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搞大的
弟兄们,现在我们兵强马壮,是该和官兵硬碰硬来一下子了。——康老安
听了吩咐,精灵鬼道:“好的,听大当家的,干活喽。”
三人分工配合,将预备好的绳索拿出,七手八脚将杨继祖、小清清绑好,且用布料将二人的口塞了个严严实实。
临闪人,扯下蚊帐将杨继祖包严,孙山豹扛起杨继祖,三人飞快便走。
三人三拳两脚打晕了睡眼朦胧的两名护院GUI公,来至“人间天上”大门,“精灵鬼”上前拔开门闩,老安等出得门来,沿正街而去。
离开“人间天上”三百步开外,老安命孙放开杨继祖,扯去蚊帐及其口中布团,老安将刀架于继祖脖上,低声喝道:“休要呼喊,我且问你,你家住于何处,照实说,饶你性命。倘或高声乱叫,登时取你狗命!”
杨继祖为求活命,哪敢作声,很快将老安等人引至自己家前。老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从商号门缝塞了进去。随即推拥着杨继祖沿偏僻小巷投南而去。
当夜,月明云淡,月色皎洁。老安等数人离开蚂蚁脚街,借着月色,推押着杨继祖,连夜急匆匆赶回山寨。
却说次日清晨,“福广祥”商号店铺中伙计起来开门,但见门边有一封信,心中纳闷,不知就里,忙交给老板杨增铭。增铭连忙拆封观看,但见信上赫然歪斜斜几行黑字:
“杨增铭大老板台鉴:
我等特来向贵号借一万两千两银子使使,现在你独儿子杨继祖在我们手上。接信六日后,你派两个专人送一万两千两银票到丫沙地古道上,烂牛屎坡西头那棵大柿子树下,届时一手给钱一手给人!倘或报官,我们立马宰了你的儿子!就等着来收尸吧!”
杨增铭一家看信后,上下乱做一团。杨增铭夫妇半世只生此一儿,且为杨家两代单传,杨继祖虽不成人子,然却是杨家独苗,未来的接班人。但一万两千两银子却不是小数目,老厂镇上的钱庄恐怕两、三天内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杨增铭一筹莫展。杨继祖母亲顾氏哭得昏天黑地,道:“老爷,您一定要救救继祖呀,破财消灾!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的这根独苗呀!……”
无法,杨增铭只好按信上所示,完全照办,按期送钱赎人。
老安亦兑现诺言,收到一万两千两银票,便将杨继祖放回。
“鬼见愁”山寨此次“逮肥猪”,马到成功,毫无疏漏,一万两千两银子更加使山寨兵强马壮,人马啸聚到三百多人。
这就像做生意,越做越想干大买卖,康老安手下有了三百多人马,他就不再满足小打小闹,搞小的了。作为没有多高文化知识的老安,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决定明目张胆地与官府对抗。
三个月后,匪首康老安意欲于近期内大大干他一票。
“弟兄们,现在我们兵强马壮,是该和官兵硬碰硬来一下子了。”康老安骄横无比地道。
他几次路过个旧冲,见随着蚂蚁脚厂、细鼓坡及西瓜箐、毛竹箐、老龙井等地矿业的开发、兴旺,老厂街亦渐次繁盛起来。
老厂实乃个旧等地之要冲,四围高山耸立,中间一小平坝,云贵总督于此地设卡管辖,清雍正年间曾设绿营兵一队,予以镇守、防御。此地系咽喉之地,往西北通往江外,往东北上卡房厂等地,地理位置十分紧要。
老厂那四街八市中商号店铺林立,其中富户不少,且闻知老厂街上“金源福”商号老板郭得财生有三个姑娘,长得千娇百媚,现已长大成人,其美色远近闻名,不少人早垂涎已久。老安寻思:与其给别人享用,何不抢来做压寨夫人。
于是,在财、SE的YOU惑下,康老安等决定劫掠老厂街,并定为当年元宵之夜起事。
乾隆十六年元宵节前三日,老安只留少许人马看守山寨,几乎倾巢出动悄悄潜往个旧老厂街。
却说这蚂蚁脚厂自雍正六年起,便设矿督一名、税长四名、捕快四名、衙役四名,予以监收矿课,年上缴矿税三十六万九千余两白银。然由于作奸犯科者日盛,加之匪患频频,仅十数个官员兵卒,委实难以弹压。其后,捕快、衙役虽有所加增,增至近五十人,然恃强抗课、焚掠打劫等情事仍然此伏彼起。
老厂由于地理优势十分紧要,加之蚂蚁脚厂之银矿、锡矿,阳山厂及玉米地冲等之金钗厂铜业致为兴旺,而此地又为通往临安府、个旧冲、蒙自县之要冲。因而,自清初以来便渐成街镇,商户众多,其最有名者,如:“永业福”、“盛义昌”、“万兴人源”、“万财昌”、“润源昌”、“宝华昌”等商号及“荣香”糕饼庄,茶楼酒肆、JI院等等,一应尽有,五脏俱全。
乾隆十六年,冬去春来,元宵节将近。老厂街居民兴致勃勃,喜气洋洋,尽皆商量包汤圆,悬花灯,准备庆赏元宵佳节。而老厂街上那些商家大户也自不甘落后,无不争先恐后赶制灯彩,意欲显阔摆门面。“金源福”商号的郭得财大老板,更是甘为人先。因其为老厂街的富裕大户,早于元宵节到来的前十数天,便特派专人至昆明、蒙自及临安府采办一应制作灯彩材料。其材精细考究,且从雨过铺专门请来几位制灯高手匠人扎制灯彩。
当然,王鹏云自从富裕以后,已经传至其孙子王宇新当家。王家因为一直在蚂蚁脚、黑姆井等处以矿业为主,所以其家十多口人主要居住在老厂街上的王家宅院中,其家风简朴,不爱张扬显阔,只是全家上下一起亲自动手做了一些过节的花灯而已。
元宵当日天气十分晴朗。但见,郭老板于正街右近,土地庙前扎缚起一座十色五光、艳丽异常的灯彩山,高为丈余,其上悬花结彩,六七百盏花灯摇摇曳曳,煞是壮观。那大街小巷,好似诸般社火。家家门前,扎起灯棚;户户屋檐,悬灯赛火。街镇之上,三百六十行,诸行百艺,应有尽有。虽比不得昆明、临安府和蒙自,却亦竞相比,赛豪奢。
天色渐晚,一轮明月高悬那东山之上,清光满地,云淡风清。此情此景,犹如明代文征明词中之意境: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
蛟龙偃蹇,观阙嵯峨,飘渺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当晚,老厂街上,男女老幼,穿红着绿,扶持提携,相依相伴,前呼后唤,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熙来攘往。郭老板所扎缚的灯山前,观赏者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围观喧哗,嚣杂闹繁,看那灯山,但见:
梅花灯、兰花灯,亮晶晶,照百般锦绣;牡丹灯,荷花灯,明艳艳,晃千片萤火。彩霞海上悬,仙鹤巡九天;朝日穿云雾,金龙跃海波。
品种繁多的爆竹和烟花,从天而炸,仿佛使天空炸开一个洞,满天的星星从天空一下撒了下来。五彩的烟花从天而降,一下子照亮了整个老厂街。这时,在场的人都看呆啦,这情景多么壮观,多么美丽啊!还真有些“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味道。渐渐的火花“飞“走了,天空又一下子变暗了,美丽多彩的天空,仍然回荡在大家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