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外面的也发生情况,主墓室中的油灯全部熄灭,很快传来了老马的叫骂声。进入墓室之前,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把手电,可是手电的光线太弱,不足以将整个墓室照清楚。
主墓室中的油灯突然熄灭,还有石碑后面那条影子,这座古墓到处都充斥着诡异。
就在我再次回头看向石碑的时候,石碑后面的那条影子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耳室只有十几个平米,除了石碑外空无一物,根本就不能有藏身的地方,除非刚刚我看见的那条影子是鬼影。
我迅速从耳室中退了出来,回到主墓室中,见老马和鬼爷正神色凝重的看着那几盏突然熄灭的油灯,即便是鬼爷,此刻眼神中也微微的有些惊恐。
老马问鬼爷,“鬼爷,油灯怎么会平白无故熄灭?莫不是你搞的鬼吧!”
鬼爷瞪了老马一眼,“放屁,老头子我正在看壁画,准备找家伙将这些壁画给拓印下来带回去。忽然听见小邹在耳室中叫了一嗓子,然后一阵风刮过,油灯一盏接着一盏全都熄灭了。老头子我还想问你们呢。”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墓室中除了那个盗洞之外,根本没有通风的地方,几乎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怎么会突然刮风?
走到壁画前,我将手电筒照到壁画上,然后重新走第一幅开始仔细的看,看到最后的一副的时候,发现那群跪拜在地上祭祀青铜人像的村民中,有一个既然是抬着头的,正死死的盯着我,脸上露出恐怖而又怪异的僵硬笑容。
之前进入墓室的时候我仔细看过,并没有这么奇怪的脸。
老马走进仔细的瞅了瞅,然后扭头问鬼爷,“我和老邹都在耳室中,只有你一个人在主墓室,莫非是你在捣鬼,说,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要是不说清楚,马爷我今天饶不了你。”
说话间老马就要动手,我慌忙拦住他,“不是他。”
老马将我挡在他面前的手甩开,“不是他?难道是鬼不成。这老家伙喜欢捣鼓一些阴阳邪术,指不定你在村里被拖到棺材中的事,就是他搞的鬼。”
我在村子里遇见鬼引路的事情,不敢确定是不是鬼爷捣鬼,但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敢肯定,绝对不是鬼爷。
等我目光再次落到最后一幅壁画上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只见壁画上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一个个慢慢的扭头,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脸上慢慢浮现出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
如此诡异的一幕,即便是胆子最大的老马,也吓得有些哆嗦,“娘的,真是活见鬼。”
而一边的鬼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惊讶中更多的是惊恐,佝偻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这样的场景确实令人头皮发麻,可是鬼爷大半辈子都在做送葬的事情,什么鬼神没有见过,一副壁画就把他吓成这样,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心中奇怪,于是问鬼爷,“你发现了什么?”
鬼爷见我问他,慌忙回过神来,“二十年前,我和你爷爷那次下地,在一座古墓中见过这副壁画。”
我正欲开口问鬼爷,只见老马惊吓之余拿起铁铲,朝着壁画就是一阵猛劈。鬼爷双目猛的瞪圆,抓住老马的手大吼,“你干什么?”可老马哪里肯听他的,将鬼爷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甩开,抡圆了膀子,恶狠狠的朝着壁画又是一顿猛砸,原本清晰可见的壁画,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鬼爷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冲着我和老马叫道,“赶快离开这里。”话音刚刚落下,只感觉整个墓室摇晃起来,无数的灰尘抖落下来,紧接着墓璧上的石块开始松动,有几块已经落到墓室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巨响。
见鬼爷和老马抓住绳子进入到盗洞后,我正准备跟上,忽然想到耳室中的那块石碑,上面的文字一定和我脚底胎记的有着重大的联系,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线索,如果墓室倒塌,那这些线索将永远被埋在地下。
我躲开从墓璧上掉下来的石砖,冲进耳室中,将之前准备拓印的物件从麻皮口袋中掏出来,然后开始拓印,我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因为墓室马上就要崩塌。
就在我拓印完准备离开耳室的时候,忽然一张脸从石碑后面露了出来,等看清楚那张脸后,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毛发倒竖。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整张脸就是一张脸皮。可我能清楚的看见,脸皮下的肌肉在抽动着,他在对我笑,诡异的笑。
就在我发愣的瞬间,一块巨大的石砖掉落下来,正好砸在石碑上,高大的石碑被砸成碎石,而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慢慢的隐藏到黑暗中,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惊恐之余我将拓本折叠好后,装进裤兜中,然后转身出了耳室,进入到主墓室中,抓住绳子向上攀爬,快要爬到洞口的时候,一块石块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左边肩膀上,顿时整个肩膀一阵巨疼。眼看就要落到墓室中,忽然一只从盗洞里伸了出来,是老马。
等到了地面上,墓室完全塌陷,小山坡成了平地。再也找不到那座古墓的痕迹。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回到了村子。老马和鬼爷并不知道在耳室中有一块石碑,也不知道我之所以返回到耳室,是为了拓印石碑上的文字。
回到村子后,我和老马去了村里土郎中家,请土郎中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至于鬼爷,估计是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和老马住在村子东面的几间破屋子里,这是老马家的祖屋,他是孤儿,十岁的时候就死了爹娘,靠吃百家饭长大。而我,是爷爷带大的,不知道父母是谁,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三年前,他突然失踪,再也没有回来过。
屋子残破不堪,一张破床堆着黑得发亮的被褥和一些脏衣服,这是老马的被窝。半个月前我搬过来后,就一直睡在墙角处一张用木凳搭起来的木板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睡好,现在是腊月,晚上特别冷,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老马那打雷般的鼾声给吵醒。
老马从外面的院子里搬了一些干柴进来,然后用火柴将干草点燃,放到火坑里,见火势旺起来后,这才将干柴一股脑的扔到上面,熊熊大火将整间屋子照得通红雪亮。
与大火一起升腾起来的,还有那浓密的柴烟,呛得我眼泪鼻涕直流。老马见我这副摸样,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邹,即便是咱们过得再寒酸,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我没理会老马,将古墓中石碑上的拓本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上面的这些字,我连见都没见过,如果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能想办法去鬼市问问。
就在这时,一条身影从外面钻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鬼爷,我慌忙将手中的拓本收了起来。
此时的鬼爷和昨天晚上在墓室的鬼爷简直是两个模样,只见他身穿长衫,脚踩黑色布鞋,虽然都皱巴巴的,但确实有几分搬山道人的影子。
鬼爷跟我一样,被柴烟呛得一脸鼻涕眼泪。老马吧嗒吧嗒大嘴,叹气道,“想不到鬼爷你也是性情中人,见我老马活得这么寒酸,也哭得就像是个泪人一样……。”
鬼爷神色凝重,朝我和老马说道,“现在有一个下地的大买卖,你们做不做?。”
等鬼爷说完,我才明白,原来半个月前县里突然来了一批考古队,据说是从洛阳来的。走街串巷打听关于古滇古国的民间传闻。后来不知道在向阳巷黑市找到了什么线索,暗中托人寻土夫子,最后找到了鬼爷。
鬼爷从怀里掏出两张一百块大票子,“等这次下地回来后,还有另一半。”
老马看着那两张票子,眼珠子都绿了,吧嗒着嘴,“我的个娘。鬼爷,马爷我今天就给你交一个底,这买卖,咱们做了。”话音一落,伸手便将鬼爷手中的票子给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