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劫掠全镇
郭老财,你把三个漂亮亮的女儿藏哪里呢?
——康老安
老厂街上,九岁的花妞正抱着不满两岁的弟弟观赏花灯,花妞对怀中的小胖弟狗蛋道:“弟弟,弟弟,你快看,那个是大桃子灯,很好吃的大桃子哦。”
不太懂事的狗蛋看见大桃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口水都流了出来,逗得身边的爷爷和花妞哈哈大笑。
“爷爷,看,那里还有拐杖灯哦。”花妞兴奋得大叫。
正当老厂街民众共度元宵佳节,欢天喜地,喧腾闹热之际,孰料康老安早已率近三百名匪众日夜兼程潜踪赶往了老厂街。
匪众到达老厂,正是亥时两刻,亦是老厂民众欢度元宵佳节正进入高CHAO之际。老安下令将老厂街镇严密封锁,特别于东、西街口更是以凶悍、武功强的恶匪把守。
老安将余下匪众两百余人分拨为两队,与二当家孙山豹各率一队,分别从老厂街镇东、西街口杀入。行前,老安高声大叫道:“兄弟们!这里的人家家都很有钱!老厂街那些店铺内丝绸毛呢、金银珠宝,堆积如山,我们杀进去,大大抢他一回,谁抢到的就是谁的,整条街只有五十多个绿营兵,都是些酒囊饭袋,哪里是我们这两百余个弟兄的对手。冲杀进去,先把那些官兵杀翻!大家奋勇冲杀,回山寨我还有重赏!兄弟们!给我冲!给我杀呀!……”
说完,康老安双手舞动厚背刀,二当家孙山豹手挺八棱方天戟,各率匪众,跑跳呼啸,穷凶极恶地从街口杀入。
老厂民众正自笑语欢声、兴致勃勃地赏玩灯火。灯影里,忽见大队悍匪手舞凶械,奔跑叫啸,疯狂由街镇口杀了进来。人人胆寒,个个惊心,哭爹喊娘,惊吓得四散奔逃。那五十个官兵当晚亦混杂于民众中观赏灯火,虽亦手持器械,但猝不及防。此时,官找不到兵,兵亦寻不着官,只得仓猝抽刀,各自应战。
这等官兵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但早荒废了武艺,今天多数人又喝高了,刀都舞不起来,更比不上康老安匪众能征惯战,穷凶极恶。这些匪众惯常杀砍,凭依的是“有胆、有力、有功夫”,贼匪们一为利所驱,二为尽乃亡命之徒,惯常以杀人越货为能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而,好勇斗狠,凶狂暴躁,杀劫抢掳,如同家常便饭,人人舍生,个个忘死!
康老安手舞鬼头厚背大刀,直取一骑马营官,狂跳前来,猛然一刀砍在马肚子上,那马负痛长嘶,前蹄扬起,将营官掀于马下,老安不待营官起身,冲上去狠狠地一刀,将营官脑袋砍下。
二当家孙山豹一看康老安得手,便疯狂扑向另外一骑马管带,抡着八棱方天戟一阵乱舞,那管带急忙挺枪迎战。才五个回合,孙山豹便效法康老安故伎,虚晃一棒,照准马首又是一棒,打中马鼻,那马一声惨痛嘶鸣,一阵狂蹦乱跳,将那管带从马背颠翻坠地。孙山豹赶上前来,狠命一棒,将那管带连头盔带脑袋都打碎了。众匪徒见二匪首这般英勇善战,那杀戮恶念愈发陡增,人人横暴,个个凶狂。
一个个狂呼乱叫,抡起手中刀刀剑剑,枪枪棒棒,照着人群,不分官兵还是平民等,遇着就是一阵乱砍,乱劈,乱刺,乱剁。但见:东边那伙贼徒,喊声大发,只顾疯狂乱砍,一派东倒西颠官兵、民众;西边那伙匪众,抡着枪斧,狼奔豚突,横七竖八,搠翻剁倒无数男女老少。那五十个官兵也想应战自保,哪里挡拦得这伙杀红了眼的狂暴凶徒。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那老厂街上,无论官兵、平民等,只杀得街巷横尸,血流成河,重伤、轻伤者,不计其数。
老安看官兵几乎都被杀得死光了,便大喊道:“兄弟们!快去各个商号、店铺中拿取金银珠宝、丝绸缎子!”
于是,老安将贼匪分为五七一队,九十一伙,分别去各商号、店铺劫掠财物。
老安顺手抓起街边一负伤居民,厉声道:“你快实说,郭得财郭老财家在何处,快领我们去,我便饶你!”那负伤者胆战心惊,抖抖索索地将老安等人领至边街北段一大宅院门前,说:“这就是郭老财家。”
老安道:“你确定是吗?”
伤者道:“小的不敢哄您,确确实实就是这里。”
老安杀得性起,哪里讲什么信义,当闻知得实郭老财家门,便一刀将那伤者砍死。
老安抢上前去,猛然一脚踹向郭老财家大门。只见门里已上闩,哪里踹得开。
老安大叫:“兄弟们!门锁上了,一齐给我撞开。”
老安等九、十个匪众一齐猛撞大门,不一会,硬是凭蛮力将大门撞开。
入得宅院,四处搜寻,在卧房床下将郭氏夫妇寻获。老安指使匪众将郭氏二老拖拽至庭院中,绑捆在一棵大槐树下,不由分说,狂风暴雨就是一顿暴打。
之后,老安方才缓缓开言道:“郭老财,你把三个漂亮亮的女儿藏哪里呢?”
郭得财有气无力道:“刚才我们一起还在街上观灯,你们杀了过来后,三个闺女便与我们老夫妇跑散了。”
老安道:“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把她们藏起来了。快说!藏于何处?不然,就要你们的狗命。”
郭得财道:“我真的没有胡说,刚才跑散后,我确实不清楚她们现在何处。”
孙山豹道:“郭老财,你如实说出来,我们大当家的和我等正要领她们去当压寨夫人呢。快说!快点说出来!”
郭得财道:“我真的不知道。”
老安道:“这老东西不说实话,弟兄们再给我狠狠地打,看他吐不吐实情。”
匪众又着实将郭氏夫妇打了一顿。二人被打得奄奄一息,有进气没出气,再追问仍是那句“不知道”的话头。
老安等人看此情景,知道再照这样拷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丢下郭氏夫妇,率着喽啰们又到各院落仔细搜寻一番,还是没有丝毫所获。
老安知道不能再拖延,还是打劫财物要紧,便率人到各屋翻箱倒柜,将那金银细软一搜而尽,大包小包绑扎停当,丢下郭氏夫妇,夺门离院而去。
在老安拷打郭氏夫妇之际,其余贼匪在各处劫掠财宝的同时,一个个无不YIN性大发,见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一扑而上……
此时,已过寅时两刻,老安叫手下将众匪聚集于大街中段。
只见那百余匪众个个收获颇丰,每人身背手提大包小包的细软金银财物,一个个眉开眼笑。
老安大叫道:“兄弟们!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了,咱们背负着财货,在正午以前回山寨去吧。临走之前,分头去放他妈的一把火,将这里烧为平地!”
于是,众匪徒举着火把到处点火,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一霎时,老厂街上火烟蔽天,男女老少的哭声,骂声,哀叫声及贼匪们幸灾乐祸的嘻笑声,混杂在一起,月忧星愤。
众贼匪簇拥着康老安、孙山豹等匪首投西北而去。
老厂街镇惨遭此劫难,民众生命财产损失十分惨重,那老厂街被烧得几成平地,到处颓垣残壁,到处哀鸿遍野……
此次匪祸实乃浩劫空前。数日后,蒙自县令、临安知府专派捕头至老厂街镇勘实案情,撰写专章,以六百里加急快马星夜驰送省府昆明的云贵总督府呈报。
本来,王鹏云的孙子王新宇主持王家的商号一向低调行事,奈何康老安早就知道王家属于有财要藏、低调营生的一类。
半年前,老安就派心腹手下打入了王家商号干伙计,对王家的财物情况掌握得十有八、九,此次打劫老厂街,也把王家洗劫一空,王家在家中的家人全部被杀死。只有王鹏云的重孙王跃斌携带妻儿到昆明参加科举考试逃得性命。王家在老厂的所有财物都被洗劫,只余下在临安府官厅镇还有五十亩地,跃斌科举未中,又得知所有亲人都惨被杀害,更加终日酗酒,家道越发败落。
“唉,我们老王家就是从这次康老安匪患洗劫老厂街,逐渐败落的。”王炽的爷爷王笃生感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