镇的知识青年回去,一定要安排好生活及工作,工作要得仔细,要作为头等大事来抓,我的话完了。”场子里再一次响起了热烈掌声。

书记的话倒也简洁明了,但是知青们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特别是书记话里说今天杀了头猪听进去了。在县委书记的带领下大家走进了县委食堂。食堂不大放了二十张方桌,每张桌上写上了知青姓名及乡镇名。丁振东被安排到了高桥乡的桌上。高桥乡插队的知青有二十五人加上乡里干部正好坐了三桌。同校同学王丽娜、张伟星、黄伟、周丽萍等与丁振东坐在同桌。

工作人员给每位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果子茶,摆出几碟五颜六色清香诱人的“干子”。

丁振东看着散发着香气的果子茶说:“这茶颜色好漂亮,真香。”边上的工作人员忙介绍道:“我们这里是客人进门茶当先,这果子茶除了里边放茶叶外还有自制的各种泡茶食品。茶里有茶叶、菊花、豆子、萝卜、冲入沸水,一杯热腾腾的果子茶就香气四溢了。”

“那小蝶装的是什么吃的东西?”丁振东追根问底。

“黄色的是南瓜干,黑呼呼的是茄子干,还有梅子、木瓜、笋干、马齿苋、蒴苗、口感很好酸得很正,甜得很醇。咀嚼起来口舌生津,回味无穷。”知青们听了介绍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等我们种出这些东西来自己也做干子茶喝。”王丽娜对着丁振东说道。

“这些都是女人们做的事,我们男人干点重活。”

“那以后重的活都是你们男人做啦!嘻嘻。”

知青们兴高采烈地喝着吃着。不一会厨房间将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

打头出来的是一大盆红烧猪肉,香气扑鼻色泽红润。后面接着上了山鸡炒辣椒,酱爆茄子,小鱼干炒辣椒,干煸蔬菜,香干炒辣椒,JX菜少不了辣椒。每人倒上一碗“撑酒”。

县委雷书记过来敬酒,“大家一起喝我们这里的特产撑酒,这酒是糯米酿造的,这酒特点色泽清亮,香气浓郁,味正微甜,喝了还想喝。同学们来干一杯,我先干为敬。”

大家看到雷书记干了,也一仰脖子干了。

JX的菜很辣,吃得一帮SH知青眼泪都下来了。

今天王美静休息,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做饭,难得有时间做点好吃的给小儿子振华补补。

学校已经复课,丁振华回家路上想到妈妈今天休息,回家可以吃到妈妈做的菜心里乐开了花,好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菜了,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王美静刚刚收到大儿子振东从JX寄来的信。

爸爸、妈妈、弟弟:

你们好,离开SH去JX插队已有一个多月,时间真快,好想你们。

我们插队的地方是,JX省TG县高桥乡知青点,以后来信寄这个地址即可。乡里的乡亲们对我们很好,腾出了二间库房装修粉刷一新。帮我们做了新木床。建立了知青点。

这里是山区,蚊虫很多。我们知青点自己做饭。还好二个女同学做饭水平很高,饭菜可口,基本上是SH菜,不过也放点辣椒,入乡随俗嘛。男的负责上山砍柴,反正重的活我们男的多干一点。

这里一年四季都吃大米饭,不过这里做饭的方法与SH不一样,饭烧开了将米浆水倒掉喂猪,再放水煮饭,我想这样煮出来的饭肯定没有营养,营养都到猪的胃里去了,所以米饭吃起来干巴巴的。由于是山区副食品比较丰富,菌菇、竹笋、山鸡等。有时间几个男的一起去小溪钓鱼,改善伙食。

过去没有干过农活,水稻田里的蚂蝗多得不得了,腿上盯得都是,不能拉,只能用手拍,一拍就掉下来,鲜血随即流了出来,腿上有很多疤。这次插秧都累得腰酸背痛,腰象折断一样,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恢复了。最难受的是撒猪粪肥田,那味道真难闻,收工后用香皂洗了三遍还有味。农活是辛苦的,但我们的业余生活还是蛮开心,打打牌下下棋,半导体收音机收听广播。张伟星带来了一只手风琴,他拉琴我们唱歌,有一个女同学嗓子很好,唱起来象歌星一样好听,她说中学时练过花腔女高音,外面拜过师学过艺。

这里海货吃不到,以后有机会寄点海里的东西来。

爸爸要坚强,要坚持住,我家所有人都认为给你戴的帽子是不公正的,我坚信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公正的结论。

振华要好好学习,听妈妈老师的话,将来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

长话短说,就此搁笔。

祝大家身体健康!

丁振东

1970年6月15日

王美静看到大儿子的信,不觉心里一酸,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想想振东从小受到外婆的宠爱,娇生惯养,现在去插队吃了这么多的苦越想越担心起来。JX缺少海鱼,明天叫振华去买五斤带鱼回来炒鱼松,再炒一点小麦粉一起寄去。

丁振华回到家就看到妈妈眼泪汪汪,眼眶发红。

“妈妈你哭啦?”

“你哥来信了,讲那边生活很苦,没有海鱼吃,你明天去菜场买五斤带鱼,五斤小麦粉,做鱼松与炒小麦粉,给你哥寄去。”

“妈妈我会炒鱼松与小麦粉的。隔壁张阿姨那天正在炒鱼松及小麦粉,张阿姨教过我了,我会做。”

“振华真聪明,明天这事就交给你啦。”

“好的,妈妈你放心吧!”

大儿子去JX插队以后,王美静好像失去了什么,对身边的亲人更加珍惜。

王美静今天做了很多菜,红烧带鱼、糖醋排骨、炒菠菜、冬瓜咸肉汤。特别是做糖醋排骨的时候引得邻居一片叫香声。王美静将菜分成二份,一份留给老公半夜下班吃的夜宵,这是老公的老习惯了。

“妈妈今天的菜真好吃,特别是糖醋排骨。妈妈做的菜就是好吃,打耳光都不肯放。”说完嘿嘿地笑了。

“那我打你耳光看你放不放。”王美静与儿子开起了玩笑。

“不要,不要。我是说说玩玩的。”

“妈舍不得打你,这么乖的儿子喜欢都来不及呢。”

“妈妈的手真巧!”丁振华小小马屁拍得王美静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翌日,丁振华放学回家想起妈妈关照的炒鱼松及小麦粉的事,赶紧带鱼与小麦粉拿了出来,带鱼洗净后放上了蒸锅蒸熟拆骨。锅里放了菜油,葱姜煸香后倒入了鱼肉,丁振华炒啊炒啊,炒得手臂酸酸的,放入料酒,酱油,味精,水分一点点在收干,香味一阵阵地散发开来。

“丁振华,你在做什么菜啊?很香嘛。”隔壁的同班同学朱莉娅走了过来。

“给我哥炒鱼松与小麦粉,做好了邮局寄到JX去。”

“有你这个弟弟真好!”朱莉娅说道。

朱莉娅与丁振华是同班同学,自从丁振华爸爸在单位被打成坏分子后,丁振华的班长给卸了下来,朱莉娅接替当了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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