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低语念起祭祀咒语的时候,黎北淼已经和一名死侍缠斗在一起了。快速的靠近眼前的干尸,一股恶臭袭来,黎北淼奋力抬起右膝,以最刁钻的角度狠狠的撞击干尸的腹部,同时左肘弯曲,硕大的拳头夹杂着丝丝凉风直接杵在了干尸的脑门。一瞬间完成所有进攻,旋即一脚踹开,然后后退几步,重新蓄力。然而,看似很有杀伤力的进攻,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被踹倒在地上的干尸,脑袋微微扭了扭,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便又站了起来,很难想象,全身肌肉严重萎缩,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样啊,近身格斗没有作用么?还真是麻烦呢,死都死了,还净给人添乱,不累的慌啊。”黎北淼扭头朝刀疤喊道:“我说,这些玩意出人意料的抗揍啊,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这些鬼东西虽然耐打,但又不是刀枪不入,现在他们的力量不够,你把他们的手脚弄断不就得了…”刀疤显得有些无奈,“你他么的能不打搅我吗,我这正忙着呢。”之所以回答黎北淼,是因为祭祀的咒语并不长,剩下的全是动作,这个过程很重要,绝对不能被打断。
无奈的耸耸肩,脸上写着‘不开心’的黎北淼暗骂道:“丫的,苦差事儿还得我来干啊。”没办法,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正当黎北淼用余光瞟着周围的环境,打算找个趁手的武器时,两具干尸已经围了上来,扭曲的脸庞上不时的掉下几只虫子,看得他不由得脸抽抽,圣金甲虫?得,有的忙了。两只缠着绷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掌直接朝黎北淼扇了过去,几只甲虫也不甘寂寞的迈着小腿爬了过来,黎北淼条件发射般的脚掌一跺,两个后空翻躲了过去。站稳了身子,从大腿上抽出两把沙鹰,“砰砰砰…”一阵枪响后,碍事的虫子终于解决了。收拾掉圣金甲虫,又迎来了另外两具干尸,眼看四死侍已经合围了过来,黎北淼只得再次出手。紧了紧步子,只见他双手持平,握着沙鹰一左一右,“砰砰砰…”枪随人动,以左脚为轴,右脚飞快的旋转,结束一轮的射击,枪里的子弹也打完了,黎北淼用力一冲,在接近干尸的时候曲膝后仰,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干尸的攻击,突围了出来。
恶战稍稍停息,黎北淼背靠着一块巨石上,呼吸沉重,趁着休息的时间,目光集中在前方的四死侍身上。刚才射击时候,黎北淼有意识的集中射击它们的膝盖,关节永远是最脆弱的,没有例外,就算是他枪枪打中了死侍的头部,还能指望它们再死一次?所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不碍事儿就好。
“果然,刚才的攻击起到了作用,不然还真是麻烦。”黎北淼神情镇定下来,稍稍松了口气。突然,他脸色剧变,急速的往前翻滚,回头一看,只见刚才的巨石被一双巨大的类似钳子的杂碎了一地。“这什么啊?”黎北淼惊魂未定。
“嘭嘭…”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的声音,他定睛一看神情骇然。
人首人身,蝎螯蝎尾,半人半蝎。
“图坦卡蒙么?”黎北淼嘀咕着,眼睛却看向了刀疤。“我说,正主来了啊,你到底还要弄多久啊,这玩意我可挡不了多久。算了,看你这架势,怕是不是一时半刻能搞定的,希望能在我死前完成召唤吧。”说罢,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狰狞的面孔,尖锐的獠牙,丝线般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长串,图坦卡蒙看着地上艰难爬行的死侍,顿时咆哮着:“该死的凡人,你居然敢攻击神之侍卫,侵犯神之权威,定让你遭受神之制裁,哇呀呀…”本来图坦卡蒙的死侍不会这样孱弱,可是有人趁着死侍最虚弱的时候让它们遭受重创,让它这个主子蒙羞,这如何能不让它恼羞成怒。
“我说,你可真是脸皮够厚的啊,一副人模鬼样瞧把你嘚瑟的,不就是人家阿努比斯的玩具吗?还他么傲娇的自称为神,脸往哪搁啊?”虽然满口嘲讽,故作不屑,但是黎北淼的内心绝对是忐忑的,面对这样的怪物,任谁也不可能平静的了啊。
全神戒备,身体肌肉高度收缩,以求达到最好的战斗状态,即使是这样,黎北淼仍然很清楚,图坦卡蒙的力量不是他能阻挡的,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他脑子有问题,而是这本就是当初的交易,男人的承诺与担当,当然,最最重要的是,生无可恋,与其无枝可依,漂泊流离,何不让灵魂皈依?
当你眼里的蝼蚁挑衅你的威严,你会如何?碾杀之。图坦卡蒙此刻怒不可遏,硕大的黑铁般巨螯卷起一阵阵寒风,以不可抗拒的威势将面前的阻碍一扫而光。那看似笨重的身体一跃而起,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掀起漫漫沙尘。近距离的看着图坦卡蒙的蝎身,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三米多高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威慑,全身鼓起的漆黑肌肉所蕴含的力量不言而喻,更不说那双巨螯和分泌剧毒的蝎尾了,当然,更致命的是它还会亡灵魔法,这种只为杀戮而生的怪物,恐怕没人能挡下它前进的脚步。
面色凝重的黎北淼紧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从大腿两侧拿出许久没用的杀人工具—尼泊尔军刀和美国军用匕首。趁着图坦卡蒙刚落地的松懈,黎北淼急速的冲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收腹,曲臂,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匕首投掷出去,在冲到图坦卡蒙的右侧时,右手上的尼泊尔军刀闪过道虚影,直取它的颈部。
“嘿嘿,真是不自量力啊。”图坦卡蒙咧着大嘴,赫然抬起脑袋,眼睛透着渗人的寒光。巨螯紧紧的钳住尼泊尔军刀,蝎尾一扫,将飞至过来的军刺弹了出去。钳住尼泊尔军刀的巨螯使劲一甩,就将黎北淼重重的扔出好长一段距离。失去重心即将摔在地上的他顺势侧身连续几个前滚翻才勉强停了下来,待稍稍调整下呼吸,黎北淼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真的是没办法了啊,不得不用那个东西了,只是,能挡多久呢?”语气颇是无奈的黎北淼从借着眼前的石阶,一跃而起,来到不久前放下的背包处,从包里拿出了一支装有不明液体的注射器。“别人闻之变色,躲之不及的东西,没想到我还不得不用啊,呵呵,命运还真是他么****养的。”咬着牙,把眼一闭,黎北淼就将液体注入到身体了。
灾厄之星。既是他人的灾,亦是自己的厄。这是该药剂的名称,美国货,效果好,三分钟的狂暴力量与速度,代价却是自己的性命。
见被自己扔出去的蝼蚁半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图坦卡蒙也是有点纳闷,难道刚才劲儿使大了,把人弄死了?这样想着,图坦卡蒙的蝎脚快速移动着,来到黎北淼的身前。
“算了,管你死没死,我这就让你死透。”粗壮的蝎尾暴射而起,以刺破空气的速度刺向黎北淼,就在要刺穿他的头颅之时,黎北淼的脑子赫然抬起,猩红的双眼流露出骇人的杀意,死死的盯着图坦卡蒙,而他的右手不知何时伸出,紧紧的握住蝎尾。不知为何,从这双眼睛里,图坦卡蒙居然看到了危险,一个它眼中的蝼蚁,居然能让它感觉到危险。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升腾起来,本想用尾巴再次将黎北淼甩出去,但是,这次不管它怎样用力,黎北淼仍然纹丝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力量?不可能,不可能…”图坦卡蒙咆哮着,怒吼着,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打了那么久,你也该满足了吧,现在,到我了。”一抹邪笑浮现在嘴角,黎北淼突兀的站起来,一脚为轴,拎着图坦卡蒙飞快的转了几圈,蓄足了力气,然后重重的将图坦卡蒙扔了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黎北淼还是懂的,所以,没等图坦卡蒙安全着陆,他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抹残影。预先冲到图坦卡蒙要下落的地面上,待它下落时,黎北淼又是右脚往后一蹬,大腿肌肉紧绷着,而后一脚踹出,就这样,自称为神的图坦卡蒙身子还没着地,便再次起飞。
有点晕圈的图坦卡蒙再次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后又很快的落下,即将接触到地面时,黎北淼“咻”的一声出现在下方,面无表情的他双手合握,微微弯腰,背部的肌肉紧缩着,只听见“砰砰…”,图坦卡蒙的上半身就已经被凿进了地下。
完成这一系列的进攻,即使是注射了灾厄之星的他仍是感觉到脱力,大口的喘着气,沿着鬓角流下的汗水无疑是力竭的最好证明。
“刚才的攻击虽然猛烈,但是以那怪物的身体强度,还不足以造成致命伤的。就算是再来一次也是一样。”沉思着的黎北淼面对这无解的难题,很是头疼。就在战斗陷入僵持的阶段时,一声暴喝传了过来:
“快点,小子,趁着图坦卡蒙还没有反应过来,先解决掉四死侍。”刀疤很是急切,不过,既然他这样说的话,那么说明他已经将巡狩者召唤了过来。怔了一怔的黎北淼旋即做出反应,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将四死侍死死的绑在一起。
还没等他退开,一道虚影般的马车奔驰而来,只见马车上站着两名身着盔甲的亡灵般战士。一瞬间,马车呼啸驶来,从黎北淼的身体中穿过,冲向被绑在一起的死侍。
“阴阳两界,生死自知,越界之行,岂容宽恕…”一阵吟唱般的谒语响起,当马车穿过死侍的时候,死侍干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渐渐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