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巡狩者羁押了死侍的灵魂,剥夺了它们的能力之后,图坦卡蒙愤怒的强行破开地面,看着腾空而来的巡狩者,它那张狂不可一世的神情瞬间被恐惧所替代,眼神中浓浓的惊骇。
“不要,不要,不要啊…”歇斯底里的咆哮并不能阻挡巡狩者执行职责。当巡狩者的长矛刺过图坦卡蒙的身体,将它的神力剥夺后,图坦卡蒙仿佛没了生机般跪在地上,眼神空洞不带有一丝神采。毕竟,跌落凡尘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人瞬间疯狂,迷失心智。
“走吧,去了结了它吧。”此刻的刀疤意气风发,因为他活到了最后,即将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但是,在这所有事情都将要告一段落的时候,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手中握着军刺,刀疤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图坦卡蒙身前,满身嘲讽的声音响起:“嘎嘎,真是没想到啊,当初屠杀我弟兄的那个魔王般的图坦卡蒙,如今也有今天啊,哈哈,风水轮流转,死在我手上,你也算是低得其所吧。”正大刀疤手中的军刺即将捅穿图坦卡蒙的身体时,空中的军刺瞬间停滞不前,刀疤的眼中满是惊恐,神情是那样的难以置信。只见图坦卡蒙的蝎尾从刀疤的背后将其刺穿,毒液流变全身,见血封侯。
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然而这个道理只有活着的人才懂。刀疤脸色青紫,已无呼吸。
将刀疤的尸体扔了出去,图坦卡蒙正要起身,赫然发现,头顶浮现一道阴影。没等他反应过来,闪着寒光的尼泊尔军刀便划过它的脖颈。“呵,你这家伙,还真是反应够快的啊…”还没说完,图坦卡蒙便也魂归地狱了。从被巡狩者剥夺了神力后它就明白,自己不得善终,所以被黎北淼杀死的它,没有怨恨,没有不甘,神情显得有些淡然,有一种不言而喻的轻松,或许,不用再被阿努比斯所折磨也是一种解脱吧。
“终于结束了啊,这几天发生的事比原来的轨迹上挣扎前行的生活精彩多了,不过,也没什么不舍了,爸爸妈妈,我来找你们了…”躺在沙地上的黎北淼呢喃自语,原来,灾厄之星的三分钟时限已经到了,现在,他的性命也将终结了。
眼皮愈发的沉重,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气息也虚弱的几乎听不见,此刻的黎北淼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鬼门关里。
不知过了多久,胡夫金字塔渐渐变得透明,漆黑的星空里繁星点缀,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但愿你的选择没有错吧…”而后狗头人身的巨大阴影挥了挥衣袖,躺在地上看起来已无生机的黎北淼便化作了一点星光,划破天际,冲向了宇宙星河,消失不见。
第二天,全球震动,埃及最神秘庞大的胡夫金字塔居然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在漫漫沙漠中,无人知晓它的去向,不仅如此,更有天文学家发现,原来悬挂天际的荧惑灾星不知何时消失在浩淼的星河中,无迹可寻。
红尘路,多歧途,剑雨离歌霓裳舞
漫漫云烟遮不住,那时明月,不可方物
醉梦一场一人孤独,遗音未觉,落花击鼓
道不尽,诉千古
忘川河,桑梓色,刀光瑟瑟不可遏
长日当空心未热,今时彩蝶,无枝依可
纵情一生一霎风流,呢喃不诉,流水长驻
留不住,千秋路
血云天,赤砂地,神州烽烟起
忘川河,黄泉路,荒域万妖乱
碧落峡,九幽谷,魔界群魔舞
两生花开,三生石裂,荧惑共月,一曲伤离别,几多千秋灭。
千万年前,人族皇祀登天路,请天言,得此谒语,而后受天谴,无疾而终。
遗落大陆,一个被神所遗弃的大陆。在这片大地上,人妖魔三族鼎力,征战万年,烽烟不休。人猎妖,妖弑魔,魔吃人,三族纠缠无尽的岁月,难决雌雄。可是,一万年前,魔族大皇子以不可阻挡之势崛起,无人无妖能敌,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硬生生的谱写了一个属于魔族的神话,魔族也借此力压人妖两族,使得后者不得不缔结盟约共同抵御魔族的侵略步伐。
遗落大陆大体上由三族所统治,当然还有一些禁地死地,这些都是人妖魔所不能涉及的地方。妖族大帝帝乙统治荒域数以万计的妖物,人族皇者皇九歌则带领着神州大地上的人族在魔族的侵略下艰难存活,最后则是威镇遗落大陆的魔族在曾经的皇子,如今的大魔神王率领下不可一世,势压一方。
人族神州,坐落在遗落大陆的西南方,如一弦弯月,在岁月里残喘,蹉跎。
云天城,无数山林环绕,沼泽遍地,飞禽走兽时隐时现。连绵不绝的山脉此起彼伏,一眼望去,不由得生出一种神秘感和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被围拢在中心的云天城并不渺小,反而显得庞大异常。高耸的城墙上,全副武装的人族战士笔直的站立着,不怒自威。城墙上那满是刀剑痕迹与刚刚修葺一新的墙壁无不诉说着这里时常发生的惨烈战争。
云天城,神州的门户,人族的一线天。一旦失陷,人族岌岌可危。
夕阳西下,一抹余晖洒在城墙上,熠熠生辉。静静地盘坐在墙头的少年,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地平线,目送着红日的落下,还有,前世刻骨铭心的经历。叶生云王,也就是已经死去的黎北淼,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已经生活了三个月,然而这并不能让他适应他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和身份。本以为前世他可以死后和父母团聚,可不曾想,不仅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还来到这个神话般的世界。前世的习惯,思维方式还有品性,都制约着他,让他很深刻的感觉到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所以,在外人甚至他这个身体的亲人眼里,他冷漠孤僻,特立独行,最后,叶生云王的父亲还亲自用秘术探查了他的神智,因为他这三个月的言行与之前的叶生云王截然不同。可是,叶生云王的父亲并没有探查出什么异常,最后不了了之,只当是被退婚后性格大变。
“父亲,母亲,我想你们了,真的好想好想…”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流出,叶生云王双手抱着膝盖,遮住面庞。这一刻,那一幕,此间少年,泪流满面。
每个人都是弱者,不论是否愿意,都被迫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即使前世活了二十年,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也有十五岁了,但是此刻的叶生云王仍然哭的像个孩子,被压抑了的情感,仿佛河水决堤般倾泻出来,停不了,他也不想停,只想安静的哭一场。闪烁着晶光的飘落在空中的眼泪,是他对过往的告别,对往昔的割舍,他将前世的记忆深深的藏在心底,封存着,保护着。因为,他决定敞开心扉,去接纳这个世界,也要让这个世界见证他的存在。“从今以后,我就是叶生云王了,这一世,我绝不罔顾。”
“云王少爷,你又逃课了啊?主上现在到处找你,听丫鬟说很是生气啊,您还是先去避避风头,等主上气消了再回家吧。”伴着叶生云王一起从小玩到大的阿坤在城墙下大声喊着,让叶生云王先别回家。叶生云王摇了摇头,笑的很柔和,看的阿坤惊讶不已,他已经很久没有见着云王少爷笑过了。
叶生云王纵身跃下城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敲了下阿坤的小脑袋:“走吧,这次我不想再躲了,回家。”夕阳下,主仆二人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两人的影子被渐渐拉长,柔和,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