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砚城西十里外,一处荒凉的山坡上,两个新修葺的土坟前,陈方双膝跪地,面前放着三壶酒,坟前大量焚烧的灰迹,在这之前陈方花了十余天时间,徒手清理墓地,添土加固。
“爹!娘!本来打算这次能娶了媳妇,带着媳妇来看你们的,谁知道人家结婚了,没娶成,不过你二老也别失望,儿子保证以后会娶个好媳妇带来看你二位的。只是短时间是不行了,儿子最近要出趟远门,可能会很久不会来看你们,二老保重……”陈方嘀咕一阵,仰头喝干一壶酒,又把另外两壶酒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离开墓地。
……
姜城,一间客栈内,一个妩媚之极的妇人斜靠软榻,如羊脂般的玉手托起一只茶碗,轻启朱唇抿了一口茶水,看着面前跪着的一个清秀青年说道:“回去交代青娥,耐心等待那小贼回来,如果没十成把握,宁可放弃,也不可引起那小贼怀疑。”
“是太后娘娘奴才这就去办……”那青年尖声应道。
如果陈方在这里,定能一眼认出那尖声青年,正是当日在陈府门前所遇的鲁师。而这妩媚妇人自然就是当朝太后。
自得知陈方杀了赵王后,就处心积虑的谋划,欲杀陈方为其子赵王报仇。只是陈方杀了赵王后就失踪了一年,这次得知陈方回来的消息,连夜从京城秘密赶来姜城,不料陈方又去了车砚城,连等几日也是心焦。
再说陈方祭拜过父母就往姜城赶,打算交代沈秋屏一番,就带着小狐去寻找一个修士宗门加入。回到姜城后,天已经黑了,陈方也就没急着去见沈秋屏,直接去了陈府。
一进房间,陈方气不打一处来,满地啃食过的烤肉骨头,陈方到处找小狐,最后在自己被窝里找到小狐正在睡觉,陈方拎起它脖子丢到地上,大声呵斥,小狐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的陈方也不好意思。只好动手清扫起来。
正忙活时,陈方听到有事拍打院门,疑惑一下还是放下活决定去看看。临近大门,就闻到一阵酒菜香气,打开大门,看到一个身影曼妙的女子,提着一个食篮悄立门旁。
“这位想必就是陈公子吧!小女子青娥,是去年刚搬到这附近居住的,只是一直未曾前来拜会,今日见公子归来,想必还没吃饭,小女子顺手烧了几道小菜送于公子,还望公子不要介意。”那叫青娥的女子轻抚胸口,微微一拜,声音娇柔。
陈方本是神经大条的人,若按照往日性格定会邀请这女子进屋坐坐。不过脑中突然想起了何氏,当初何氏也是晚间送给陈方两个馒头吃,然后请陈方帮忙堵老鼠洞,结果自己当天被赶出胡家大杂院。
“多谢你啦,只是我已经吃过了,你请回去吧!”陈方也不想太过扫人面子,还是客气一句。
“啊,没想到公子已经吃过饭了,只是左右无事,能否请青娥进去一坐?”青娥伸手拢了一下腮旁秀发,轻笑一声。显得十分妩媚娇羞。
陈方这次回来本就是打算带了小狐就去寻找修士宗门的,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至于邻里关系更加没放在心上,见这女子搔首弄姿,心下不喜,连客气话也懒得说了,砰的一声关了大门就回自己屋里。
“你……”青娥被陈方毫无征兆的关外门外,顿时发怒,只是刚说一个你字就连忙收声,接着脸色变换不定,犹豫良久提着食篮离去。
陈方回到房间后草草清理一下,又到其他几个房间转了一遍,寻思着不如将这宅院暂时借给沈秋屏居住,空着也是浪费。却不知因为刚才没有吃那叫青娥的女子酒菜,却害苦了人家。
“太后,那陈方根本不解风情,是个粗鲁之人,奴才好言相求之下,被他莫名其妙的关外门外,连进他家院门的机会都不给!”姜城一家客栈里,青娥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说道。
“蠢货,白瞎了你这一副好皮囊。”太后大怒,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打去,骂道:“都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滚下去吧!”
青娥捂着脸颊,连忙磕头退下。
“这陈方莫非是看出青娥不怀好意?看来只有采用第二种办法了……”青娥退下后,太后喃喃自语道。
次日午后,陈方带着小狐来到青云茶楼,沈秋屏见陈方回来也很是惊喜,忙请陈方到楼上去坐,陈方询问了新开茶庄生意事宜后便说出了自己打算离开的事情。
因这次出门时间比较长,要交代的事情比较多,二人聊的时间也长,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吵闹,陈方和沈秋屏忙下楼查看。
“老板,不好了,刚才来了几个恶汉,出手打我,有个客人帮我说话。那些二人见客人生的美貌,强抢去了。”戴小舟捂着发红的脸颊,忙向陈方二人分说。
陈方赶忙出门去看,远处六匹马不顾路上行人,朝城东急奔而去,其中一个骑马大汉搂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妇人。
陈方大怒,左右看看,附近并无马匹,只好迈步追去,若陈方展开灵虚步法比马跑的要快,只是身处闹市之中,陈方并没有使用灵虚步,只是远远跟着前面几匹马,心想等出城后再追上救人。
果然一盏茶后,陈方便追到城外,眼看前面几人所去正是姜山方向。
“难道是赵王余孽?”陈方暗想,且到山内动手不迟。
一柱香后,陈方看见前面六人停下马,立在山脚下,六人挽弓搭箭指着陈方。
“小子,跑得挺快啊!不过且看看是你跑的快还是我的箭快!哈哈……”其中一人狂笑道。
陈方大怒,朝各人看去,六个彪形大汉,全是劲装打扮,那妇人口中被塞了布团,满脸惊恐,整合人被横放在马背上。
“放下那妇人,我给你们留个全尸!”陈方喝道。
“放箭!”那驮着妇人马背上汉子一声大吼。
陈方在这人下令时就取出了狼牙棒,待六支箭破空飞来,陈方飞舞狼牙棒一扫之下将六支箭击落在地上。不等六人第二次发箭,展开灵虚步法,疾冲过去,众人眼前一花,陈方已经距离不足三丈。
“快拦住他!”那挟持美貌妇人的大汉厉吼一声,勒马冲向山里冲去。
剩下五人,纷纷弃弓拔刀向陈方迎去,陈方有狼牙大棒,有灵虚步法,怎将这几人放在眼里,挥舞狼牙棒,或砸或扫,那几人根本就近不陈方一丈之内,几个呼吸间,五人就被陈方击落马下陆续毙命。
陈方没有任何停顿,奋力向前追去。眼看离那挟持美妇的大汉越来越近,那大汉调转马头,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妇人胸口。陈方见那匕首泛着蓝芒,知道喂有剧毒,一时不敢上前。
“放我离开,我保证不伤害这女人分毫,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那大汉嘶哑着喊道!
“可以!”对于陈方来说,这人可杀可不杀,主要心思在于救人,毕竟这女人是在自己茶楼被绑架,无论如何陈方也要救她脱险,于是干脆的答应对方。
那大汉一边警惕着陈方,一边缓缓将那妇人放下,待那妇人着地,那大汉策马狂奔而去,行到三丈外反手甩出匕首直朝那妇人射去。陈方本来担心此时上前会引起那大汉警觉对妇人不利,没想到那家伙还是在临走时下了手。陈方要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匕首贴着妇人腰侧划过带起一道血痕,匕首跌落在地。
“匕首有毒,若不及时相救必死无疑!”那大汉远远喊道。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陈方急纵到那妇人身旁,奋力掷出狼牙大棒。狼牙棒如一道流星般撞在八九丈外,疾驰而去,撞在大汉背上,一声惨呼,那大汉顷刻毙命跌落马下。
陈方连忙查看那妇人伤势,顾不得其他,撕开伤口处衣物看去,伤口不深,仅仅划破一层表皮,本来白腻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着黑色,而黑色又不断向周围扩散。陈方连忙伸指封了她腰间几处穴道,暂时防止毒气扩散。此时这妇人早已扯掉口中布团,只是一路颠簸,发髻散开,一头浓密的头发把整个脸遮了大半。此刻拣起身旁匕首握在手中,说道:“多谢壮士相救,否则妾身名节不保!”
“不必客气,你身中剧毒,虽然暂时无碍,不过也得尽快除去。这里不太方便,暂且寻个山洞把毒去了再说。”陈方说道。
“一切听凭壮士吩咐!只是我腰间酸麻,行走无力!”那妇人娇羞道。
陈方俯身将她抱起,说道:“那匕首含有剧毒,你仔细收好,小心再割伤了自己。”
“啊!是……没想到人心如此险恶,我要将这匕首收着,以后看起就会让我想起今日遭遇,提醒我戒备恶毒之人!”那妇人从怀里取出锦帕小心将匕首包起,幽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