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不在。”
霍维扬终于回过神来,艰难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打断了她。
她沉默了片刻。
“喔,那我等会再打来好了。抱歉打扰你了,再见。”
“呵,宋舒白。”
他笑出声来,唇色泛白,却终于是在四年之后,再次叫出了这个名字。
“你认不出我?”
“抱歉先生,你认错人了。”
电话被她匆匆挂断。决绝,一如往常。
霍维扬握紧了拳头,四年来隐忍的愤怒与恨此时竟像到了顶点。他走到窗边,从裤袋里掏出烟,点燃,用力抽了一口,感觉自己已经被她撕成碎片。
宋舒白。
这四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痛?
宋舒白。
为何非要逼我?
.....
夜渐渐深了,霍深和霍维扬还留在餐桌前饮酒谈天,魏以宁不时过来看看丈夫,提醒他不要喝太多。
霍深醉意渐浓,话也多了起来,不时提到霍野,霍维尔,甚至提起阿芙罗拉。霍维扬听到母亲的名字,静静地饮了一口俄罗斯伏特加。那是阿芙罗拉家乡的味道,凶烈灼热,让他体内如火烧般疼痛。
霍深叫母亲的名字叫得很好听,霍维扬细细回味着,就像回味那杯伏特加。
他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也没有听霍野叫过。
那个来自北极圈冰雪之境的女人,成了他生命最失落遗憾的一笔。
她赋予他生命和名字,却又离他远去。
他甚至想,如果她始终在他身边,他也不会那样惨烈地失去宋舒白。
至少,她会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教他去爱。
一番痛饮,霍深终于是不堪酒力倒下了。魏以宁分外无奈,和霍维扬一起将霍深扶到床上,又给霍维扬煮了醒酒汤。霍维扬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静静等待身体里肆虐的醉意褪去。小朗穿着小熊睡衣,坐在他旁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动画片。
霍子衿正在读高三,功课很紧,她复习完功课下楼,看到弟弟还没睡,很是惊讶。
”小朗你怎么还不去睡觉!”霍子衿看了看挂钟,“快十点了!”
小朗嘟起嘴,不说话。
“小朗是不是还在等小白的电话?”
魏以宁坐到小朗身边,关切地询问。
小朗却低着头,委屈地哭了。
“小白不要我了...”
他朝妈妈怀里拱去,眼泪大颗滚落。
“小白真的不要我了...”
小朗哭得格外伤心,连霍子衿都快被他惹哭了,赶紧来安慰弟弟。
霍维扬听着小朗委屈的声音,喉头酸涩,干脆放下了手中的醒酒汤,走到窗边抽起了烟。
明明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霍维扬摁灭烟头,又抽出一根,自嘲地笑了。
“维扬,真是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魏以宁哄完小朗,又来哄霍维扬。
“没关系阿姨。”霍维扬再次摁灭手中的烟头,对魏以宁笑了笑。
魏以宁仍有些不能释怀,抱怨霍深父子太胡闹。
“维扬,听说你这次回来要处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