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那你衣服洗了嘛?”
我:“当然洗了,再不洗就没的穿了。”
雪瑶一脸嫌弃:“为什么男生都那么懒?”
我委屈的说:“为什么你要说都?除了我以外还是有很多勤快男人的,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比如我们宿舍的很多人。”
雪瑶奇怪的问:“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辩白?”
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她们很勤快,我能懒到哪儿去?”
雪瑶恍然大悟:“这算是曲线救国吧?”
我笑着点头。
这两天一直泡在图书馆里,说实话已经头昏脑涨了。男的这样轻松的聊天,放松的不仅是精神。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宿舍,我顺便溜达到了后湖,准备散散步。
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呆呆的看着湖面。这个时候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间,后湖充斥着一批批的情侣。像我这样形单影只徘徊的还真不多。
湖水响动了一下,一条鱼欢快的从水里跃出,激起一阵阵浪花。我想起了著名的庄子和惠施的辩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你不知鱼之乐。我捏着烟头嘿嘿的笑,这两个人真够无聊的。解决这个逻辑难题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真正的变成一条鱼,否则政治一辈子也没有结果,不过我很佩服这两个人能把逻辑叠加的这么清晰,换成我叠加到第三层的时候就忘记了。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觉得我准确的把握住那一丝从这个辩题一开始就困扰我的感觉了。我连忙给二郎打电话让她们去教室集合。
我一个人先来到教室自己梳理着思路,这道辩题和庄施之辩存在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逻辑和现实的差别。简单的说就是对方理论上认为怀疑是人类进步的根本动力,她们对此应该是深信不疑的。从现实中来说,她们的这种行为恰恰论证了我们的观点——信是人类进步的根本动力。她们越能证明自己就越是在用行动支持我们。但是反过来说,我们对他们观点的怀疑也是在用行动支持着她们的观点。所以这道辩题很有意思,理论上自己成立,现实当中对方就成立。
更有意思的是,或者说侥幸的是,我们恰恰抽到了信。从语法的角度来说,表示肯定的谓语后面加上一个表示否定的词语依然表示肯定。但是表示否定的谓语后面加上肯定的词语则会出现多重解释。比如,我相信你是真的,只不过是对“你是真的”的更加肯定。但是我怀疑你是真的,则会出现至少两种结论。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已经有点乱了,我找了本子开始画逻辑框架,随着框架的清晰,我的思路也慢慢清晰。现在的情况就很简单了,我们其实占据了一个天然的优势——我们信我们自己的观点是对的,同时也可以信对方的观点是错的。但是对方只能信任她们的观点是对的或者怀疑我们的观点是错的。我们占领的场地更加的广泛一点。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一是这个逻辑有点复杂,我们在场下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消化,观众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第二就是我们仅仅是从逻辑上占据了上风,一道辩题更加重要的是理论,如果理论上不能占据明显的优势我们依然会输掉。
正想着,权梅她们来了。我把思路给他们说了一下。果然,她们三个也是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二郎低头思考了一下,果断的说:“这个逻辑有用,但是绝对不能做主攻线。”
权梅也附和:“没错,这种逻辑有点复杂,我们未必能把握的好,用不好的话自己就把自己绕晕了。”
我看看何晓,何晓沉吟着:“这个逻辑很有意思,可以在自由辩论和质询的时候提出来。”
我耸耸肩,说的挺委婉,其实就是三比一,把我的想法给毙掉了。
我到时也明白我的观点是有投机取巧的成分的,说的直白点就叫做偷换概念。而且这个不是一般的偷换,很可能会彻底推翻出题者的意图,让评委都始料未及,风险实在太大了。
二郎看着我毫不客气的说:“搞半天弄出这么个玩意儿,不实用。不如扎扎实实的做底线。”
我有点丧气,拿出一根烟闻着:“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给老子出一条底线。”
二郎也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干脆利索的说:“老子出不来。”
我被他给气乐了,出不来还理直气壮的教训我。