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耳边陡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有如惊天动地一般,震得我立时就清醒了。接着,这样的响雷滚滚而来,大地似乎都在震颤了。
我睁开眼来,扭头望了眼前方,就见半个夜空都被赤红的火焰照亮,有如英雄降临时的开天霹雳,炫丽霞光。
小忧躲在我的怀里,用手掌紧紧地捂着耳朵,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也难怪,像她那样的小心肝如何经受得住这雷霆万钧的155mm口径火炮的齐轰呢。
我震撼得仰面躺在地上,伸开怀抱,感慨到每一个男人有生之年都应该打一发155,这种感觉真得太爽。
早上起来时,一切依然平静,昨晚猛烈的炮击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战士们保持着轻松待命的状态。
我想到了汽车的空调系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修一下。小忧面子大,叫了几声兵哥哥后,过来两个人,给我们看一下。
捣弄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行。
“你这车改装过的吧,怎么这么怪呢?”一个士兵抱怨道。
“整个拆下来看看……”
就在他们准备着手拆卸的时候,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是紧急集合的信号,两个士兵不由分说,扔下工具就往集合点跑去。
我和小忧面面相觑,正想询问谁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时,沈排长开车过来了,他着急地向我俩招呼道:“快开上你们的车,跟我来!”
“好的。”不由分说,我和小忧跨上了我们的雪佛兰,发动了,跟着沈排长向后方驶去。
沈排长一路将我们护送到连霍高速边,叮嘱我们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驶离大路。”
“出什么事了吗?”我小心地问道。
“哦,有紧急任务。”沈排长随口回应道。
我知道可能事关军事机密,便不再问,只道:“珍重!”
“你们也是,一路平安!”沈排长重新登上吉普车前,最后回头向我和小忧笑了一下,那是一种温暖到人心底的笑容,不知为何,我的眼睛微微有酸意。
经历了这些事后,出于安全起见,我决定不再往前走,而是提前返程,加上汽车的制暖依然故障,早些回去看来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况且,东返的旅程也有的是好吃好玩的地方。塞外的壮阔就留给像沈排长这样的英雄好汉吧。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半途而废的旅行,尽管心里还有些遗憾,但尽量不让它太上心。于是我一边开车,一边跟小忧说起话来。
“沈排长真是一个极好的人,对吧?”我笑着道,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
小忧点了点头,道:“而且,看来也很年轻,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
“可惜,这么好的人,还没对象呢!也不知哪样的女孩合适他?”
“瞎操心,想想自己吧,你到现在还没答应做我男朋友呢……”小忧笑着打趣道。
三天后,已是数千里之外的CD历尽奔波,我和小忧决定在这座城市好好地休整一下。
在整理行囊时,我们发现自从兰州出发,千里辗转后车上不觉少了好些东西,不过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衣服,药品,少量的钞票等,沿途环境复杂,停车点也是人来人往,也有些是我们主动扔掉的。不过,最可惜的应该是那部单反相机了,是我和小忧特意为了这次旅行买的,里面还有很多记录了我们沿途经历的照片。
我们原想在CD与宁琳见上面,小忧给她打了电话后才知道,她不知何故已早早地返校了,并抱怨道,要早知道我们会来CD就不会这么早回学校了,眼下她祈盼着我和小忧能尽早回去,就能每日听我们讲这一路的见闻了。
小忧从宁琳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不免暗暗担心起来。有意无意间,小忧开始催促我加快行程脚步。从小忧时常不经意表现出的不安的神情中,我意识到,在小忧的心里,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令她真正在意的话,那一定是宁琳,而我的位置,我自己还不确定。
因为心情的微妙变化,接下来的旅程不可避免地少了滋味,总让人有些许风尘仆仆之感。途径重庆、湖北、安徽,直到进入浙江境内,小忧绷紧的神经才稍稍缓解,心也稍稍地安了下来。
小忧隔两天就会给宁琳打电话,想要了解发生了什么。就我从两人的电话交谈中,大致猜到,原本一心想着高高兴兴参加堂姐婚礼的宁琳岂料在婚礼期间遭到了长辈们的集体发难,甚至包括了她的妈妈。
堂姐名校毕业,眼下又嫁给了一个海归的青年才俊,这光鲜亮丽的情形下,人们自然会有意无意地拿一旁的她做对比。
“从小就不好好学习,只知道在外面鬼混!”这是宁琳的妈妈在席间当着众人的面数落她的一句话,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如我一开始对宁琳的感觉,那雪中素面朝天的她纯洁得就像一支优雅的白荷,怎么都不会让人想到任何与“鬼混”相关的事物。
从小忧的口中,我第一次了解到了有着不错家庭条件的宁琳会做上这一行的原因,只是原因不免更加地让人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