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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攻关

淋浴洗去了一天的尘土与疲劳,丁振东感到精神爽快浑身舒坦。躺在休息椅上与邻座的同事洪景福,张天冬聊起了家常。

“丁振东你家在SH哪里啊?”洪景福问道。

“我家住在南京路,是市中心。”

“我去过SHZB区的亲戚家,房子很小的,一家人吃喝拉撒全部在十四平米的房子里。”洪景福对SH住房囧迫印象深刻。

“我家房子也不大,但是在闹市中心商店很多,要买什么都有很方便。”丁振东说道。

“有女朋友了吗?”张天冬问道。

“有了,在SH,你呢?”

“没有,哪个女的肯嫁给我们挖煤的,吃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还有得吃吗?不过洪景福有女朋友了。”

“哪有啊!只是玩玩而已。真的要谈婚论嫁,就不肯嫁给我了。”洪景福不承认有正式的女朋友。

“你别看洪景福外貌老实,其实他跟二个女人有往来,脚踏二只船呢。”张天冬调侃着洪景福。

“哪有啊,只是交往交往解解闷气,总比一个人在宿舍里喝闷酒要好。平时买点东西看看她们,补贴补贴她们的生活,将来那个对我好就娶那个。”洪景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张天冬说道:“丁兄,你别看我们工资比别人稍多一点,真的是用命换来的,上个月3号坑道瓦斯爆炸,五个兄弟上了西天。”

听得丁振东心惊胆战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星期天林永和休息在家,儿子已经三岁了,小子白白胖胖,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小屁股肉敦敦的,特别好玩。老婆在厨房里忙碌着,林永和在家与儿子一起玩游戏,边玩边叫儿子猜谜语:

“嘴巴特别长,耳朵像个大蒲扇,说起话来呼噜噜,贪吃贪睡不干活,这是什么?”林永和出了个谜语。

“猪。”胖儿子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聪明的儿子,我们宝宝讲个儿歌给爸爸听好吗?”林永和逗着儿子开口。

“独木桥,独木桥,走一步,摇一摇,勇敢的人不害怕,大摇大摆过了桥。”傻儿子利索地背了出来。

“背得好,真聪明。”丁振东在门口拍手叫好。

林永和看到丁振东来了忙站起身招呼“丁振东,进来坐坐,家里乱得很。”

丁振东拎着妈妈从SH寄来的大白兔奶糖,巧克力,苏打饼干。

“来玩不要买什么东西,这么客气干嘛。”林永和客气地说道。

“给孩子吃的,一点点心意。”

胖儿子看到有了喜欢吃的东西,到了丁振东面前叫了声“叔叔好。”眼睛却盯着吃的东西。

“来,让叔叔抱抱。”

孩子张开双手顺从地让丁振东抱了过去。

“今年几岁啦?”

“3岁。”

“叫什么名字?”

“叫林国庆。”

“他是国庆节生的所以叫国庆。”林永和插了一句。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有鸡鸡的。”小孩天真地回答道。

林永和,丁振东,孩子他妈一起笑了起来。

“叔叔这里有糖,你拿去吃!”丁振东将大白兔奶糖塞到了孩子的手中,男孩拿了糖果,到了边上一个人剥开糖纸头将糖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喝茶。”林永和的老婆泡上了一杯茶,还拿出了一些干子当零食。

“你孩子长得真好看,像她妈,SH有种讲法叫‘儿子像娘金子打墙’。”丁振东近乎套得林永和喜笑颜开。

林永和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

“怎么样,一个多月班上下来还习惯吗?”林永和关心地问道。

“还好,体力上到没有什么。只是我妈来信担心井下的安全问题。”丁振东话题渐渐切入正题。

“是的,这井下的工作一定要注意安全,一不小心容易出安全事故。听说你的女朋友在SH?”林永和问道。

“我女朋友是在SH,不过我写信时把井下工作的事情,一笔带过,不跟她多说什么,以免她担心。但我妈来信说我还没有结婚,去跟领导讲讲,是否可以调到井上工作。”丁振东直达主题。

“哦,我明白了,以后看情况,矿部找我朋友请他帮帮忙。”

“谢谢班长。”

“不用谢。”

班长要留丁振东吃饭,丁振东见林永和家里有孩子很忙,就婉言谢绝告别后回了宿舍。

丁振东拿到的第一个月工资加上奖金,营养补贴,加班费在一起一百五十元多元,丁振东第一次拿这么多的工资,心里乐开了花。马上想去给鲁依依汇领用钱。丁振东到了县邮局给鲁依依汇了五十元人民币,汇款单写上了几行字,这钱给你买衣服及营养品。

在班长的帮助下,半月后丁振东被矿里安排到了调度室,专门负责煤堆场的调度工作。

星期天上午闺蜜娟娟约鲁依依去淮海路逛逛。

SH入夏前的黄梅天气温不高,但湿度高,两人从YN路走到淮海路已有点汗津津了。鲁依依看见有卖光明牌冷饮的店就买了二块小冰砖,用去四角二分钱。

“依依,我来买,你没有工作那里来的钱啊?”以前娟娟与鲁依依出去经常是娟娟买单。

鲁依依自豪地说:“我男朋友寄来的零花钱。”

娟娟很是吃惊:“哟,有男朋友还保密,什么时候认识的?坦白交代!”

“小学同学,去年刚巧在南京路碰到的。”

“人长得怎么样?现在哪里工作,是SH人吗?”娟娟一长串问好。

“你调查户口啊!问得这么仔细。中等个子但是气质很好。文学才能不错,说起唐诗宋词是一套一套的。”鲁依依说道。

“是他主动约你的吧!像你这么漂亮,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逑嘛。”

“嘿嘿,不好意思没有你漂亮。娟娟上次听说你妈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后来成功了没有啊?”

“还说呢,这人工作到是不错,自己有一间18平方的婚房。就是太小气了,上次一起看电影,他塞过来一包零食,我也不知道打开往嘴里塞了进去,哇,是猪头肉哟,吐出来都来不及。晚上逛马路累了,吃点心买阳春面。冷饮只买4分一支的棒冰给我,自己不吃说是嘴不干。那样小气男人以后吵架的日子会少吗?叫我妈回绝了。”

“是的,小气的男人不能嫁!”鲁依依为娟娟生隔壁气。

“不过娟娟你怕什么,这么好的相貌还怕找不到男朋友!”

“依依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了?”娟娟关心地问道。

“我男朋友在JX铜鼓给我找了个县医院小卖部的工作,下个月叫我去试试。”

“你男朋友真好,还帮你解决工作难题。”

“娟娟,你现在哪里做工作啊?”鲁依依反问道。

“我在里弄生产组混混,我们为SH针织十厂加工汗衫与T恤衫,我做拷克车。”

“也蛮好,自食其力总比伸手向父母要强。”

“对,伸手要有种要饭的感觉。”娟娟有同感。

“前面是中百十店,我去买一条连衣裙,下个月去JX穿得体面一点。”

两人走进了市百十店二楼的女装部。经过大运动灰、白、蓝、单一色彩的洗礼,在改革开放的思潮下,人们迫切追求生活的丰富多彩。女装部里陈列的衣服,款式与色彩已经丰富了许多。鲁依依选了一件深色花布短袖连衣裙。领子是用白色面料镶拼,中间一根细腰带。从穿衣间穿好后走了出来。

“哟,你穿这件连衣裙真是太漂亮了,顶嗒了。”娟娟惊呼道。

“你皮肤白,深色衣服将你肤色衬托出来了,腰带一系腰臀之差更明显,男朋友抄你小腰方便了,哈哈。”娟娟调侃着鲁依依。

“十三点。”鲁依依娇嗔地说道。

鲁依依自己也感觉到这款连衣裙穿上后将自己提升了许多,问营业员这件连衣裙多少钱。

“十五元。”营业员冷冰冰地回答道。

鲁依依递给了营业员二张十元钱,营业员低头写好发票,然后将发票与钱夹在头顶上的铁夹子上,用手一推小车滑向了店堂中间高高的收银台。过了一会小车滑了回来,上面夹着敲好章的发票及找头五元钱。营业员将找头交给了鲁依依然后将连衣裙折叠好,放上了发票用红细绳扎好打了个结,红细绳在手指上饶了几圈一拉红细绳马上断了。鲁依依拿着连衣裙向内衣柜走去。

“依依,营业员的手劲挺大的,细绳在她手里一拉就断了。”

“我看是有技巧的,绳子在她手上饶了几圈再拉断的。我去JX是做营业员的,这本事我得学学。”说完鲁依依将细绳在手指上饶了几圈一拉,绳子到没有断,手指倒是被拉出了几道红杠杠。

“吃饭都要本事的呀,你明天去买一卷绳子回家练练,到了那边领导看着顺眼。”娟娟提醒着说道。

“对,明天开始练!”

在内衣柜台买了二只蜻蜓牌胸罩,一套鹅牌内衣内裤。

走出市百十店过了马路就是国泰电影院,门口有很多人在换票其中不乏倒票的黄牛。电影院里放映的是张瑜、郭凯明主演的《庐山恋》,娟娟有点想看,问了一下黄牛票价要七角钱一张,鲁依依觉得太贵了。

“娟娟你真的想看,我去想办法。我男朋友的爸爸在银都电影院工作,他有票。”

有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电影,娟娟马上拍起了鲁依依的马屁:“我的好依依,以后我请你吃点心。”

“不要花头花脑。”鲁依依白了娟娟一眼。

离开国泰电影院一路走到了哈尔宾食品店,里面各种糕点饼干品种繁多。

“我喜欢吃杏仁排,入口脆脆黏黏的,甜而不腻,上面铺着一层杏仁片,下面是油油的蛋糕,味道清香又好吃,吃起来有一种幸福感。”鲁依依对杏仁排情有独钟。

娟娟说:“蝴蝶酥也不错,吃在嘴里一丝一丝,酥酥甜甜的。”

这二个品种每人称了半斤。

娟娟看看时间已到了下午二点钟,午饭还没有吃,就对鲁依依说:“我们去沧浪亭吃葱油开洋面,这面很好吃的。”

鲁依依这时饿意袭来,就点头表示同意。

葱油开洋面上来了,葱香扑鼻,上面飘着几只大大的开洋,两人食欲大开,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稀里哗啦不一会就将面条吃完了。娟娟拿手绢擦嘴时想起鲁依依说过,今天鲁依依家里人都不在,今天晚饭也懒得做。就邀请鲁依依去自己家里吃晚饭。

“依依今晚你又不做饭,就到我家吃晚饭算了,今晚我妈做冷面,我妈做的冷面可好吃啦。还烧了绿豆粥。”

两人一直玩到傍晚时分,天色暗下来才到了娟娟的家。娟娟住在SH典型的石库门房子里,是二楼左厢房通间,被分割成前后二间。前面房间里放着一套祖传的红木家具,一只三人沙发,墙角的柜子上放了一台红灯牌收音机,五斗柜上有一台十二寸黑白电视机。

娟娟妈看到女儿最要好的同学来玩很高兴,娟娟妹妹泡了一杯茶递给了鲁依依,娟娟妈削了一只苹果。

“依依,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娟娟妈问道。

娟娟对着自己的妈妈说:“人家男朋友早就有了,到今天还瞒着我,不是我追问的紧还被她蒙在鼓里。”

“是吗?在哪里工作,人好吗?”娟娟妈又问道。

鲁依依笑着回答:“在JX煤矿工作,是调度员,工资不比SH少,今天买衣服的钱就是他寄来的。”

“妈,今天去淮海路玩都是依依请客,她男朋友寄零用钱给她了,男朋友SH人,在JX插队现在上调到工矿去了。”娟娟向妈妈介绍起鲁依依男朋友的情况。

“哟,鲁依依男朋友真好,我们娟娟能找到如意郎君就好了。”

“妈,你又来了,三句不离男朋友,没有男朋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娟娟抱怨起妈妈来。

“好了不说了,就你嘴硬,后面看你的噱头了,吃饭。”娟娟妈叫吃饭。

娟娟妈与娟娟将菜端到了桌子上,一大盘冷面,一盆茭白辣椒炒鳝丝,绿豆芽,还有绿豆粥。配上了喝粥的小菜,绍兴乳腐,酱大头菜,松花皮蛋,醉麸。

“依依没什么菜哟,夏天到了,吃得清爽点。”娟娟妈觉得清粥小菜招待客人有点不好意思。

“很好的,我最喜欢吃冷面了,爽口不出汗。”鲁依依家里也经常做冷面吃。

“过几天有朋友介绍个男的,戴眼镜的,好像听说是中学教师。”娟娟妈已经帮女儿介绍第三个了。

“到时候先看了再说,不过我不太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娟娟妈斜看了一眼娟娟:“你几岁了,还挑三拣四的,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好,知道了,你还让人吃饭吗?依依我们吃饭,我妈看到我就要讲这事。”

“娟娟,你妈做的冷面真好吃,赛过沈大成的冷面。”

“谈朋友是要讲缘分的,缘分到了你也推不掉,做妈的总是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娟娟妈插了一句。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已是晚上八点多了,鲁依依就告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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